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營裡,有着鐵一般的紀律,比如說不準喝酒,不準打架,幾乎從衣食住行,到心靈,都有着嚴格的規定,軍隊是國家的基石,這裡培養出來的,都是國家未來的希望。
但是在這裡,在刺血訓練營裡,一切皆有不同,這裡不需要約束,只要完成了教官的科程,這裡是相當自由的。
所以,這裡有酒,各種酒都有,而且聽說這是青龍教官私下許下的福利,除了喝酒,這裡可以打架,單挑與羣毆都行,不過打傷可以,不能打死人,在青龍教官的心裡,死人那是訓練場上纔能有的事,寧採臣沒有受到挑釁,也是因爲身邊有一個保護神馬強虎,光是他這體型,就可以嚇到一大片人。
而且寧採臣的性格沉穩,表現得很低調,也沒有人故意的找他麻煩,就算是想出頭的,也不會找一個這麼低調的人當墊腳石,再說了,寧採臣與兩女的關係非淺,沒有哪個男人希望因爲寧採臣而弄糟與兩女的關係。
主帳裡,青龍與狂風在坐,青龍今年已經四十歲了,正是一個人一生中最黃金的歲月,而且到達了巔峰,在別人看來,都很羨慕他,但是唯有他自己知道,巔峰之後,就是實力的滑坡,這是生命的規律,任何人都無法避免。
從十八歲走進軍營,至今已經整整二十二年了,有些事,本來早該忘記,但可惜,二十二年過去了,這些人卻依然清晰的留在腦海裡,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叫青龍,他叫東方青龍。
走進軍營的那一刻,他對未來充滿着希冀,在他同一個時代,有着四個相同背景,相同實力的男人,他們被人戲稱爲四大公子。
而東方青龍,就是其中之一。
就在那一年,東方青龍遇上了一個女人,柔美,嫵媚,花香,紅豔,在這個女人身上,集合了天下間最美的風情與容顏,他愛上了這個女人,同時愛上這個女人的,還有另外的三大公子。
一場爲愛而戰的競爭開始了,他們家世一樣,只能憑自己的實力去奪得美人的芳心,然而他輸了,輸得很慘,不僅失去了美人,還失去了榮耀,從堂堂的四大公子,變成一個被家族遺忘的棄子,乃至到了今天,他仍是孤獨的一個人。
從那一天起,他的血已冷,冷酷到底。
沒有人知道,這麼多年來,他吃過多少苦,只是想重新贏回屬於自己的一切,但八年前的一戰讓他知道,他依然是一個失敗者,此刻的悲涼與孤獨,是他應該承受的。
他的悲慘不是因爲他的不努力,而是因爲他不該生活在這個時代,在這個時代,有三個比他更優秀的男人,這一生都無法超越。
一杯冰冷的紅酒,灌入喉間,壓抑着他狂熱怒潮的心靈。
放下酒杯,他掃了狂風一眼,擡手壓了一壓說道:“坐吧,怎麼樣,試了一下有什麼感覺?”
狂風神情似乎有些驚喜,也有些激動,點了點頭說道:“我很意外,他似乎有掩藏自己的實力。”
東方青龍眉頭輕輕的皺了皺,說道:“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就算是再怎麼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達到如此的程度,還需要隱藏與內斂?”
狂風聲音大了一些,急切的說道:“教官,我可以向你保證,三個月前,他的確很普通,但是今天我感受到他身體裡有種強大的力量,若是我猜得不錯,他身上一定擁有某種強大的古武法訣。”
東方青龍沉默了半晌,說道:“好吧,希望地獄檢驗他能闖過,我也期待你與他的一戰,如果。”
如果兩字之後,他沒有了聲音,其實他很想說,如是這個學員真的天縱英才,可以在地獄檢驗之後打敗狂風,那麼接下來的第三期訓練,這個人就可以成爲他的對手。
他的力量已經禁固,若是有新的對手挑戰,東方青龍相信,他可以再邁進一步,只要再進一步,他就有可能進入先天之境,到那個時候,忍受了二十年的苦楚,就可以頃刻間消去,他可以奪回尊嚴與榮耀。
但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在都市這樣的環境下,想要造成天才高手,幾乎已經不是可能了,而他的對手,全部都是來自古武界,那些人的強大,超乎所有人的預料,他對寧採臣沒有這樣的信心。
這些年來,他在都市中的對手已經越來越少,所有才會來刺血訓練營,想用這種暴戾的辦法,提升自己的心境,若不是他自願,還真是沒有人可以請得動他來當這個小小的教官。
“教官可以放心,我相信寧採臣有這樣的潛力,他不會讓我們失望。”
“希望如此!”東方青龍點頭,這總也是一個希望,不是麼?
