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乃國之心臟,天煞盟在京城站穩了腳跟之後,開始把勢力往京城遷移,似乎準備佔了就不想離開的意思,所以天煞盟在短短的幾個月裡,就在京城建成了總堂。
一處鶯飛草長的秀麗湖邊,有一座大型的庭院,此刻被裡裡外外的保護了起來,若是寧採臣見了,一定知道,這就是天煞盟的總堂。
雖然寧採臣一直沒有下手,但三大幫會的一舉一動,卻沒有逃過他的眼線,以前是鐵血盟監控,現在是死亡軍刀監控,一刻也沒有放鬆。
“啪”的一聲,似乎是手掌拍在了桌面上的聲音,接着一種很憤怒不抑的怒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寧家小子真的以爲我們天煞盟怕了寧家,任由他們呼來喚去麼,盟主,我早就說過了,要對寧家採取行動,我們與寧家,做不了朋友。”
說話的是一個老人,也是竹梅蘭菊四大長老之一的蘭長老,天煞盟的四大長老,三男一女,都已經年過古稀,但他們代表天煞盟四系的力量,只有這種力量的融合,纔是真正強大的天煞盟,百年積蓄的力量,的確是非同小可的。
這一刻,在這總堂的大堂裡,除了四大長老,還有好一些人,正上主位的卻是一箇中年人,也是一個濃眉大眼的大漢,臉上自有一種鐵血上位者霸氣,一襲得體的西裝,與四位長老的長袍截然不同,這會兒沉默陰冷的氣息,在他的身上傳動。
他就是盧冠軍,他就是天煞盟的盟主,一身強大的力量,很早就已經是神境高手,說起來,這盧冠軍也是武學奇才,手裡管着這麼多事,修練還都可以超人一等,所以纔可以在接班人之中奪取盟主之位。
年青時的殺伐,讓他養成了身上的霸氣,但在成家立業之後,他卻是把太多的精力用在了商業之上,現在看來,霸氣仍在,但殺氣卻是淡了很多。
“蘭長老,不要動怒,此事非同小可,以我天煞盟的力量,當然未必怕寧家,但你也知道寧家在京城的勢已成,若是成爲敵人,只怕是血流成河,寧家很可能借用國家的力量對付我們。”
這會兒說話的是梅長老,臉上有着隱憂之態,似乎對寧家有着深深的忌憚。
竹長老看着衆人,見他們似乎還沒有弄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輕輕的嘆了口氣,從清時的鹽幫發展到現在,一百多年的日子,很多東西都已經變了,特別是東方國家成立之後,以前的傳承都已經不在了。
“寧採臣若是準備對付我等,根本就不需要寧家出面,老二,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幫會之爭,一向是上不了檯面,他又怎麼會借用國家的力量,大張旗鼓的對付我們。”
“不過這些日子,盟主都已經交待過了,不要與寧家生事,我很奇怪,寧採臣怎麼會無故的放出這樣的聲音,就我所知,寧採臣不是這樣無聊的人。”
這話直指這一次事件的異火線,也是站在盧冠軍身邊的盧有才。
盧有才筆直在的站在那裡,在這麼長輩面前,他可是一動也不敢動,表現得很是精氣的樣子,他雖然紈絝,但做人卻極期聰明,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所以天煞盟之中,有很多人都被他欺騙了。
但竹長老是什麼樣的人,當然不會被騙,只是看他是盟主之子,所以有些時候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是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惹出如此大禍。
盧冠軍看了竹長老一眼,沉聲的說道:“現在說什麼都爲時過晚,寧採臣的話已經放出來了,他不可能收回去,竹長老,現在我們應該做,是看如何應對,戰還是退,各位意下如何?”
盧冠軍當然已經知道事情的始末,對這個惹事,不知死活的兒子無話可說,但這是家醜,豈能外揚,所以在衆人的面前,還是保住這點顏面,不然丟的不僅僅是兒子的臉,還有他這個盟主的臉也要丟掉,這種事,他如何也不會讓它發生的。
竹老眼裡隱藏着一抹冷笑,雖然沒有接着說什麼,但卻沉默了起來,與寧採臣面對,以前他還覺得不算什麼大事,但隨着對寧採臣的越來越瞭解,特別是前不久發生的南方宋家之事後,他就覺得,就算是以天煞盟一百多年的底蘊,也未必可以打得過那小子。
再說那小子身後還有寧家這個大家族,一旦開戰,必然是血流成河。
“各位,關於那寧採臣,有一點我很想知道,他究竟有多強?”這會兒說話的是一個很輕柔的聲音,正是四大長老之中的菊婆婆,說道:“我們天煞盟來京這麼久,有沒有試探過他?”
