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人,十幾把槍,集合在酒吧後門處。
蘭博頭上纏着繃帶,站在李錘身邊,好似一尊鐵塔,看着眼前的人,微微搖頭:“我說老闆,你不會就想用這些人找提庫夫斯基的晦氣吧?如果是這樣,我看還是算了。”
“喂,大塊頭,你什麼意思,看不起兄弟?”九萬冷冷的挑釁道。
蘭博撇撇嘴,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李錘點上一根菸,揉了揉太陽穴,問道:“蘭博,提庫夫斯基有多少人?”
蘭博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幾個貼身保鏢,那個俄國佬……不會在陸地上的,他常常在他的豪華遊艇上呆着,沒事就找幾個漂亮的小妞喝酒睡覺,他身邊到底保鏢我見識過,說實話我這樣的對付你們……別這樣看着我,我說的是實話,能一個打十個,對付他們最多一個打三個。”
李錘吸了口氣,道:“我知道,但是……有些時候不是人多就能把事情辦好的。你平常幫助提庫夫斯基跑船具體都做什麼?”
蘭博想了想,有些猶豫,任何道:“好吧,老闆,我以後鐵定是跟你了,那個俄國佬是做走私的,而且是……軍火!其實,溫哥華只是這個俄國佬的中轉站,他從俄國先來溫哥華,然後在去南美洲,因爲這傢伙在溫哥華的關係已經打通了……”
“哦?”
蘭博接着道:“實話告訴你吧老闆。”他湊到李錘耳邊小聲說:“這個俄國佬還去過你們中國近海,打撈一艘明朝時期載滿貢品的船隻。”
“什麼?”李錘有些驚呆了,腦海中再一次想起自己身上那件鹿皮圖,那可是三寶太監留下來的藏寶圖。
這一刻,李錘血液有些沸騰了,對航海尋寶悠然神往。
“他找到了什麼?”李錘問。
蘭博搖搖頭:“這傢伙對世界上各種奇怪的東西都很感興趣,稍微有一點眉目都讓我帶人去開船探查,但是……從來沒有獲得過任何東西,一連幾年,這傢伙有些灰心了,加上航海船被暴風雨掀翻,他徹底是失去了耐心,所以我被他解僱了。”
這個俄國佬,有些意思。
李錘想了想,忽然道:“小衝,你和蘭博跟我一起做,九萬你和朝天把兄弟們解散了吧。”
“什麼?”九萬眼珠子都瞪了出來:“你不是吧老大,你不會是想三個人就去找那個提庫夫斯基的晦氣吧?”
“誰說找他晦氣?我是幫助蘭博要工資。”李錘說完三人坐上一輛越野車,按照蘭博的指引朝南部一家俄國風格的酒吧駛去,九萬和朝天自然是不放心,又連續叫了二十多人,五十多個人坐進七八輛商務車中,在後面偷偷跟着。
前面開車的蘭博看着後面的一排商務車,道:“老闆,他們……跟在後面。”
“我知道。”李錘往後看了一眼:“隨他們吧。”
蘭博眼珠子亂轉,他已經看出,眼前這位年輕的黃種人身手不俗,還頗有背景,給人的感覺也比那個咄咄逼人的俄國佬強多了,他將車上的“德國戰車”音樂開的很大,狂暴的搖滾樂在車外面都能聽的見,他一邊搖晃一邊問道:“老闆,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說?”李錘道。
“你有多少船?”想到李錘那句話,可以讓他繼續做船長,蘭博心中就充滿了興奮。
“呵呵,一隻都沒有!”
“什麼?”蘭博嚇了一跳,臉色有些變化,如果不是害怕李錘的身手,他恐怕會立刻踩剎車。
李錘笑道:“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有的。身爲船長,你最好先給我找些好的船員。”
“這個世界真是太可怕了,我堂堂的海軍陸戰隊少尉,竟然會相信你的空口白話!”蘭博說。
車輛在哪家酒吧停下,幾個人進去轉了一圈,果然如蘭博說的,那個俄國佬不在,蘭博繼續駕駛汽車,在溫哥華南部的西海岸港口停下,然後拿出望遠鏡,忽然罵道:“狗屎!那個俄國佬在他的遊艇上,媽的,竟然……讓幾個鋼管舞女郎給他跳舞!”
李錘接過來,看了看,果然在不遠處看見一艘亮燈的遊艇,通過高倍望遠鏡能夠看見裡面有些的畫面,那是幾個穿着情趣內衣或者丁字褲的女郎,在那裡扭動腰肢……
李錘不由的想起了一句話,一句古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有錢人的社會是窮人的夢,或者連夢都不敢做。
“找船咱們過去!”李錘簡單的說。
在碼頭上停靠的船隻還是不少的,蘭博隨便找了一隻沒人的漁船,這玩意看似複雜,但是在他手裡簡直像玩具一般,輕輕鬆鬆連鑰匙都不用就將馬達發動。
掌握着船舵,他有些興奮的吹起了口哨。
陳沖有些擔憂:“師哥,按照這個大塊頭說的,那個俄國人身邊的人不少,而且身手不錯,咱們就這樣過去,會不會太冒失了?”
