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有沒有搞錯,幹嘛這麼急着拉我走呢,我可是很久沒有享受到這種被人祟拜的感覺了?”上了車,葉紫月有些不樂意的說道,臉上似乎是一種興奮,如第一次偷到了東西一般,激動而享受這種異樣的過程。
對她這樣的人來說,其實並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有這樣的機會,她很難得的虛榮一次,女人,不論是什麼身份地位,都一樣的擁有虛榮心,而且她也很想讓寧採臣看看,她葉紫月,是多麼受人歡迎。
寧採臣懶得與她解釋,說道:“我沒有這麼多的時間浪費,你來找我,不是想讓人祟拜你吧?”
想想那個時候,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這一次這個女人出來,又沒有帶保鏢,他可不想弄出什麼事來,說是關心,還不如說是不想負這種莫名的責任。
“順便的行不行,你不知道,女人都很虛榮的,被這麼多人祟拜,其中還有京華的大校花,我很開心,你還不知道吧,當初我在京華的時候,也是校花呢?”不僅是校花,更是京華第一美女,只是那個時候,她更青春,更美麗,此刻的她,因爲太多的功利之心,被腐蝕的純潔,已經所剩不多了。
每個人,都會懷念曾經青春的日子。
如其說是喜歡受人祟拜的感覺,還不如說是懷念逝去的青春,在這個女人的眼裡,有種讓人異樣的神情隱匿其中,那是一種對失去的傷痛。
她也不想的,但生活如此,卻由不得她不這樣的選擇。
“一晃好幾年過去了,現在的我,可是一個剩女,想想當初在京華里被人追求的感覺,真是好純真,可惜,家裡不准我戀愛,不然我也不會這樣的遺撼了,失去了,纔想再擁有,如果人生重新來過,也許,我不會走這條路。”
被家族的遺棄,讓葉紫月看透了很多事,人生繁華,富貴如夢,就算是別有用心的得到了,也會很快的失去,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需要強求,她現在已經可以從容的面對這種起落。
“算了,與你說這些廢話幹什麼,你們男人又不懂。”態度一下子轉變,女人的臉,就如秋風的雲,說變就變,甚至寧採臣還沒有真正的回過神來。
這女人,如得了話澇一般,東一句西一句的扯得沒完,弄得寧採臣也不明白,一向聰明伶俐的葉紫月,這會兒好像有些心神不寧啊!
車子在紅樓門口停下,葉紫月把鑰匙拋給了門童,說道:“把車子停好,小心照看。”然後回頭,說道:“寧少爺,裡面請吧,既然約我見面,今天我們好好的聊一聊。”
看到葉風,寧採臣並不奇怪,在他主導的鐵血盟強勢下,豹幫已經沒有活路,在幫派這種以力爲尊的世界裡,葉風已經不堪一擊,最重要的,寧採臣可以完全不用顧忌葉家的顏面,說不客氣的話,他想殺葉風,只是看願意還是不願意。
葉風看到寧採臣,臉上有些抽搐,尷尬不已,但無路可走,他也不得不面對,就如葉紫月所說,也許越過了這道坎,人生就會變得精神起來,他必須忍受下去。
“寧少!”一聲招呼之後,他的神情已經恢復了正常。
寧採臣只是朝他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一旁的葉紫月,似乎沒有注意到兩人的交流,招呼着兩人坐下來,說道:“你們應該不陌生了,坐吧,大家有話可以慢慢的說,我給你們上瓶好酒。”
兩人雖然不陌生,但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所以並沒有開口,只是都等着葉紫月,葉紫月叫來了酒,看着酒在三個杯子裡晃動,嫣紅如血,輕輕的掃了掃手,讓服務員都離開,說道:“沒事不要讓人打憂我們,今天我不見任何客人。”
每月總會來紅樓幾次,必竟對葉家來說,這裡一個財源之地。
而每次來,總會見幾個從下面來的大富豪,邀請他們加入紅樓,以發掘新鮮的血液,這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他們可以從紅樓得到各種關係網,而紅樓也可以得到他們想要的鉅額會員費用。
包廂的門輕輕的關上了,酒杯放在脣邊,輕輕的抿了一口,寧採臣沒有擡頭,他在等着葉紫月開口,有些事,今天是該好好的聊一聊了。
掃了兩個男人一眼,葉紫月輕輕的嘆了口氣,無論是在商場還是在政場之上,她都喜歡絕對的掌控,一般來說,她都是最後開口,一錘定音,但現在,她不得不在這個房間裡打破僵局,在兩個男人間,她並不是主導者,而是調節劑。
“寧採臣,給葉風一條活路吧!”既然有些話要說出來,就直接了當了,不必明明都已經丟臉了,還想着掩飾,葉紫月雖然是一個女人,不得不說,比葉風聰明豪氣很多。
寧採臣擡頭,有些詫異的表情問道:“怎麼,葉風沒有活路麼?”
