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經歷的太多,自然會變得成熟,張哲雖然有時候考慮事情不夠全面,至少他會認真去思考。當然,有些事情並不是思考就能明白的,就比如那把神秘彎刀,張哲絞盡腦汁,始終想不到那把彎刀會和高麗方面扯上什麼關係。
當初事緊急,從周隊長那裡得到彎刀,他並沒有時間去仔細觀察,在去天上人間的路上,考慮到攜帶武器有可能bao露自己,所以張哲就把彎刀連同那把搶來的手槍藏在一塊石板下,他還記得那塊石板的位置,就在被他偷走衣服的那家窗口下。
時間過去那麼久,不知石板還在不在,更不知那把槍和彎刀有沒有被人現,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張哲恨不能插上兩隻翅膀飛回去,去將那把彎刀找來仔細研究一下。他也知道這件事自己去做會很困難,所以只能把希望放在小七身上,雖然認識小七的時間不長,但張哲對他十分信任,那是一種難言的信任。如果讓小七去尋找那把彎刀,張哲會很放心……
張哲和刺血聊了很久,使他對於非洲的一些生意關係瞭解很多,刺血顯然是得到張正斌的指示,對張哲的問題全部詳細解答,甚至把自己瞭解到的一些東西也統統灌輸給張哲,使張哲和他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裡受益匪淺。
期間索亞回來過一趟,張哲吩咐他把果尼送給海瑞拉,就讓她離開了。整整一個下午,張哲都和刺血在會客廳中度過。
黑夜即將來臨,張哲伸了個懶腰,雙眼不由看向夜空,好似自言自語道:“現在是什麼時間?這麼久了,路丁也應該回來了吧?”
“還不知少爺派那黑鬼去做什麼?”刺血也微微活動了身ti,不經意的問道。
“哦?等他回來你就明白了。”張哲哈欠連天,就像吸食大麻一樣的癮君子,jing神狀態不佳。
刺血沒有再問,耳朵輕輕一動,就聽到遠處傳來急促不顯慌亂的腳步聲,不由道:“看來少爺已經算準了時間,他已經來了。”
刺血話音落下不久,路丁就風風火火的出現在會客廳大門外,後面跟着海瑞拉和小七,有趣的是,海瑞拉手裡居然牽着一條繩索,雅加爾的近衛官果尼正像條狗一樣被他牽着。
“進來吧。”張哲淡淡微笑,“看你的樣子,事情都辦妥了?”
路丁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很隨意坐到下手位子上,微微net息道:“一個下午我找到四個通風口,又從夫羅那老傢伙口中問出兩個,總共六個通風口,已經有五個被我堆滿了煙霧彈,把雅加爾的存貨加上小七他們兄弟身上帶來的統統都用上了,相信一旦引爆,整個密道會在十分鐘內灌滿濃煙。”
“你做的不錯。”張哲滿意的點點頭,起身道:“現在,我們就去第六個通風口守着吧,看看裡面躲進了多少人。”
刺血已經從張哲和路丁的對話中明白過來,知道張哲在和自己聊天的時候還不忘吩咐手下做事,內心十分滿意,暗歎少爺果然長大了,看來妹妹對少爺的誤會很大啊,把他形容的亂七八糟,有時間真得教訓教訓這臭丫頭,這種小脾氣可要不得。
想到妹妹被派去張家執行任務,刺血又不免替她擔心,在那個充滿陰謀血腥的環境下,真不知妹妹能不能保住小命……
張哲先一步走到門口,現刺血沒有跟上來,站在那裡呆,嘴角不時流露出一絲溫馨笑意,這讓張哲驚詫不已,暗歎這殺手也有感情?不過還是出言提醒道:“我們該離開這裡了。”
刺血這纔回過神,雖然掩飾的很好,表面並沒什麼特殊的變化,可張哲還是在他轉身的瞬間從他眼神裡看到一絲尷尬,更讓他驚異,這真的是頭號殺手刺血?
張哲的懷疑自然逃不過刺血的觀察,刺血也懶得解釋,對身後兩排手下吩咐道:“你們五人一組分開守住其他通風口,記住,凡是從你們那裡走出來的人,無論是誰,直接開槍擊斃!”
