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退出已經不可能了,或許路丁很早就已經現了雅加爾的目的,這纔給自己暗示輸錢解決問題的,令張哲心有不甘的是,他居然無法看清那隱換牌的經過,不過,這種手法卻讓他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瞬間,他的思緒回到了六年前。
那時張哲還是個出出茅廬的黃毛小子,接受父親給自己安排的種種生活,那段時間他每天都徘徊於賭場及歌舞廳之類的娛樂場所,爲的是更大的接觸那些底層小混混,誰都不知道一個娛樂城裡端盤子的服務生,居然就是華海教父張正斌的兒子,太子爺張哲。
那時候張哲對任何事物都覺得新奇,和衆多年輕人一樣,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後,他漸漸迷上了賭博,也因爲賭博,讓他結識了那個生命中最讓他心動的女人,在一次VIp包房豪賭,張哲有幸被選進去伺候。
那次是兩個外地人過來踩盤子的,記得那家娛樂城通過張正斌的關係,從澳門請來兩個高手過來坐鎮,那兩個高手張哲也認識,就是一些爛賭鬼口中傳的神乎其神的賭王,對於他倆的實力,張哲倒不甚瞭解,可對於兩個外地人的實力,張哲卻清清楚楚。
那兩個外地人來到娛樂城一個星期的時間,便將全市所有有名氣的賭壇名宿給壓了下去,在娛樂城中更是大贏特贏,從沒輸過哪怕一次,無論賭場使用何種手段,甚至使用下三濫的手段也不能勝他們。
兩個外地人一致被華海賭場尊稱爲真正的賭神。
有些時候,張哲也相信了他們賭神的身份,甚至懷疑周潤的電影拍的就是他,畢竟年少輕狂,張哲也希望有一天可以站在賭壇之上受萬人膜拜。
於是他想到了拜師,無奈他一個小服務生連接近他們的資格都沒有,用了無數種方法,張哲纔在一次他們和澳門來人會戰的機會,偷偷溜進他們的房間,會戰之時,只有其中一個外地人到場,另一個不知去了哪裡,張哲沒心思管這些,他只想在房間裡守着,等待“賭神”再一次戰勝歸來,用自己的誠心,請求做他的徒弟。
可當他進到房間的時候,卻意外的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那柔美的聲音彷彿至今縈繞耳畔:“嘻嘻,哥哥,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又贏了多少?”聲音自浴室,伴着水聲,可以確定這個女人正在洗澡。
好奇心驅使張哲想去看個究竟,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張哲緊張的打開浴室的玻璃門,透過朦朧的水蒸汽,張哲只能看清模糊的窗花,以及隱約的一抹肉色,當他喉嚨乾澀的企圖靠近之時,一把冰冷的手槍輕輕頂上他的腦門兒。
回過神的一瞬間,張哲幾乎連呼吸都停滯了,完美,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張哲的呼吸第一次因爲一個女人停止,他的腦中也在一瞬間混亂不堪,種種混亂之下,卻有一種堅持在心中產生,那是一種頑固的堅持,就好像以後有人問他,你會愛上一個女人全身任何一個部位嗎?他會毫不猶豫的回答別人,如果是她,那麼我會!
當張哲從混亂中清醒過來的時候,那曇花一現的美麗,已經被一身厚厚的西裝所遮掩,黑亮柔順的秀也被一頂禮帽蓋住。
那個讓任何男人見了都會悸動的女人,也已經變成了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
槍依然指着張哲,但張哲可以清晰感覺到對方沒有殺意,淡淡看着面前這個醜陋的中年男人,張哲有些猶豫之前是不是置身夢境,一瞬間的驚鴻,看到的只是傳說中的仙女。
絡腮鬍子的聲音很粗,聽不出是在刻意模仿,他問張哲剛剛看到了什麼?