外面,已經熱火朝天,只要不是訓練的時間,隊員們享用的就是美食,這也是爲了保持足夠的體力,還有足夠的營養,就像一些密林求生訓練,這些隊員們餓上三四天也是正常的事,有苦也有甜,若是一味的苦,整天吃素,這一年半的時間,怕是沒有幾個人的體力可以支撐這樣高強度的訓練了。
“來,大家乾一杯,祝我們通過第一階段的訓練,活着就是一種幸福。”
對大家來說,這句話很確切,與那些死去或者被淘汰的隊員相比,他們此刻是幸福的,他們可以享用美酒,美食,還可以儘量的放鬆自己的心,享受這美好的時刻。
“幹!”
“幹!”
在寧採臣他們的帳蓬外,圍了不少人,除了一個帳蓬的隊友,還有不少厚着臉皮湊上來的,這些人來意很明顯,當然是衝着兩女過來的。
馬強虎吼了幾句,寧採臣倒是一點也不在意,愛美之心,有皆有之,兩女又不是他的,還能擋着不讓別人愛慕與追求麼?
在寧採臣的心裡,還真是沒有這樣的意識,他與柳婉玉已經舉行過婚禮,從名義上來說,這個女人是他名正言順的老婆。
不過他雖然沒有這樣的意識,衆人卻有,大家一致認定,柳婉玉是屬於寧採臣的,所以並沒有人敢來搔擾,但是玉靈瓏就有些慘了,敬酒的人,搭訕的人,吹捧的人,討好的人,不少的男人圍着她轉,讓她不厭其煩。
雖然平日裡,她是一個冷豔淡漠的女人,但是走進刺血訓練營,有些東西就需要改變,必竟大家也是同屬一個戰壕的戰友,也是很重的一個情份,她不太好意思翻臉,這裡必竟與家裡不同,不是耍大小姐脾氣的地方,能進來這裡的人,都值得讓人敬佩的。
一屁股就擠到了寧採臣與柳婉玉的中間,嘻嘻的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親親我我了,幫個忙,替我擋擋那些跟屁蟲。”
其實兩人坐在一起,並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也只是小聲的說着話,寧採臣不可能做出越軌的動作,柳婉玉作爲女人,更是不會了。
“說什麼呢,這麼多人討好你,更證明你的魅力了,我坐在這裡都沒有一個人來討好的。”
翻了翻白眼,柳婉玉不客氣的說道:“喂,你這女人,是不是向我炫耀啊,現在咱們訓練營中的哪個人不知道,你與寧採臣是一對情侶,還有人說,寧採臣是爲了追求你纔來刺血訓練營的,連教官與助教都是這樣的認爲,大家好意思來打擾你們麼?”
“再說了,看看你們兩個,郎心妾意的,整個晚上膩在一起,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明白了,我才羨慕你們呢,談戀愛談到刺血訓練營來了,若是哪個男人爲了我敢來這不要命的刺血訓練營,我鐵定也會給他一個追求的機會的。”
寧採臣心裡微微一動,看了柳婉玉一眼,發現她俏臉扉紅,羞澀難堪的樣子,就覺得不妙,他已經很剋制自己了,兩人相處的時候,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暖昧與挑逗的話,就是不想讓這種本來難堪的關係更加的糾纏,卻是沒有想到,玉靈瓏的一番話,掀起了莫名的情動。
再這麼下去,怕是解也解不開了,寧採臣苦澀不堪,也不敢再讓這女人說下去,站了起來,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大家也該去休息了,明天還有更強的訓練呢?”
被這麼一打擾,衆人都不好意思再鬧下去了,柳婉玉有些幽怨的掃了寧採臣一眼,垂頭說了一聲:“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然後轉身離去。
玉靈瓏一直把頭湊到了寧採臣的面前,瞪着圓溜溜的大眼,惡聲惡氣的說道:“你這傢伙,真是沒有一點點情趣,難得柳婉玉今晚喝了點酒,你就不知道抓緊機會,說不定可以更進一步呢?”
寧採臣真是無語,這女人也太熱心了一點吧,他可是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真是多事。”冷冷的拋下這句話,寧採臣轉身就走了,有些話還真是不好說,更不好解釋,只是他不想與柳婉玉太親近,免得傷害了她。
玉靈瓏卻是被氣壞了,一下子沒有按耐住,大吼道:“你這笨蛋,送上門的便宜也不要,看我以後還理你?”
然後在衆人目瞪口呆中,氣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