手下應諾,從路丁那裡得到確切位置後便有序的行動起來,刺血也跟上張哲的腳步,在路丁的帶領走向唯一沒堆放煙霧彈的通風口。
這個通風口建在東郊船廠外面,從表面上看,這裡就是一個下水道,上面被一塊生鏽的鐵柵欄蓋住,柵欄上佈滿厚厚的灰塵,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這旁邊被路丁臨時建起一座高臺,雜草亂石也被清空,空曠的場地足可容納萬人,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張哲的要求在完成,這讓張哲非常滿意。
讓海瑞拉和果尼二人站在高臺上,近百名手下在臺下將她們護衛的嚴嚴實實,最後,張哲一聲令下,引爆了其他幾處通風口的炸彈……
那隱已經在密道內躲了近三天時間,期間也曾派人出去查探過情況,可卻沒有一個人能活着回來,那隱當時也被打糊塗了,根本不清楚對方的火力,按當時的場景,那隱只覺四周全是槍聲、炮火聲,似乎到處都是敵人。
他沒辦法組織起有效反擊,自然不知道敵人來了多少,只想象漫山遍野都是敵人,數量比自己這方多出一倍,迎戰的話只有死路一條,他要做的,就是等待雅加爾勝利歸來,到時候打個裡應外合,很有可能反敗爲勝,可至今爲止,仍沒有雅加爾迴歸的跡象,這讓他一度懷疑起雅加爾是不是也出了什麼意外?
經過這幾天狼狽的躲藏,那隱現了密道中的一些秘密,甚至也現了幾個出口,無奈這幾個出口開在內城,是防範最嚴密的範圍,所以,派出打探消息的手下沒有一個能活着逃過敵人的槍口。
看着一個個由於飢餓而蒼白的臉孔,坐在石凳上的那隱預料到將要面臨的險境,這短短三天時間,已經有幾十個體質差的居民餓死,萬人中更有數不清的人生病,就連那隱也隱隱感覺身ti的不適,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衝出去和敵人戰鬥一場,或許還有突圍的機會,可如果一直守在這裡等外援,估計等外援來到時,他們都死的差不多了,就算多數人僥倖不死,只怕也失去戰鬥力了!
思慮良久,那隱最終決定和對方決一死戰!
此時此刻,那隱在做着戰前動員,不停給手下和居民們灌輸輕敵的思想,把守在外面的敵人說成是隻懂吃喝的造糞機器,是一羣只會在人多的時候纔敢叫囂的草包……
這些說法雖然沒多少人相信,卻還是起到一些效果,至少有些海盜們已經重拾信心,準備和對方大幹一場,對那些普通居民,那隱並沒報太大希望,畢竟這些人都是受到欺壓慣了,想讓他們懂得反抗,實在比較困難。
能得到一些海盜的支持,那隱也算滿意,他相信只要這近萬人一起從洞口衝出去,對方只要不是在洞口架起十幾門大炮,就一定有機會突圍,到時候想辦法搶到一艘艦艇,應該能夠逃命。
之前那隱就想過這些,只是他還抱有一定幻想,希望雅加爾可以回來救援,那樣的話,保住這些居民是很有必要的,可那麼長時間過去,雅加爾的戰隊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既然雅加爾自己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他那隱又何必做菩薩,去保護那些普通居民的生命?
那隱是個自私的人,爲了自己的一條小命,他不惜犧牲萬人來創造機會。
當一切行動計劃按順序傳下去之後,那隱就帶着數百名荷槍實彈的海盜們帶頭走向出口,他這只是做做樣子,爲的就是調動那些居民的積極性,果然,有他在前面帶頭,越來越多的居民加入隊伍,任何人都不想死,只要還有一絲一毫的求生機會,很少有人會選擇放棄。
整隊人不管nan女老幼,浩浩蕩蕩的穿過四通八達的密道也算一股洪流,給越來越多的人帶來信心,也讓走在最前面的那隱心底生起一股豪氣,ma的,怪不得雅加爾這混蛋喜歡接受萬人歡呼,果然很有成就感啊!
如今都還沒人歡呼,都只是默默跟在自己身後、就讓自己激動地不能自已,可想這些人一旦圍着自己歡呼,那將會是一種怎樣的熱烈場面?那隱的野心終於在這一刻bao露無疑,他在想,如果老天可以給他一次機會,讓他成功趕跑上面的侵略者,他一定要自立爲主,什麼狗屁雅加爾?什麼幕後大老闆?統統給我滾蛋,老子憑什麼就得被你們使喚?難道老子就不夠資格使喚別人?
