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的嗓門好大哦。在公交車上怎麼沒有看出來呢。”等到石破天走了,青兒方纔拉着李大牛小聲道。
李大牛嘿嘿一笑道:“一個人只有在自信的時候纔會爽朗,他在公交車上你感覺他自信嗎?”
青兒只是抿嘴笑。
這裡不時響起切割石料的聲音,空氣中瀰漫着一種嗆人的灰塵味道。青兒不時地用手遮住鼻子,阻擋住飛過來的灰塵。
李大牛和青兒兩人都沒有過賭石的經驗,兩人甚至不知道什麼是品相,什麼是着色,更不知道什麼樣的是上等翡翠,什麼樣的是雜料。但是,李大牛本來也沒有想過要在這個上面賺錢的,他過來的本意是爲了談生意,至於賭石嘛,權當是好玩了。
李大牛和青兒來到一堆個頭較小,看上去有些零碎的石頭堆前,蹲下身子開始撿了起來。
“兄弟,你是新人吧?哈哈,這一堆是別人撿剩的,都是普通石頭,你不要在這裡撿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肚子男人過來好心提醒道。
好幾個人對李大牛和青兒投來譏笑。
其中一個梳着大背頭腆着個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坐在一旁,端着一個精緻的茶壺啜着茶水,對着剛纔提醒李大牛的男人道:“老海啊,我說現在的年輕人啊,都想不勞而獲,知道賭石賺錢,卻不知道這其中的水有多深。哈哈。我看啊,這口飯可不是誰都能吃的。”
善意提醒李大牛的男人叫老海,他對着那個端坐的男人一笑道:“年輕人只是爲了玩玩嘛。也無可厚非的。老範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個行當可是出過什麼奇才的,雖然不像是小說裡寫得那樣的透視眼,但是還真有一種天賦能夠在這個領域如魚得水的。現在的年輕人不可小看吶。”
老範鄙夷地看了李大牛和青兒一眼,又啜了口茶水,道:“嗨,那種人百萬個我看也難能挑出一個來。”
“大牛哥,我感覺這塊石頭好像是真的哎。”兩人正說着話呢,就聽到青兒拿着一塊石頭對着李大牛道。
“撲哧!”老範看到青兒手中拿着的那塊,比李大牛的拳頭大不了多少的品相極差的毛料,一下子把喝了一口的茶水噴了出來,差點嗆死。
老範其人不簡單,是這裡最大的進貨商,平時這種進貨,他一般都是不親自來的。不過這一次是因爲進貨量比較大,他正在拓展生意,所以就親自過來了。他來了之後自己也不幹活,只是讓手下經驗豐富的小弟們挑選毛料,挑選好了經過他定奪之後,就開切。
這一次的毛料質量還算不錯,他過來不到兩個小時,已經切出了兩塊翡翠,雖然質地不咋地,但是總算是沒有剃光頭。話說以前他自以爲很牛逼,已經數次被颳了光頭,沒有一塊石頭是好用的。這個戰果足以令他樂得屁顛屁顛的了。剩下的他沒有在這裡切,因爲他自認爲憑藉着自己的眼光,這一次一定會大賺一筆的。
他看到青兒手中拿的那個,就是他剛纔扔下來的,當即笑得那個熱鬧。
老海走過去看了看青兒那塊石頭,皺了皺眉頭道:“姑娘,這塊石頭品相不佳啊,聽老範的,他可是這裡最有發言權的一個。我勸你還是不要買這個,會賠本的。”
青兒嘻嘻一笑道:“沒關係的,反正我們是玩的。不過,這塊石頭我看應該是真的。”
李大牛也不知道這塊石頭好不好,他可沒有透視眼,但是看到青兒好像挺堅持自己的意見,自然是幫助自己的女人說話了,便笑呵呵地道:“老哥,賭石這個事我理解呢,就是一個賭字。你認爲不行的,或許是真的;你認爲行的,或許是假的呢。我相信經驗,但是這個時候嘛,嘿嘿,我更相信自己女人的眼光。”
李大牛在這個場合把青兒說成自己的女人,這讓小丫頭着實心中怦怦跳了許久,羞得都不敢擡頭看他了。
李大牛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鄙夷的聲音:“老海,我看你是狗咬耗子了吧。人家年輕人可不管你頭上白毛多,管那個閒事幹啥?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嘛?真是的。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哼,我敢斷定,這塊石頭要有翡翠,我把腦袋擰下來讓他當球踢。”說話的正是老範。
這貨一大把年紀了,就像個憤青似的,和他本來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偏偏在那力唧唧歪歪的。
李大牛原本不想打理這個貨的,偏偏他又接了一句話:“一個黃毛丫頭,也能看看出來這料子的真假?那看來這個行當沒有門檻,誰都可以進來了。”
李大牛冷笑道:“話不能這麼滿吧?萬一這個料子有翡翠呢?”