這話一出,氣氛又是一冷,說實在話,天煞盟也是一個以暴力糾結起來的幫會,殺人劫物之類的事,也並沒有少幹,只是東方國家成立之後,有些事慢慢的規矩起來,但這種傳統,卻一直存在。
他們早就知道,天煞盟在京城的最大對手就是寧採臣,但偏偏就沒有人去試過。
當初最早到京城的竹長老有這樣的想法,但隨着寧採臣表現出來的越來越強勢,他已經不敢輕意的去試了。
竹長老本來不準備說話,但與菊長老的關係卻是很好,這會兒朝着身後的宮天保點了點頭,說道:“菊長老,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吧,從兩年多以前寧採臣出現,斬殺黃家的黃天彪開始,他一日千里,隨後更是斬殺了古武劍尊莫君愁,怒闖古武界,諸位也都知道,現在古武界可是遵他爲聖主,我可以這麼說,京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就算是古武界,也未必有人是他的對手。”
菊長老臉色微變,問道:“他最強的實力,何種境界?”
宮天保沉凝了片刻說道:“這個沒有人知道,就算是曾經的那些對手,也未必知道,就我的估計,他的力量已經超越了虛境,也就是說,超越了我們的認知。”
菊長老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一顫,眼裡有了深深的敬畏,這樣的人,還是一個年青人,與他爲敵,並不是一件好事。
“哈哈哈------”一陣大笑,盧冠軍哄聲的說道:“怎麼,大家都未戰先懼了,這可不是我們天煞盟的傳統,天保,你可是天煞盟年青一輩最強大的高手,更是京城家族之一,怎麼也怕了這個寧家小子?”
若是一年前,他還真是會豪氣沖天的說,世上沒有他懼的人,但此刻,他很理智,並沒有被盧冠軍激起心中的情緒,只是淡淡的說道:“請盟主恕罪,我雖然一向自認是武道天才,但在寧採臣的面前,我的確有些怕。”
這話一出,盧冠軍臉色微變,很是不好,不屑的說道:“看樣你這個天煞盟年青第一高手,也是名不符實,我真是看錯你了。”
被盧冠軍這樣說,宮天保也不在意,他雖然也是天煞盟一員,但卻是竹長老一系,只要竹長老沒有開口,他也不需要給盧冠軍面子,特別是知道這事全因盧有才而起,寧採臣是什麼人,連他的女人也敢動歪心思,活該被人打臉了。
說完了宮天保,盧冠軍掃了衆人一眼,說道:“各位,我天煞盟很久之前,就已經有了進軍京城的準備,現在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可以在這裡落地生根,如果因爲一個小小的寧採臣就退卻,這的確讓人小看,也讓看好我們的京城各世家失望。”
“我承認,那寧家小子身手了得,但在這個時代,個人的武力決定不了大局,寧家的力量我自有辦法應付,以我整個天煞盟對付寧採臣一個人,各位也沒有勇氣?”
“盟主,我支持你,對付這樣一個無知小兒,也應該讓他見識一下我天煞盟百年來的聲勢,莫要以爲一個寧家,就可以讓我們退縮,天煞之下,日月無光,我天煞盟自成立之日起,從來只進不退,想讓我們退出京城,他想也別想!”
說話的正是脾氣最暴的蘭長老,最重要的,來到京城,得到了利益,現在想要讓他吐出來,這是不可能的事。
世人皆爲利益而生,就算是這些快要死的老傢伙,也是一樣的。
但他們這會兒並不知道,這些利益,只是寧採臣拋下的一顆誘餌,卻讓北方的三大幫會羣鯊爭食,其實就算是寧採臣這會兒不出手,怕過不了多久,三大幫會也會自相慘殺,爲了奪佔這份利益而血拼至死。
“既然如此,那就拼一把,天煞盟這麼多年,銳氣盡失,只希望經此一役,能重新振作起來,不過先要與寧家年青人接觸一下,利益共享纔是正道,京城這麼大,他一個人是賺不完的。”梅長老也開口了,他心裡不贊成與寧家血拼,但利益誘人,他有些不捨。
倒是竹長老與菊長老沒有表態,這件事事重大,他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盟主,此事事關重大,我們要商量一下。”竹長老說完這一句話,就起身走了,而菊長老也隨後而去,接着屬於兩系的人手,也都離廳而去。
看着兩人的背景,盧冠軍眼裡滿是殺機,再也不復剛纔的霸氣,而是一種血色的陰冷,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英雄,而一個梟雄,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個時候想置身事外,他卻是不會給兩個長老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