似乎老天知道了那隱的想法,冥冥中幫他加大號召力,讓越來越多躺下等死的居民站起來加入他的反擊隊伍,直到最後,除了那些真正動不了的人以外,幾乎所有人都加入了他的隊伍。
雖然冥冥中幫助那隱增加號召力,可老天似乎也明白這小子一肚子壞水,自然不敢給他成長機會,就在這些人滿懷信心和侵略者幹上一場的時候,地面猛的一陣顫動,緊接着,頭頂的粘土僕僕落下,一股股刺鼻辛辣的煙霧撲面而來。
隨着煙霧越來越濃厚,一股死亡的氣息開始在密道中漫延,所有人都恐懼了,他們大多數都是老實巴交的居民,根本不曾接受過訓練,面對這種突狀況,他們只知道拼命哭喊,掩鼻狂奔。
瞬間,哭喊聲響徹密道,到處都是四散奔逃的居民,踩踏事件及其嚴重,無論那隱喊出什麼,都很快被掩蓋在恐懼的哭喊聲中,整個密道已經亂成一鍋粥,所有人拼命奔向那煙霧最淡薄的地方。
那隱不是傻瓜,周圍幾條通道瀰漫着厚重的煙霧,而有一條通道卻沒有煙霧傳來,這說明是敵人故意露出的破綻,目的自然是引導他們從那裡出去,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那條通道的盡頭一定埋伏了重兵!
那隱很想組織這些瘋狂的居民,可他無能爲力,因爲此時此刻沒人會聽他解釋,就連最早跟隨他的那些海盜也不顧危險地向那條通道涌去,更何況其他人了?
那隱看着眼前滾動的ren流,眼中的焦慮盡去,漸漸變得幸災樂禍起來,你們既然找死,這關我屁事?只要老子自己逃出這裡就夠了,你們是死是活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狠狠地哼了一聲,那隱從衣服上扯下一塊棉布片,狠狠憋出一泡尿來溼潤一下,就捂着鼻子向其中一條煙霧最濃的通道跑去……
噠噠噠噠!那隱剛剛冒出頭來,一梭子子彈迎頭傾瀉而下,幸虧他反應迅,這才躲過致命一擊,雖然腦袋沒被子彈打穿,肩膀卻被穿了個血窟窿,讓他忍不住痛吼一聲,吸到煙霧,嗆得又是一陣猛咳。
既然這裡有人埋伏,那隱自然不會過多停留,迅即yao牙衝向另一條通道,和之前一樣,那隱再一次被一梭子子彈送回來,所幸這一次沒有受傷。
來不及多想,那隱再次轉向另一條通道,結果不出意外,還是有人在上面埋伏。
就這樣,那隱拼盡全力將五條充滿煙霧的通道探了一遍,可卻沒有一條能夠讓他僥倖離開的,終於,又一次回到和那些居民們分開的地方,卻現除了地上躺着百十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外,居然一個活人都沒有!
目光轉向那條煙霧菲薄的通道,那隱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條路了,他突然有些後悔,當初爲什麼不選擇和大家一樣從這條通道逃命,或許藉助衆人的遮掩還有希望突圍,如今就剩下自己孤零零的,就算可以突圍,只怕也晚了!
後悔歸後悔,那隱並沒有因此放棄,鼓足最後一點力氣,他終於穿過這條几乎沒有煙霧的通道,來到盡頭的通風口,嗅了嗅鼻子,外面並沒有想象中那種硝煙瀰漫、上空漂浮着血腥氣息,反而清新的空氣讓他jing神爲之一振!
正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擴音器講話的聲音,恍惚間,那隱沒聽清這句話說了什麼,卻聽出這個聲音出自誰的口中,是海瑞拉,居然是海瑞拉在講話!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一切究竟怎麼回事?
那隱覺得自己的思維紊亂,實在不願去思考這些,他從後面拖來兩具屍體墊在腳下,踩在上面隱約能夠看清外面的場景,當看到高臺上面的海瑞拉以及高臺下擁擠的居民時,那隱知道,雅加爾完蛋了,沙羅完蛋了,就連他自己,馬上也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