張哲沒有回答,彷彿在自言自語,只是傻傻的說:“如果你告訴我之前看到的是真實的,我寧願死在你的槍下。”
槍口不經意的一顫,那絡腮鬍子粗獷的大笑起來:“小子,如果你一心求死的話,可以從這個窗口跳下去,或許在死前還能體會到空中飛翔的快gan。”
張哲定定的看着他,沒有說話,卻微微笑出聲來:“我的鼻子對香味有一種特有的敏gan,可以肯定空氣中散的,是一個女人的體香。”
絡腮鬍子呵呵一笑,並不否認,低頭沉吟一番,擡頭笑問:“是誰派你來的,讓你來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
張哲臉色已經恢復正常,雖然那女人給他留下太多的驚豔,卻還不至於迷得他喪失心智,緩緩搖着頭否認道:“沒人派我來,我的目的也非常簡單,但我知道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所以我決定保持沉默。”
“呵呵,你真認爲我不敢殺你?”絡腮鬍子緊了緊手槍,一瞬間殺氣躍然臉上。
張哲搖搖頭,輕輕閉上雙眼。
槍聲並沒有響起,絡腮鬍子也已經收起槍來到他身邊,纖細的手指勾着張哲的下巴,深深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喜歡你的眼睛,因爲它充滿遺憾,所以,我選擇相信你。”
張哲一笑置之,大膽與她對視:“如果你讓我看清楚你的樣子,我可以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話音不落,絡腮鬍子的禮帽已經滑落,流瀉出烏黑柔順的秀,上面溼漉漉的,顯然是因爲剛剛清洗的原因。
等他再擡起頭的時候,終於流露出本來的面貌,一張純潔的,冰冷的,美麗的沒有一絲瑕疵的臉蛋兒,張哲沒見過仙女,但他敢肯定,即使是仙女也趕不上她的驚豔,張哲長長吸了口氣,看着她那雙秋波浩渺的雙眼,柔聲道:“我想拜師。”
女人淡淡看了他一眼,遺憾的說:“我們不收徒弟。”
“我不是一般的徒弟。”
“那也不行!”
“也許你應該考慮一下的。”張哲仍在堅持。
“不。”女人重重搖搖頭說:“我們不是一路人,你的世界應該是jing彩的,沒必要沾染這些粗陋的東西。”
“我不懂。”
女人從口袋裡掏出一盒嶄新的撲克,用熟練地手法洗好,以扇形打開伸向張哲面前:“如果你能在三次機會之內抽出一張a,我就代替我哥答應你。”
張哲苦笑了一聲:“我的命運不喜歡由這種方式決定,即使他控制在你的手中,我也不同意,所以我們何不變換另一種選擇方式?”
“怎麼說?”女人饒有興趣的打量張哲,顯然已經對他產生好奇。
張哲揚了揚眉,在女人驚奇的注視下,走到她身後,看着正面對着那些紙牌,從容不迫的從中抽出三張a,然後在她耳邊笑道:“你看,三張a都在我手中,你還需要猶豫什麼?”
女人驚奇的看向他,嘴角始終帶着一抹不可琢磨的笑意,頓了好久,才輕笑道:“真有趣,也許你的思維比較適合千術,因爲只有老千才喜歡用一種簡單到透明的方法解決問題。”
“難道你們不是嗎?”張哲好笑的看着她。
女人不置可否,輕輕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品道:“賭桌上,並不適合老千的生存,所以,你的選擇錯了,我是個賭徒,我哥哥也是個賭徒,我們並不會什麼千術,也沒什麼異能,能有今天的成就,依靠的,是敏銳的判斷力,以及天生的記憶能力,這一點你做不到,所以,我哥哥不會收你爲徒。”
“你真的可以代表你哥哥的決定?”張哲確認道。
“是的,如果換成是我,我會直接將你轟出去,我不喜歡不請自到的人。”背後傳來一個真正粗獷的聲音,張哲轉過頭,那個出去會戰的外地人已經回來,和他的妹妹一樣,也留着絡腮鬍子。
張哲表示不解:“你都不瞭解我,爲什麼會這樣肯定?”
這個絡腮鬍子不以爲意,伸了伸懶腰說:“因爲我討厭老千,而你的表現,恰恰具備着老千的思想。”
“僅僅是這一點而已嗎?”張哲有些失望,暗罵自己不該表現的那麼聰明。
“當然不是。”絡腮鬍子從妹妹手中接過酒杯笑道:“我會看人,我覺得,如果你立足賭壇,你將來的成就應該在我之上,因爲,你適合學習千術。”
張哲不明白他的意思,還想再問,那絡腮鬍子已經開始不耐煩了,“還不快點走,難道真要等我叫保安嗎?”
張哲遺憾的聳聳肩,又看向那個完美的女人,很認真的問:“你不希望和我在一起嗎?”
女人淡然一笑,“我對一個黃毛小子不感興趣,所以……讓你失望了。”
張哲還是盯着她問:“如果我想追求你,你認爲什麼東西才能打動你?”
女人的臉色依然如舊,興不起半點波瀾:“我要嫁的男人,是一個在賭術上勝過我的男人,而不是千術。”
“好吧。”張哲直接轉身離開,走到門邊回頭肯定道:“爲了你,我願意學習賭術。”
這時一旁的絡腮鬍子卻笑了起來:“喲,真是有趣,又一個即將受傷的男人,不知這傢伙能堅持多久?”
