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鄉北,老張家魚塘。
黑色轎車,停滿了道路兩側,三輛皮卡緩緩駛進魚塘,成千上百的杏林鄉百姓幾乎站滿了魚塘內外,靜靜的看着,曾經杏林鄉爲了處罰叛徒所設置的極刑。
在池塘一側樹林中,兩個新堆起的墳墓前,李錘拉着忽然安靜下來的張二丫,“二丫,給你爹媽磕頭。”
二丫很聽話的跪在墓前,磕了三個頭,眼神犀利的看着三個從皮卡上擡下來的豬籠。
黃老三兩隻眼睛發呆,望着最後的夕陽不語,黃老大低下了頭,身上沾滿了臭雞蛋和爛蔬菜,這是在剛纔來的路上,被路人偷偷扔的。
黃老二則是全身不住的發抖,黃褐色的屎尿從褲子裡面抖摟出來,發出陣陣惡臭,看着李錘,欲言又止。
“老張叔,事已至此,你和老嬸子就在地下好好安息吧,放心,二丫以後跟我了,半個燒餅的恩情就到這裡吧。”李錘雙膝跪地,磕了一下暗道:“老張叔,二娃不好,隱瞞了小五的死。”又磕了一個:“老嬸子,二娃對不住了,沒能好好保護你們,讓你們慘死在雜碎手裡……”
最後重重的磕了一下,額頭已經紅腫:“老張叔,今日我就把這三個害你的雜碎入了豬籠,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杏林鄉曾經在舊社會有個不成文的民俗,凡是裡通外國者、****邪道者、不孝父母者、不尊老幼者、水性楊花者通通進豬籠,入湖浸死!
不過隨着時代的發展,這些舊社會的惡習早就摒棄了,沒想到李錘今天重新將豬籠拿了出來,不過周圍的杏林人沒有一個埋怨他的,像黃家三霸這種人,千刀萬剮都不爲過。
“二娃子!不不,李錘,李爺,你放了我一馬吧,這……都是老三乾的,和我沒關係呀。”在豬籠中的黃老二終於忍不住了,兩隻手抓着竹編大聲的叫喊。
李錘從地上拉着張二丫一起站了起來,“入水,給老張叔,老嬸子超度!”他一聲令下,七八個黑衣漢子將三個豬籠直接扔進了魚塘中,在豬籠裡面放着一些大石頭,上頭還栓着繩子,豬籠一入水,直接沉入水底。
在另外的旁邊還有二十幾個黃衣和尚,齊聲誦經。
李錘看着墳墓,一雙明亮的眼神,卻是癡了。
這些車包括人都是從老肥陳家才那裡借來的,陳家才身爲西城教父,手下水幫成員加上外部成員足有上千人,加上千和集團的車輛,這百十輛不稀奇。
陳家才也很是配合,按照李錘所說的,做到了極致,並且事先和瑤臺的一些官員打了招呼,要知道在黑金聯盟上,除了黑道、經濟、娛樂,還有政-治,在這方面的官員,在深海的職位都不低,只需要這些人打個招呼,別說是瑤臺,就算是深海發生一些械鬥,只要不是很過分,都會睜着眼閉隻眼。
人生如夢,歲月如梭。
那是三年多前,李錘被大學初戀女友給甩了,青澀的愛戀就這樣結束了,在那一段時間,李錘幾乎是真正的黑白顛倒,用所有能夠麻醉自己的東西來麻醉自己,菸酒太簡單了,這些幾乎都不能令李錘有任何一丁點的感覺,後來……
在剛剛上位的陳家才的介紹下,李錘走上了黑拳,從麻衣老道那裡學來十二路譚腿,從小就用超強的爆發力,和一些所謂的泰拳高手,格鬥大師戰鬥,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
在擂臺上,帶上面具,將對手的臉打的血肉模糊,那種感覺纔是真正的刺激,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刺激也慢慢的變淡了。
爲了尋找心理的安慰,他加入了殺手聯盟,爲此還專門去了趟意大利,半年後纔回來,殺手不好乾,想殺的人不能殺,該死的人又不能死,李錘經過了培訓,但是卻沒有執行任務,將整個殺手聯盟搞的一團糟,不過在那裡認識了孫武,後來偷偷跑回了國。
不過,從哪來卻帶來了一把限量版的沙漠之鷹,穿上老鬼的外套,別上沙漠之鷹,深海黃金獵手的雛形出現了。
黃金獵手?這是道上的人送給一個帶着白煞面具,穿着黑皮夾克手拿重槍愛慣閒事的傢伙的綽號,在哪一個階段,李錘心理忽然有了個想法,打抱不平!
