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外面最在乎的都是面子,趙忠明怎麼說都是趙家下一任掌舵人,也是官場上一枚新星,政治部連個理由都不給,說帶走就帶走,無疑是在打他的臉,當着趙佳的面,他感覺下不了臺。
中年人步法一頓,迎上趙忠明的目光,平靜的說:“政治部做事,我告訴你理由,你敢聽嗎?”
此話一出,趙忠明眼角一抽。沒錯,政治部做事一慣保持高度的神秘感,執行的多爲不公開任務,採取秘密行動。多數和軍方的一些機密相關,對於這種事情,確實是能不知道最好。
中年人見趙忠明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貼近他耳邊小聲道:“年輕人,記住一句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說完,留下發愣的趙忠明,帶着李錘出去了。
趙忠仁急的抓耳撓腮:“哥,這……就這樣讓他走了?”
趙忠明看看同樣有些呆滯的趙佳,小聲道:“出去說。”這次來就是想給李錘教訓的,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和政治部有聯繫,看來以前高達給的資料完全不準。
這傢伙到底什麼背景?
一直走出酒店,望着李錘坐進那輛掛着軍牌奧迪車裡,趙忠明牙關緊咬,如果說李錘是政治部的,那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軍方和其他部委可以說是條平行線,只能遙望,永遠無法相交。
趙忠明掏出手機,想了想,還是給他二叔打去了電話,這件事有必要和他老人家說說,萬一李錘是那個大佬的親戚,得罪了他,人家準備動趙家,總得需要個防備。
趙愛國一聽當時就火了,政治部也敢得罪,人家還放出那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話,這是什麼意思?顯然是在警告趙家,不要太囂張。
趙家在國內是商業巨頭,當時在國內大家都懂,商業和官場沒法比,官場想整你,那太簡單了。不過趙愛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訓斥了兩人後,讓趙忠明徹底的去調查李錘,看看這人到底有什麼背景,在做下一步對策,一個小小的警察竟然能夠讓政治部中層幹部出現,說沒有背景誰信呢?
軍車內,氣氛有些沉悶,李錘看着身邊的中年人,隱約有些不好意思,人家都救了自己,還不知道人家名字。
“這位兄臺,這是要去哪?”李錘心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以前做的事情敗露了,被人查出來,秘密處決。
中年人很有深意的笑了笑,道:“樑先生安排的,他現在在玉泉山,本來想帶您過去,但是那裡關卡多了些,不太方便,讓我帶您去京城飯店,他一會過來。”
“哦。”見不是自己事情敗露,李錘便放了心。“老大在玉泉山……嘶……玉泉山!”
李錘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這玉泉山在他做警察前還不清楚,在警校培訓的時候,聽說教心理學的龔菲老師家裡就有人住在玉泉山,爲此李錘才通過同學們得知,玉泉山屬於軍事重地,一些軍方大佬的居住地,在國內是禁止對外開放的。
萬萬沒想到,在深海學院和自己一起喝酒吹牛打架泡妞的老大,竟然在玉泉山!難過,這政治部的官員只能給他開車。
京城飯店位於長安街,現在的長安街比以前不知道寬了多少,飯店的外圍建築和一些星級酒店相比,還略有遜色,關鍵是有着豐富的歷史底蘊,可是京城屈指可數的有着百年曆史的飯店。
車輛剛剛到,中年人便接了個電話,可能是樑尚軍打來的,直接帶着李錘蹬上了京城飯店的天台,這棟十九層高的樓房,幾乎沒有人來過這裡。
冷風輕吹,李錘遠遠看見樑尚軍穿着一件簡樸的西裝,眉頭緊皺眺望整個城市的夜景,在他身後擺放着一個小桌子,鋪着一塵不染的桌布,一打啤酒,幾個木炭烤爐,上面已經放好了羊肉串,看上去也烤了一段時間了,羊肉焦黃流油,隨風一吹,傳來一股股新疆風味。
“三兒,你來京城咋早不告訴我呀。”樑尚軍轉身看見李錘,朝他招招手。李錘也不客氣,走到護欄旁,拿起一瓶易拉罐啤酒打開,喝了兩口。
“我說君子,真是沒想到,你的背景……”
不等李錘說,樑尚軍便拍了他一下,叫道:“別說,咱們是兄弟,不要被這些外在的條條框框束縛,不然以後沒法做兄弟了。”
