“霍格沃茨建校那麼久以來,捨得把自己寶貴時間浪費在醫療翼裡的,你應該是頭一個吧?”龐弗雷夫人咂咂嘴,肉乎乎的指尖捏着黑髮年輕人的下顎翻看着,甚至像在市場上挑選豬肉一般時不時伸出手指戳一戳,“不對,貌似布萊克呆的更久,還有詹姆那個傢伙,兩個人每次都要在魁地奇比賽中弄出一身傷才善罷甘休。”
“我也不是自願的,可以的話我希望離醫療翼遠遠的。”
“鄧布利多聘用你真的不是在倒貼錢麼?你這體質真的是很有問題啊,真不知你爸媽是怎麼遺傳的。”
林助教一言不發,垂下了眼睛。他忽然陷入沉默的樣子讓龐弗雷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凱偉,好像是孤兒。
於是,當林凱偉站在地上,抖抖被子摺好後,才發現旁邊一直以來嘮嘮叨叨的聲音消失了,眼裡閃過一絲疑惑,轉頭便看到龐弗雷那張因爲愧疚而略顯尷尬揪成一團的臉,他撓撓頭髮,嘴角微揚:“沒事啦,至少現在我過得不錯,有人陪着我。”說完,他瞥了眼斯內普送來的魔藥。
“你不介意就好了。”龐弗雷夫人擺擺手,露出一臉八卦的表情,“你和斯內普到底誰上誰下啊?”
林凱偉收斂起了笑容,我什麼都沒聽到,我也沒有想起什麼春夢,呵呵呵呵……
梅林保佑,總算是出院了。
斯內普沒來接他出院,雖然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助教還是擠出一臉笑容。呵呵呵呵……千年冰山哪有那麼容易融化的,能把他最珍貴的魔藥獻上來就已經是邁出了革命的第一步了。
“魔藥?榮耀?臭豆腐?小雞燉蘑菇?桂花糖?鹹豆腐花?甜豆腐花……”林凱偉站在斯內普寢室的門口,傻乎乎地一遍又一遍嘗試着可能的開門口令。自己去醫療翼一日遊之後,他居然換口令了?
正當林助教快要抓狂的時候,門打開了,斯內普仰起下巴,簡短的吩咐:“進來。”
“你怎麼換口令了?換了也和我說一聲啊,這樣我多不方便,要是被皮皮鬼看到……”林凱偉挽起袖子,打算到廚房做飯,突然被人拽住了胳膊,擡起頭,一不小心對視上一雙冰冷的瞳眸。
“換了爲什麼要和你說一聲,你閒事管得太多了吧林助教,要是實在閒着沒事幹的話,不如去圖書館補充補充你拿空得能塞下一直巨怪的大腦。”斯內普對林凱偉冷嘲熱諷,看來是想下半輩子都吃鹹豆花了“拿着你的東西,出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別隨便進來。”
本以爲助教先生應該暴跳如雷然後帶着東西頭也不回離開,斯內普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居然跟他露出一個蠢萌蠢萌的微笑,充滿了誠意地用“沒關係你儘管撒氣把”的不急不慢語氣說:“格蘭芬多的小崽子又把坩堝炸了?還是赫奇帕奇那羣小獾作業又寫得狗屁不通?先吃點什麼,銀耳雪梨湯則麼樣,降降火。”
林助教又那麼自說自話了一小會兒,斯內普的瞳眸裡沒有任何情緒,最開始臉上的震驚已經收了起來,他陰冷的說:“你可以閉嘴了麼?”
好像,真的不太對勁?神經大條的林助教終於反應過來,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好了,現在帶着你的東西,別讓我用那個詞。”
“好歹把口令告訴我吧,飯做好了我也方便送過來。”
“不用了,”斯內普毫不留情面地言簡意賅道,“已經吃膩了,別來煩我。”一副你能滾多遠就滾多遠,最好永遠消失的節奏。
從第一天見面就乖乖聽斯內普教授的話,林助教從來沒有反抗過,唯獨這一次,他決定違揹他,他也有骨氣和脾氣。乖乖地拿着行李離開?這樣跟被當做垃圾掃出門似得有什麼區別。
“你什麼意思?”
斯內普的眉毛保持了一貫地那淺淺挑起的嘲諷角度,他的眼睛不鹹不淡地掃了眼林凱偉:“字面上的意思。”
“那你當初爲什麼讓我住在這裡,我以爲你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我們這樣不算是……”林凱偉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出口,說出來的話真的太丟人了。
“林助教,你的妄想症真是越來越嚴重了”,當魔藥大師說到妄想症這個詞的時候,語氣十分明顯地加重,“多想想實際的事情吧。”
林凱偉一臉不可思議:“那我做的飯菜你還吃得那麼開心?”
“偶爾換換新口味而已,”只見斯內普淺淺地勾起薄脣,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用耍猴一般地說,“這麼賣力真是辛苦了,可惜我現在對中國菜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林凱偉的整個臉都扭曲着,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還聽不懂麼?你做的一切都讓我感到非常地不舒服,說難聽一點就是噁心。請你有點自尊心好麼,這樣死纏爛打只會令人厭煩。做飯做飯做飯,那麼喜歡做飯的話你當什麼助教,去當廚子好了,別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硬塞給我。只會給別人添麻煩,你自己想想你浪費了我我多少魔藥。還有,請不要自作多情,我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
斯內普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往他臉上活生生地扇耳光子。
他寧願自己是被扇耳光的,而不是在這傻呆呆地站着聽他的羞辱。
心中從空白變得尷尬,又從尷尬變成惱火,最後由惱火變成了難以置信。原來這就是自己在斯內普眼中的樣子,死纏爛打、自作多情、無理取鬧。
助教先生拽緊拳頭,那雙手纖細而有力,因爲過度的用力指節泛白不見一絲血色,他狠狠地咬着後槽牙,眼睛裡閃着仇視他的光芒:“你才無理取鬧,你全家都無理取鬧!”
“砰”
辦公桌被一道黑影撞擊得在地毯上挪位發出刺耳的聲音,伴隨着坩堝、試管、書籍、還有一大堆學生的作業落到地毯上發出的清脆的響聲。
有多久不曾被人這樣以麻瓜的方式狠狠地揍過了,自從他逃離了那個充滿酒味的麻瓜的家,眼前一陣發黑,顴骨上微微發燙,眼眶底下的面部皮膚迅速紅腫起來,脣角甚至嚐到了一絲血腥。
林凱偉此刻纔不害怕斯萊特林的大蛇王!一個不懂得感恩,糟蹋別人心意的人有什麼值得他尊重的,什麼吃膩了,什麼是自己硬塞給他的,但是他也沒有推開不是嗎,吃的很滿意不是嗎!還有,別以爲他不知道,自己會做春夢完全是因爲斯內普那天晚上偷偷吻了他,小天狼星都看到了!
“你真是糟糕透了,西弗勒斯斯內普,活該你這輩子都要在孤獨和自責中度過。”林凱偉擡起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斯內普,“很抱歉對您的生活造成了打擾,我再也不會麻您了。那些東西您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統統扔了更好。我要去工作去了,山一樣多的作業都等着我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