葉紫月有些氣結,這個男人明明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卻充傻裝愣,這樣的話,她只能挑明瞭。
“豹盟與鐵血盟聯合,這是一件對雙方都有利的事,你爲何拒絕,難道你非得把豹幫的人統統殺光,才能顯示你的威嚴?”
寧採臣不緊不慢,若是別人,會憐香惜玉,或者生疼愛之心,但寧採臣卻知道,這個女人,一點也不軟弱,更不用別人可憐,她比更多的男人,更有韌性,心境更是強大無比。
“有利?我還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這件事不必再說了,把豹幫交出來,別無他路,其實我並不太喜歡殺人。”
聽了寧採臣這樣的感嘆,葉風只覺得身上的肉緊,不喜歡殺人,一殺就是幾百個,那還叫不喜歡,若是喜歡,那豈不是成千上萬的殺?
葉紫月笑道:“其實還有一條路,葉風可以宣佈解散豹幫,不玩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既然退出了幫派之爭,就不屬於幫會之人,你幫會那一道,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作用了。”
寧採臣冷笑了一聲,說道:“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怕是沒有這麼容易,你沒有聽說過,一入江湖,就是江湖之人,想退出江湖,你得把以前的帳都好好的算了算了。”
葉紫月說道:“這也可以,想算就算,以寧家的力量,葉風進去數月,就可以很快的出來,而且經過這一洗白,寧少可是再也沒有辦法追究了。”
“我想這不是寧少想要的吧,豹幫雖然沒有鐵血盟這樣的生氣勃勃,但至少底蘊不淺,寧少逼葉風這麼做,大家都得不到一絲的好處,豈不是白費氣力,我也不提聯合了,豹幫的力量可以給寧少,但在鐵血盟中,寧少必須給葉風一個位置。”
寧採臣微微一愣,看了葉風一眼,心裡冷笑,沒有了豹幫,還想在他的鐵血盟里弄些事來,就憑葉風麼?
也許寧採臣的沉默,讓葉紫月看出了什麼,她說道:“怎麼,連小小一個刀疤都可以被稱爲老大,葉風怎麼也管理豹幫數年之久,我想拋開實力,管理能力也比一個小小的刀疤要強,寧少莫非心有禁忌,怕葉風亂了鐵血盟?”
寧採臣當然知道,這個女人是要刺激他。
他臉上很平靜,輕輕的笑了一笑,說道:“好吧,我退讓一步,鐵血盟的確缺少管理人才,如果葉風堪用的話,我可以給他機會,把豹幫交給我,他可以訓練一下,三個月之後,他可以在鐵血盟有個位置,是一個會讓他很滿意的位置。”
“謝謝寧少,我會努力的。”
寧採臣搖了搖頭,說道:“除開努力,你要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的喜好,我雖然不喜歡殺人,但也不介意多殺一個人,哪怕這個人是你葉風。”
葉風也不是傻子,點頭說道:“寧少放心,我明白。”
以前的豹幫是葉風的,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可以隨意放縱,但現在的鐵血盟,是寧採臣的,從一個大佬變成一個小弟,他需要一種思想上的轉變,對一般人來說,這很難,但寧採臣相信,葉風會做得很好。
有所求才會努力,若他不甘這樣的退出,就只要自己搏出位,寧採臣給他這個機會,也許是他唯一的,可以活出屬於自己光彩的機會。
葉風得到自己想要的,已經走了,其實葉風自己心裡也很明白,今天三人相聚,他看得很重,所謂豹幫的事,在寧採臣與葉紫月的心裡,其實是一種微不足道的事,他們兩人相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談。
所以他很自覺的,主動告辭了。
“我們又見面了,爲了我們的再次見面,怎麼也得乾一杯,寧採臣,我敬你。”葉紫月舉杯,杯杯相碰,“砰”的一聲脆響盈動。
酒入口,入喉,微甜,爽心。
葉紫月喝的酒,當然是好酒,也許只有在紅樓,在這個屬於她私人的產業裡,她纔可以放縱自己的情緒,但寧採臣,並不想看到這般情態的葉紫月,因爲他有正事要與她商談,眼前的葉紫月,太不平靜了,這樣的女人,更不好對付。
因爲她說話做事,轉個身就可以不承認,女人與男人不同,男人說話一口唾沫一口釘,女人說話,卻是朝說夕改,而且沒有任何的心理障礙,這一點上,男女與女人之間,真是沒有任何的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