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嫣然一開口,徐靜就是柳眉倒豎,只是,和一個小女孩鬥嘴,未免失了長者的風度。她狠狠瞪了房嫣然一眼。
房軒馬上開口道:“嫣然,怎麼說話呢?!快給徐阿姨道歉!”
房嫣然頭一昂,卻沒有按父親說的做。她性情善良,脾氣溫和,但有一點,就是自己認爲對的事情,從來不會妥協。
在她看來,自己說了並沒有錯,爲什麼要道歉!更何況,向這個對自己父親一直有意思的女人道歉,房嫣然自問做不到。
雖然母親早已去世,這些年都是父親一個人照顧自己。但是她心裡對母親的感情卻是與日俱增,一個妄圖替代自己母親霸佔自己的父親的女人,她怎麼可能有好臉色。
徐靜見如此情形,只是冷冷一笑:“房哥,不是做妹妹的不幫你,實在是能力有限,妹妹還有些事,先告辭了!”
說完這話,徐靜向在座的幾個人打了聲招呼,看也不看房嫣然一眼,起身就走了。
她這一走,在座的幾個自然也都知道了她的態度。何況,來之前,這些人也商量了一下,早就決定這次要置身事外了。
如今徐靜離開,七雄缺一,坐了沒一會,說了些沒用的廢話,剩下的五個人也紛紛告辭。房軒一臉凝重的送客。心知這次事情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等到屋裡只剩下房嫣然和房軒,房軒這纔開口道:“嫣然,你性子太急了,不該這麼和徐阿姨說話啊!這一來,沒有人能站在你爸爸這一邊了。”
“哼,就算我不說這話,你以爲他們就會出頭說句公道話麼?”此刻沒有外人,房嫣然自然是心裡有什麼說什麼。
房軒自然也知道女兒說的這些,聞言也只是嘆氣,沒有再說什麼。
房嫣然本來生氣父親這一次有求徐靜,她不想那個老女人和爸爸有太多的交集,只是,此刻,見父親一臉愁容,見他鬢角已經有了白髮,想到他爲了這個家的操持。想到這些年母親死後他對自己的關愛。想到他正值壯年,爲了自己卻一直不再娶妻,不由得心中一軟,柔聲道:“爸爸,這次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麼?那個林家男人雖然一手遮天,可也不能這麼不講理吧?”
搖搖頭,房軒心道,你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這裡面的道道,什麼講理不講理,在這些人看了,世間哪有多少的道理可講,有的只是利益和地位。若不是吳公爺要來,也許林家男人不會這麼不講理,畢竟這些年自己也有了些人脈,他還有些顧忌。但如今這個形勢,爲了能在吳公爺面前有個交代,恐怕林家男人不會顧忌什麼的。
只是這些話,房軒並不想對房嫣然講,省的她也跟着擔心。他甚至想着,趁這幾天,把房嫣然送到鄉下的父母家,萬不能連累了這個女兒。
見父親搖頭,房嫣然心知這件事的影響肯定很是嚴重,沒想到自己只是隨意救下了一個人,竟然惹來這麼多的麻煩。
只是如果再來一次,自己恐怕還會那麼做吧?
房嫣然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如雨的影子,心中早就知道,重來多少次,自己都不會袖手旁觀的。或者是因爲那個女孩的柔弱讓人心中呵護,或者是如雨的挺身而出讓人心中感動,總之,那個情形下,自己一定會出口相救的。
可是,卻因此連累了父親,房嫣然心中一片愧疚,道:“那現在怎麼辦啊?爸爸?”
房軒嘆口氣道:“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吧。後天去會會那個林家男人!”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房軒的心中一片豪氣,年少時的時光再一次浮現出來,只是轉身看女兒的時候眼中已是憐愛,他接着道:“明天我讓人把你送到你爺爺家,你陪他過年吧!”
聽到父親這句話,房嫣然大驚,她知道父親是讓自己一走了之,避過這次災難,然後他一人面對。
“不,我不走!爸爸,你別趕我走!”
房嫣然大聲道。自己惹出的禍,讓父親去揹負,此時如果自己走了,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安寧。
她,房嫣然,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憐愛的揉着女兒的頭髮,房軒沒有答應,還是道:“乖,嫣然,回老家陪爺爺奶奶,爸爸不會有事的!”
房嫣然情知父親已經下定決心,自己再難改變,只是,讓她離開,那也不是絕不可能。
此刻,她的腦海中再次回想起瞭如雨的那句話,她脫口而出:“爸爸,不要趕我走,女兒,女兒,或許有辦法!”
算了,死馬當成活馬醫。起碼,有了這個藉口,父親不會趕我走了!
果然,聽到房嫣然這句話,房軒一愣,問道:“什麼辦法?”
房嫣然狡黠一笑,道:“我認識一個人,他應該有辦法!”
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騙父親還是自己真的就有種預感,如雨是有辦法的人!
“什麼人?!”
……………………
當房軒和女兒出現在如雨住的貧民窟的時候,房軒心中越發的不敢相信,一個住在這裡的保安,能有辦法對付林家男人?
是自己瘋了麼?竟然還真的陪女兒找到了這裡?
剛要問,如雨已經打開了門,看到門外的房軒和房嫣然,他竟然一點也不驚訝,只是淡淡道:“你們來了,進來坐吧。”
那口氣,就好像多年的老朋友來訪一般。
出於禮貌,房軒沒有問出自己本來的擔憂,隨着女兒走進這個不足二十平米的房子,房軒感覺自己有些魔怔了,難道,真的是被林家男人給嚇的,任何一個能夠自救的機會都不放過?
苦笑一聲,房軒暗道,年少時的豪氣怕是已經消失殆盡了。
柳如水沒想到那天的恩人竟然到訪,忙忙的向房嫣然打招呼,臉色的感激之情盡顯。
房嫣然只是微微一笑,心道,這次可是來求你們的。那天只是救了你的清白,如果這次他真的能夠做到,怕是救了我們父女兩條命了。
房嫣然還沒有坐下,就介紹道:“這位是家父。”
柳如水忙叫了聲伯父,如雨卻僅僅一個頷首致意。一點也沒有承情之意。
倒是房嫣然看到如此簡陋的居處沒有露出那種可憐鄙視的表情讓如雨心中一讚。這個女孩,有些意思。
還沒等房嫣然開口,房軒就問道:“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
他雖然久居上位,但還沒有多麼盛氣凌人的氣勢。說話做事都還算平易近人。
如雨對這父女倆的表現深感滿意,淡淡道:“叫我如雨吧!”
青年如雨。
房軒突然生出來一股看不出這個青年深淺的感覺,按理說,一個保安,聽說過自己的名號的保安,萬不可能還能露出這樣的表情。
難道,他真的會是自己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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