而她的妹妹,卻若有所思的看着張哲的背影,不知出於什麼感覺,他有些相信那個比她小上好幾歲的男人。
就因爲這一句承諾,張哲開始潛心研究賭術,他把所有的jing力,時間,一切的一切全部消耗在紙牌上,他尋遍名師,隱士,吃過無數被人吹噓過的靈丹妙藥,終於在一年以後的某一天,請到了這神秘的一男一女。
地點還是在娛樂城,高級VIp包房裡,張哲要與這女人決定人生幸福的一戰。除此之外,還有三千萬美圓的賭資。
天時,地利,人和,全部偏向張哲這邊,可張哲最後還是輸了,原因很可笑,非常非常可笑,在最後一場決勝之戰中,那個完美的女人,居然換掉了自己的底牌,張哲知道她的底牌是什麼,可結果翻開的卻是另外一張。
這時候,那女人對他的解釋很簡單:“我,一直都是一名老千。”
張哲很想告訴她,自己不介意這次的輸贏,等他練成千術後繼續向她請教,可這這個女人和他的哥哥卻消失在了張哲的視線中,無論多少人,無論使用什麼方法,都找不到她倆的身影,她和哥哥彷彿根本不存在這個世上一樣,徹底渺無音信。
那一次,傷透了張哲的心,因爲這件事,張正斌只好將張哲送去訓練營磨練他的意志,幾年下來,張哲對她的思念漸漸淡去,逐漸趨於平靜,性格也開始改變,變得不再相信女人。
此時此刻,當張哲對上那隱的眼神時,帶着一絲希冀,遙遠的回憶,讓他驚奇的現,原來那隱的手法,竟然和那個生命中消失的女人一樣,一樣在自己不知不覺中換掉自己的底牌。
不知還能不能見到她!張哲暗暗感嘆,好想將那隱抓住,嚴刑逼問他那個女人的下落。
張哲一系列的表現都在雅加爾的觀察中,見他看向那隱的眼神,不由有些心驚,還以爲這小子看透了那隱的手法,心中對自己的斂財大計要不要繼續下去而開始爲難。
佈雷從張哲手中接過他還回的籌碼,強忍着憤怒讓海瑞拉準備下一場賭局。
換上一副新撲克,海瑞拉依然按步驟將它展開,給在座之人檢查,看向張哲時,微微有些擔憂。
確認無疑後,海瑞拉心事重重的開始洗牌,她的目光不停在張哲臉上掠過,似乎想猜透張哲的想法,又疑惑張哲爲什麼會在這一瞬間目光呆滯,眼中充滿回憶,充滿激qing,充滿委屈,充滿失望,以至於到現在,看向那隱的目光充滿希冀。
第一輪底牌完,張哲忽然從桌上站起,重重拍着臺桌吼道:“雅加爾,這一局,我要你單獨迎戰!”
海瑞拉聽他叫父親的名字,心中忍不住驚顫起來,恐懼的看向父親,生怕他一怒之下將張哲殺死,同時腦海中思索着如何替張哲解圍。
就連路丁也不知少爺突然的什麼瘋,居然在別人的地盤上摔桌子砸板凳的,簡直是想找死!路丁濃眉倒豎,一張黑臉都變成墨色,不斷給張哲使眼色,希望他快點收起這愚蠢的行爲,給雅加爾道個歉,也好保住自己的小命。
可張哲沒有理會任何人的目光,他始終盯着雅加爾,那目光中帶來的強勢,竟讓雅加爾在一瞬間感受到莫大的壓力,反而不敢將張哲怎麼樣了,隱隱有些恐懼。
“哈哈哈哈……”張哲狂笑一番,再次一拍臺桌,重重的刺ji雅加爾:“怎麼?城主大人怕了?還是怕自己輸不起?或者,懷疑我下注的能力?”
他從兜裡掏出一塊手機,飛快的撥了一串號碼,然後放在雅加爾的耳邊冷笑道:“不知這,會不會讓城主大人滿意呢?”
電話裡報出一串數字,那是瑞士銀行的存款額,雅加爾漸漸擺tuo張哲身上傳來的壓力,眼睛裡開始寫滿貪婪,將手機還給張哲,雅加爾揮手讓拿槍頂着張哲的那隱退下,故作有趣的看向張哲,問:“尊貴的客人,我接受你的邀請,但不知你希望我拿出什麼樣的賭注?”
張哲依然冷笑,目光卻已經轉向那隱,看着那隱平淡無奇的臉龐,張哲一字一頓道:“你贏了,我把錢全部轉給你,你輸了,就要這傢伙認真回答我三個問題,必須是非常認真的回答!”
雅加爾不露痕跡的看了看那隱,見那隱點頭暗示,便豪爽的應道:“好,我代那隱答應你的條件!”
張哲重重吐了口氣,疲軟的做到椅子上,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自己可以從那隱這裡,得知那個女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