“哈哈。”李錘笑了笑:“小衝,你覺得冒失嗎?我告訴你,越是複雜的人,想東西也複雜,想這個俄國佬就很不簡單,這傢伙不簡單,做了那麼多年的暴利生意,還沒被人發現,就能看出他很小心,越是這樣的人越怕死,越不敢殺人。因爲……他們害怕得罪人,害怕仇家找上門。與其說他是黑幫,不如說他是個生意人,只是有了很多的保鏢。”
李錘胸有成竹,眼看快到那艘遊艇,上面有人離開用探燈照過來,同時發出一系列禁止靠近的警告。隱約還能看見七八個保鏢從裡面衝到甲板上,身上帶着槍支。
蘭博有些害怕,其實他不止一次找俄國佬要過錢,有幾次還想過綁架他,甚至偷偷的潛水到遊艇上,差一點就成功了,最後還是被這幫俄國佬給打下水來。
“老闆,怎麼辦?”蘭博問道。
李錘走出甲板,讓燈光照在他身上,朗聲說道:“青幫李三,要和提庫夫斯基談談。”他聲音很大,而且直接點出了主題,那幫俄國人立刻有人跑進甲板,過了一會,傳來聲音:“親愛的李先生,我們和青幫素來沒有什麼來往,沒有什麼好談的,我們老闆睡了,如果沒什麼事,他不想見客。”
逃避?
李錘爽朗的笑了笑:“告訴你們老闆,這裡是溫哥華!”
那個俄國人又快速的跑了進去,過了一會道:“好吧,我們老闆同意見你,不過只准你一個人上來。”
李錘搖頭:“不行,我船上一共三個人,你們老闆害怕什麼?”
過了一會,那個人回答道:“好吧,我們老闆同意了,不過……最多三個,多一個也不行。”
李錘笑了,果然如他所料,看來今天需要狠狠的敲他一筆,好賺些船錢……
“老闆,你是怎麼做到的?你爲什麼一說是溫哥華,這傢伙就……”蘭博慢慢將船併攏,好奇的問。
陳沖很聰明,已經想了明白,說道:“大塊頭你真是沒腦子,師哥剛纔說了,這裡是溫哥華!溫哥華誰最大?嘿嘿,自然是我們青幫,他小小的俄國人還想不見?要知道我師哥可是天王!那就是得罪了青幫,就等着青幫報復吧。”
蘭博敲敲頭,他雖然跟隨俄國人好幾年,但是很少來陸地,對溫哥華的格局也不瞭解,這會聽陳沖一會,才明白,原來他的這個年輕老闆,竟然有如此的實力。連那個俄國佬都忌憚……
漁船併攏,遊艇上傳過來一個甲板,有兩個看見了蘭博,飛快的跑進船艙中,彙報去了。李錘三人從容的登上游艇,那羣俄國人好似面臨大敵,一個個謹慎的看着,雖然手上沒拿傢伙,李錘敢肯定,這十幾個人中,起碼腰間都彆着手槍。
李錘在俄國人的引領下走到船艙門口,門一打開,一個身材高大肥胖有些禿頂的老傢伙迎了上來,他肚子凸出,高高的鼻樑彎出一個鉤,臉上的肉鬆鬆垮垮,嘴角叼着一根雪茄,過於肥胖使得他脖子看上去很短。
他滿臉笑意,伸出雙手:“哦,我最最尊貴的客人,很榮幸你能來我的遊艇,剛纔我的手下失禮,還請你多多的海涵!”這個人恐怕就是提庫夫斯基了,說話雖然用的英語,但有一股很憋足的俄國口音。
李錘也展開手臂,和他擁抱一下,鬆開後說道:“那裡那裡,這次是我冒昧來訪,提庫夫斯基先生能夠見面,已經是我的榮幸了。”
提庫夫斯基望了眼李錘身後的蘭博,眼神有些陰寒,但是沒有說話,做出邀請的姿勢,對李錘道:“親愛的李,快裡面請。呵呵,我備好了最美的伏特加,還有上好的羔羊肉,更有美妙的俄國女人,哈哈,相信你一定很喜歡。”
李錘笑了笑,這個俄國佬很會來事,表面上起碼給人很友好的感覺。蘭博跟着來了,他肯定猜到了什麼,對付青幫這個溫哥華的大佬,提庫夫斯基是沒有任何一點點信心的,尤其是前段時間,剛剛把囂張無比的越南幫連根拔起,而且是在一夜之間。東方人,不容小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