“切!我剛纔不是說了嘛,有翡翠,我就把腦袋擰下來讓你當球踢。也不看看誰在這個場合最有發言權。”老範說話的時候還故意環視一週,好讓大家看到他那個大胖臉。
李大牛有些火了,“好!就這麼定了!我就和你賭一把。你說吧,賭什麼的。”
“喲呵,就這樣就急眼了?小夥子,你還是太嫩了點。”老範斜着眼睛瞟了李大牛一眼道。
李大牛真想衝過去把他大臉扇個稀巴爛,但是他意識到要隨時控制自己的情緒,便立即按壓住了火氣,嘿嘿一笑道:“這麼說你是不敢賭了?”
老範把茶壺放桌子上一放,擡了擡他那蛤蟆眼斜着臉冷笑道:“我範鸞雄還從來沒有怕過誰。既然你提出來了,那就賭一把。你說吧,怎麼個賭法?”
這時候,看到這邊有熱鬧看,周圍的夥計都圍了上來,包括石破天,也聞訊而來。
他見到情況不妙,對着老範道:“那個,範老闆,你先息怒,他年輕人不懂事,我勸勸他啊。”說着,他把李大牛拉到一邊,有些着急地道:“大牛兄弟啊,你怎麼把他給惹上了?你不知道,他就是我給你提到的那個在燕京的巨頭,大鱷,在玉石行業力算是看的比較準的了。依我看,弟妹的那塊玉賣相確實不佳,你就別硬了。我去給範老闆陪個笑,這件事就次打住吧。”
青兒也過來對李大牛道:“大牛哥,我們別賭了,我也沒有經驗,只是隨口說說的。萬一輸了可怎麼辦呢?”
李大牛心中也對這個賭局有些心裡打鼓了,看來情況不妙啊。這裡的所有人幾乎都一致說那塊毛料不行,看來十有八九是被說中了。但是,想到剛纔那個狗屁範老闆說話的時候那個熊樣的,賭上一把就賭了,大不了輸了唄,有啥啊。
“石哥啊,謝謝你的好意,這個局我給他賭定了。你看看他那個熊樣,你就算去代我向他服軟,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放心吧,石哥,我就陪他玩玩,沒事。”李大牛說得很是輕鬆。
範鸞雄瞟了一眼李大牛,似笑非笑地道:“怎麼樣,想好了嗎?要是不賭,你就認個錯吧,年輕人嘛,我今天心情不錯,還是能夠原諒你的。”
李大牛嘿嘿一笑,“我今天心情也不錯,我和你賭定了。”
他伸出一把手,在範鸞雄面前晃了晃道:“就賭這個數。”
“五萬?”範鸞雄撲哧一下笑了,“這些錢還不夠我的一頓飯錢。”
“五十萬!”李大牛輕輕吐口。
範鸞雄擡了擡眼光,然後道:“別五十萬,要玩就玩個大的,五百萬!”
“啊?”圍觀的衆人幾乎是同時發出了一聲驚歎,這個數,即便是對於他們這些玩玉的人來說,也不是一筆小的數目啊。
青兒拉住李大牛的手,眼淚啪嗒啪嗒就滴下來了,急聲道:“大牛哥,我錯了,我不該瞎說話的,我們不賭了,我們回去吧。”
李大牛最怕女人的眼淚,他急中生智,親了小丫頭的小臉蛋一下,然後輕聲道:“乖啊,不要這樣,我們不是還沒有輸呢麼?你這麼對我沒有信心啊?”
青兒被李大牛親了一下,稀裡糊塗地失去了初吻,也不哭了,只是含淚道:“我是對我自己沒有信心,我也不能確定那塊毛料是不是有翡翠。”
“沒事的,看我的就行了。”李大牛道。
然後,他對着範鸞雄點了點頭,輕飄飄地道:“好,就五百萬!”
範鸞雄不以爲然地道:“等下。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有五百萬?你要是輸了耍賴怎麼辦?”
李大牛嘿嘿笑道:“我也有這方面的擔心。你要是耍賴呢?不如這樣,我們同時把五百萬放在這裡。”
“好,爽快!”範鸞雄打了個電話,不到兩分鐘,他從包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然後在手機裡輸入了賬號和密碼,五後面有六個零,剛好。
李大牛沒有打電話,他只是把隨身攜帶的那個曾經在天上人間出現的金卡拿了出來,然後,往手機裡輸入了賬號和密碼,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串的數字。
呃,比五百萬多了近二十倍。
範鸞雄挑了挑目光,有些驚訝地看了李大牛一眼,眼神中的那種高傲和咄咄逼人已經收斂了許多。
“大家都在這裡,就給我們當個評判,誰輸了給對方五百萬。”範鸞雄壓低了聲音道,“老石,開切吧。”
青兒見到李大牛的這張卡里竟然有五百萬,心中吃了一驚,五百萬,這是個什麼概念?
她在以前還真是沒有想過這個概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