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慢慢靠近,門口鐵質仿古路燈散發着昏暗的光芒,將黑影的面孔漸漸照出,那是一張略微有些黑,但黑的很健康的面孔,修長的眉毛,一雙眯成一條線的眼睛,高挺的鼻樑,自然上翹的嘴脣。
典型的俊男,但臉上卻有一種懶惰的表情,使的他整個人帶着一股難言的痞氣,黑色的夾克衫更使他變得神秘,右手拿着一把通體黝黑的蝴蝶刀,左手惦着一把令人心驚膽戰的手槍!
這把手槍黃金色,比平常那些槍大出很多,如果和警察專用的**式手槍相比,那**式手槍就像一把玩具,這把手槍則更像一枚火炮!黃金限量版沙漠之鷹。
專注看書的瘦子感覺彷彿有些冷風吹來,周圍好像佈滿了難言的壓力,那種感覺好像……身處十米深的海水中,四面八方的壓迫感令他呼吸困難。
這種感覺很不妙,微微擡頭,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面前竟然出現一個人,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那把五六斤重的沙漠之鷹像一個黃金色的鐵榔頭咔的一聲重擊在瘦子頭上。
“恩哼!”
瘦子一聲悶哼,昏倒過去,頭部左側出現血包,絲絲鮮血從上面溢出。肛毛大嘴張開,這忽然起來的襲擊,令他大驚失色。還未叫出聲來,粗長的槍筒直接捅進了他的嘴裡,深入喉嚨。
牙齒被捅斷兩顆,一陣嘔吐感涌上,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擡頭看見那張充滿肅殺的面孔,肛毛內心深處的恐懼令他難以控制的發出嗚嗚叫聲。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活着,第二死。你選擇活着就點頭。”李錘冰冷的聲音在肛毛耳邊響起,那活着兩個字,是那樣的充滿誘惑力。
肛毛的頭如小雞吃米一般不斷的上下點頭。
“張田在什麼地方?”李錘說着,慢慢的拿出那把沾滿血絲和肛毛口水的槍。
肛毛深深吸了口氣,原來外面的空氣是那樣的新鮮,這些年爲什麼不懂得珍惜呢?看着那隻猶如小火炮一樣的槍,他不敢有別的動作。
“在……二樓,和……和剪刀會的代表談話……”肛毛說完,只見李錘揚起金光閃爍的沙漠之鷹,啪的一聲重擊在後腦勺,肛毛臉上竟然浮現一絲幸福,昏了過去。
暈倒是最佳選擇,起碼可以活着。等老大問起來,還可以有藉口應付……
二樓的會客廳。
“渡邊君,不用着急,先嚐嘗今年新採摘下來的鐵觀音。”桌上擺放着紫砂茶具,自有小弟給兩人倒了茶。
見渡邊面色一直不善,張田笑了笑道:“渡邊君,請放心,我出二十萬買李錘的人頭,提供他消息的給兩萬,消息已經放了出去,現在無論是道上的人,還是那些小混混,都恨不能找到李錘,就算殺不死他,提供他的消息也能拿到兩萬塊。另外……”
張田有些驕傲的說:“就在你來之前,我已經找了深海第一殺手,最善於僞裝的……殺人王。”張田忽然想起,他還不知道那個殺手叫什麼,只能隨便起了他名字。
渡邊見張田並非無作爲,還專門找了殺手,足有證明他對這件事很重視,其實在剪刀會內部鬥爭來說,渡邊和村田浩一分屬兩個不同的陣營,他窺探副會長的位置已久,村田被閹,在日本這個充滿大男子主義的國度來說,其實就相當於死亡,死了村田浩一,對渡邊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他內心十分高興,這次來只是爲了表面功夫。
“恩,張田君,你知道,我們剪刀會向來重視合作伙伴的綜合實力,如果你今天能夠掃平那個什麼鐵錘黨,我會向社團彙報的,我們合作的步伐能夠近一步加快。”
張田哈哈一笑,對身後的小弟打了個響指:“喝什麼茶呀,咱們應該喝點紅酒慶祝,把我那瓶兩萬多的紅酒拿出來。”
張田本是個粗人,混起來好,爲了衝門面,專門花重金在歐洲定做了一個酒櫃,還象徵性買了一些價格昂貴的紅酒。
紅酒的好壞他喝不出來,感覺還不如喝點二鍋頭,但是上流社會最注重的是品位,他本身不想讓人家認爲他只是暴發戶,也想像歐洲國家那樣,成爲一個亞洲貴族,只是學的不像,氣質本天生,很難改變。他那粗俗的氣質怎麼看都像街頭無賴,帶着好幾萬的表,人家也會認爲是假貨。
兩人笑眯眯的看着對方,好像在彼此欣賞一件心愛的藝術品,剛剛端起高腳酒杯,只聽見厚重的紅木門發出轟的一聲爆鳴聲。
聲音好像忽如其來的一個悶雷,震的會客廳中的人耳膜發顫,三指厚的紅木大門,鎖頭地方被打住一個爆炸式的洞,木屑飛濺。
衆人一驚,未等反應過來,咔嚓一聲,紅木門由外而內的飛了進來,重重砸在鋪有駝毛地毯的地面。
門口站着一人,黑色的夾克衫,手裡的黃金版沙漠之鷹槍口冒着青煙,短短的頭髮,一雙充滿憂鬱和憐憫的眼神,好像神聖的耶和華俯瞰面前充滿罪惡的人。
張田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李錘!”立刻對面前的渡邊叫道:“他就是害村田君的兇手,李錘,別愣着,乾死他!爲村田君報仇。”
他一聲令下,身後三個保鏢奔了過去,還未靠近……
“咚!”