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後來他得出結論,空虛無聊所致,通俗一點閒的蛋疼。
不過他的出現,令所有深海做過虧心事的人變得不安了,接二連三出現的案件,令人恐怖不已,一些大戶或者黑道大佬,開始花重金購買保鏢,來保護自己。
不過隨着案子的增多,很多人總結了黃金獵手的癖好,這傢伙很奇怪,有的時候不會殺了你,但是卻能把你弄進神經病院。
而且他每去一次大戶家,這個大戶家裡的酒櫃和上好的雪茄會被洗劫一空。值錢的東西例如金銀細軟,卻是紋絲不動。
不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根據李錘的習性,那些人使用了一些手段,在雪茄中放入了迷藥。
李錘沒有想到,在執行他所謂的黃金任務時,下意識的給自己倒洋酒,點上雪茄,當抽了第一口之後,他就意識到,出事了。
在殺手聯盟訓練過這麼久,自然能夠聞的出一些常見的迷藥,遁走!不能有任何一丁點的留戀。
但是這個大戶也算是佈下了天羅地網,那一戰,李錘受了重傷,迷迷瞪瞪的往深海外面跑,跑啊跑啊,他甚至都不知道跑了多久。
那同樣是深秋,身後的人還在追,下意識,他選擇了逃回杏林鄉。不過等他逃到瑤臺的時候,已經體力透支了,和那幫子自譽爲正義人士的殺手幹了一場,大敗,負傷。
繼續跑,在逃亡杏林的路上,終於不支,倒在了路上,不過……
天無絕人之路,那個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去城裡賣燒餅的老張頭看見了他,將他放進了手推車上,算了躲過了這一劫。
好在李錘隨身帶着麻衣老道給他的黑藥膏,連敷帶吃,足足養了一個月,纔算好起來,照顧他的只有老張頭一人,李錘的落腳點也是老張頭給他找到。
傷好之後,李錘知道,如果不是貪小便宜,絕對不會這般狼狽,再次要求老張頭幫他保守秘密,千萬不能告訴家裡的母親。
老張頭點頭同意,李錘掰下一塊燒餅,半塊燒餅半條命,如果老張頭需要,隨時可以還,老張頭擺擺手,讓李錘在深海好好照看他的兒子張巖,也就是小五。
自那以後,李錘返回深海,收槍疊衣,放進了塵封的箱子中,開始沒日沒夜的看公務員,偶然去社團轉悠轉悠,自從認識了心理醫生陳倩之後,他寂寞、頹廢的生活,算了找到了釋放的窗口。
李錘拍拍二丫膝蓋上的泥土,“回家收拾收拾吧,以後跟我生活。”看着重新陷入平靜的魚塘,李錘長長吸了口氣,對身後的七喜道:“老七,這裡善後的工作交給你了,魚塘裡面的魚賣了吧,這房子每隔一段時間叫人來打掃。”
小五的死,老張夫婦的死,可以說是李錘這二十多年來受大的最大的打擊,就算是老鬼去世,他都沒有這麼傷心過。
見識了李錘手段的七喜,態度更加謙卑的鞠躬:“錘爺放心,小七定會讓你滿意。”
李錘點點頭,摟着張二丫的肩膀,將她的書包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從房間裡面拿出來,上了汽車,離開了。
……
青荷莊園,慕洛欣坐在沙發上,一派主人模樣,氣呼呼的看着眼前有些黑瘦的張二丫,在她身後還站着七八個女僕。
張二丫拉着李錘的手,眼神驚恐的看着四周,尤其是看到慕洛欣,都不敢和她對視,低下了有些卑微的頭。
“二丫,以後她是你姐姐。”李錘指着慕洛欣道,其實他心裡不知道兩個女孩誰更大一些,但是他知道讓慕洛欣做姐姐是沒錯的。
“大叔,她誰呀?”慕洛欣警惕的看着。
李錘嘆了一聲,道:“佩絲,給二小姐找個房間,換上乾淨的衣服,然後下樓吃飯。”
“是主人,二小姐隨我來。”佩絲依舊微笑,態度溫和,幫着張二丫拿起行禮和書包,帶她上樓。
“去吧,不要怕,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李錘笑着拍拍張二丫的肩膀,這個小丫頭平常是那麼的開心和歡樂,老張叔夫婦的死,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我必須用最好的方式對待她,不能讓她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委屈。
“大叔……”看着他們上去,慕洛欣撒嬌着跑到李錘身邊,往他懷裡鑽:“她到底是誰呀?”青荷莊園,忽然多了個同齡人,看模樣還是個野花,慕洛欣可是擔心會失寵。
“哎……洛洛啊,你不知道,她身世很可憐的,父母都去世了,連她的哥哥也……,哎……她的生活很拮据,每天只能吃硬饅頭和鹹菜,看上去營養不良,瘦的可憐,這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個親人了,洛洛,以後你要幫大叔好好的對她,不能欺負她,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