“好。”李錘和他碰杯,大喝一口,樑尚軍曾經和他說過,他基本上沒什麼朋友,更沒有兄弟,從小就接受家庭教育,做人低調,做事高調。結交也看家世等等。
但是樑尚軍從小叛逆,依照他的家庭背景,國內的大學隨便挑,但是這傢伙是個倔牛,高考的時候和他爺爺發生矛盾,打死都不在京城上學,隨手在大學名單上一指,便去了深海學院,這樣一個三流大學。
也正是去了這裡,樑尚軍才和李錘認識了,說起來還要感謝李錘。他的背景很多國際“分裂”分子都知道,也是暗殺的對象。
有一次幾個人外出遊玩,暗中的保鏢疏忽,如果不是李錘,樑尚軍恐怕就命喪深海,也正是那一次,樑尚軍心裡充滿了乾淨,命運再生,讓他更加懂得珍惜。
一回到京城,他就主動跑去找老爺子道歉。
四年了,又不是什麼化不開的矛盾,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老爺子早就忘記了當年的不塊,所謂舉賢不避親,也是爲了鍛鍊他,安排他去了那個隱秘的部門,主要負責國內。
樑尚軍剛剛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給李錘打電話,希望他能夠北上,但是李錘不願意麻煩他,雖然知道他家裡是做官的,或許能夠安排個什麼單位,但是這不是李錘所願,他生性散亂,不喜歡被刻意的安排。
而且他還有自己的心願,便婉言拒絕了。樑尚軍也偷偷查過李錘,他所在的部門如果想調查一個人,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甚至連李錘上初中時給哪個女生傳過紙條都知道。
當他知道李錘父親是當年鬼佬冬青時,更加迫切的希望李錘能夠跟他做事,又給李錘打電話,還是被拒絕,這件事變成了樑尚軍的遺憾,時間久了,也就淡忘了。
幾瓶啤酒下肚,兩個人都有些醉意,樑尚軍更是有些大舌頭,他平常都不喝酒,時刻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遇見老兄弟自然是要大醉一場。
“我說三兒,你做警察……有些屈才呀,你做這個也不錯,但是……又不好。”樑尚軍說的話,李錘有些聽不太懂。
“君子,人各有志,工作上的問題就別說了,走一個。今天兄弟我如果沒有你,估計很難收場。”李錘說着和樑尚軍碰了一下杯。
樑尚軍若有所思的道:“三兒,你有沒有興趣做個不一樣的警察?”
“什麼不一樣?”
“就是……你猜。”
李錘哈哈一笑,道:“我說君子哥,你平常挺直接灑脫的,這件事別說了,對於現在的狀態,我已近很滿意了,來來來,在喝了這瓶我該走了。”
“走?去哪?在哥哥這裡不好嘛?你這個臭小子,不是會是看上趙家那個女人了吧,嘿嘿,別說那個女人可是京城一絕呀。”
“君子你喝多了。”李錘笑着說,這哥們平常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從他嘴裡評價哪個女人可是破天荒的。
“醉?哈哈,我清醒着呢,我說三兒,你今兒一下飛機就該給哥們打電話,那個時候我還能帶你去見見老爺子,呵呵,不過呢,出點事也好,不然怎麼能顯示你哥哥的實力呢。”樑尚軍摟着李錘的肩膀,嘿嘿直笑。
看到這一幕,李錘無奈的搖搖頭,時間已經不早了,通過這一次想必趙家不會沒眼力見的找警察爲難自己。在這裡時間久了,趙佳未免擔心。
好說歹說終於說服了樑尚軍,讓中年人送他回家,中年人另外找了輛車將自己送回薩龍酒店。
回到酒店,已經十二點多了,老石還在酒店門口左右張望,見李錘下來,連忙迎了上去:“李先生,你可回來了,佳佳都愁壞了。”
“哦?”李錘下意識拿出手機,不由的苦笑,手機充電器沒帶,已經自動關機了,“不好意思,剛纔只是一個朋友找我過去喝酒,沒想到時間晚了。”
“沒事就好,我去和佳佳說一聲。”老石領着李錘走進了酒店,坐上電梯直接來到李錘和德哥的房間,開門一看,趙佳正在這所套房的客廳來回踱步。
一看李錘回來了,她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三……哥,你……”剛纔被政治部帶走,趙佳能看出是政治部有意救走李錘,但是時間久了,她心裡就開始不安,得救了連個電話也不給打,便主動撥打李錘號碼。
這一撥打竟然不同,心裡更是着急,難道李錘真的犯了什麼事?她又不敢告訴趙母,便找來了老石叔,他在京城多年,也認識一些人,希望他打聽打聽,她則是來到房間等候。本來德哥已經睡了,這會又起來,坐在旁邊跟着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