只聽見又是一聲爆響,聲音在客廳中來回遊蕩,震的人耳朵嗡嗡之響。接着,最前面那個人啊的大叫起來。
沙漠之鷹12MM的子彈打在這人右臂,在接觸他身體的瞬間發生爆炸,將他的右臂直接炸斷,血肉橫飛,那條手臂在半空中飛揚,帶着一股血劃出的軌跡,落在桌上。
沙漠之鷹,這種手槍不是用來殺人的,它研發的初衷是爲了射擊那些體型彪悍的野獸,例如幾百斤重的野豬,或者是獅子老虎等。
就算是這種級別的野獸,也能一槍幹到,何況是體型相對單薄的人。
這一槍的威懾力,足夠震撼人的眼球,第一個保鏢臉色蒼白,在不敢多看李錘一眼,他甚至都沒看清楚李錘的面孔,身體縮在角落,握着斷臂的地方嚎叫。身後兩個保鏢腿肚子發軟,不敢在向前一步,只能後退。
渡邊狠狠罵了一句“支那豬”後,對身後的五個人一擺手。這五個人是他特地帶來的,得知村田被害,他意識到,如果沒有絕對可靠的保鏢在身邊,那也會像村田一樣,落個被閹割的下場。
這五個人紛紛掏出手槍,還未等射擊,爆炸槍聲再次響起,其中一個保鏢親眼看見自己握槍的五指被炸開,手指頭飆飛。
愣神的瞬間,李錘如閃電,如鬼魅一般的身影衝了過來,猶如彈簧一樣的腿跳了起來,半空中,含胸收腹,腰部彎曲,腿部上收,兩個鐵石般堅硬的膝蓋飛起。
鐵膝雙飛!
將那兩個剛剛將槍對準的他保鏢撞飛,倒在地上昏倒過去。他的速度太快,動作太突然,使得另外兩個保鏢難以瞄準,子彈射飛。
李錘穩穩落地,張田和渡邊已經撤到客廳的一角,兩個張田保鏢在面前當着,驚恐的看着李錘。
李錘剛剛落地,又如猛虎一般朝其中一個拿槍的保鏢撲去,這人連忙扣動扳機,但是就在這一瞬間,李錘前衝的身體竟然來了個詭異的旋轉,子彈擦在他面孔過去,噗的一聲射進後面那個保鏢心口。
那人不可思議的看着舉槍射擊的同伴,在看看胸口的槍眼,鮮血沽沽流出,軟到在地。
射擊那人更是心慌,連忙調整方向,只是李錘已經轉到了他的身後,槍柄啪的一聲砸在他後腦勺昏倒過去。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甚至連半分鐘都不到,六個人倒在地上喪失戰鬥力。李錘對張田咧嘴一笑:“死禿驢,生活不錯呀,還有好幾萬一瓶的紅酒喝。”他說着將槍別在褲腰帶上,坐在沙發上,掂起酒瓶子咕嘟咕嘟牛飲一般喝了幾大口。
張田嘴角發顫,不是心疼那瓶紅酒,而是他從來沒想過,更沒見過李錘會有如此雷霆般的手段,看着地上抱着斷臂嚎叫的手下,血腥味很快瀰漫整個客廳,他心裡害怕了,後悔了。
李錘指了指擋在張田和渡邊面前的兩個保鏢:“你們兩個,如果想活,現在就走,一直朝北方走,這輩子不要回頭,西伯利亞最適合你們,在那裡可以找個俄國妞,做個上門女婿,然後好好生活。”
兩人彼此看了一眼,額頭鬢角冒出冷汗,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和驚恐,低着頭朝外面跑去。
大難臨頭,活命是最重要的,這是人之常情。
張田沒有叫他留步,因爲假如他站在那個位置,也會這麼考慮。
“過來坐,喝一杯。”李錘朝渡邊和張田招招手,“咕嘟”這是張田聽見渡邊咽口水的聲音,他也害怕了。
這個如奔雷一樣的男人,怎能不令對手害怕,如果有這樣的朋友,你會很慶幸,如果有這樣的敵人,那麼將是你的悲哀。
張田擦着汗,心臟狂跳,腦海中不斷索,該如何對付李錘,他已經放棄了現在殺他的打算,起碼他認爲自己沒那個能力,而是想着如何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