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婉欣急促的呼吸着喉嚨裡僅剩的那點氧氣!
但窒息的感覺仍舊使她滿臉通紅。
她艱難出聲:“如果……皇上真的……想殺了我,就……不會聽着我說這麼多了。”
聽她這一說,衛奕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幾分。
他氣怒紀婉欣完全看穿了自己!
直到那女人快窒息而亡的時候才終於鬆了手。
鬆開那一瞬間,紀婉欣整個人都癱坐到了地上。
喘着氣!
衛奕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依朕看,整個紀家最聰明的人,其實是你。”
“……”
“不過……”他蹲身而下,“朕不是傻子!你想你二哥重掌控兵權可沒有那麼容易!要得到一樣你東西,就要學會付出,朕願意給他一次機會,也給你們整個紀家一個機會。”
紀婉欣漸漸撫平了氣息:“皇上的意思?”
“如果不是景容,你大哥或許不會死,你二哥也不會被革職,你們紀家更不會落得如斯地步,所以……景容纔是你們最大的敵人。”
“呃!”
“你願意回京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報仇。”
衛奕也完完全全看透了她。
紀婉欣自認爲自己很聰明,但此時此刻在衛奕面前,她卻被看得十分透徹。
衛奕說:“記住,朕只給你們一次機會,辦到了,朕就重新給你二哥兵權,若是辦不到,你二哥、你、你們紀家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聲音低沉渾厚,帶着嗜血般的可怖感。
而那個機會,是什麼機會?
而之前被他放置在石桌上的那本書,就是《孫子兵法》!
……
沒多久,衛奕下了兩日來的第四道聖旨。
由宮人直接送去了容王府。
宣讀旨意。“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蠻生四方,定太平盛世固有外患,今朕思憂難寢,聞西塞之地羣侯並起,危及邊境,朕奈之苦,不得爲之,特令容王率兵西塞,及勸侯遼歸順,定天下之太平,安百姓之憂,欽此!
”
完畢。
景容將聖旨接來,十分震驚。
目光緊緊的盯着手中的那份褚黃色的聖旨。
手心微緊。
要他帶兵去侯遼?說服侯遼人歸順大臨?
那傢伙是瘋了嗎?
太監躬身行至他面前,低聲道:“王爺,皇上讓奴才帶句話給您,若王爺心存困惑,可立即進宮。”
算準了他會去!
太監任務完成,走了。
對於這份聖旨,紀雲舒也詫異。
她將聖旨看了整整三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玉璽的印章就蓋在上面!
“爲什麼?他爲什麼突然下這樣的聖旨?”
她以爲衛奕放她回了容王府,又在昨天早上下了三道聖旨,都證明衛奕確實幡然醒悟了。
可——
他爲什麼要派景容去侯遼?
是支離?
還是別有用心?
景容皺眉,心裡開始質疑起自己讓衛奕繼續做皇帝到底是對還是錯?
“我要進宮一趟。”景容告訴她。
“現在?”
“嗯。”
景容拿來那份聖旨,臉色暗沉。
換了朝服後就進宮去了。
紀雲舒站在門口,望着景容的馬車漸行漸遠。
風波總是未停!
……
衛奕正在御書房裡等他。
景容進來時,面色嚴峻。
他行至殿前,問:“爲什麼?”
並且擡了擡手中的聖旨!
衛奕從桌案後走了下來,目光看着他手中的那份聖旨,認真的說:“這是早就計劃好的。”
“早就計劃好的?”
“你不要誤會,我這麼做不是因爲私心,也不是別有目的。”衛奕刻意說明。
但景容卻不明白:“我要聽你說實話。”
衛奕說:“你不是讓我做個好皇帝嗎?你看到了,我罷免了那些我提拔上來的官員,讓你的人重新入朝,還嘉封了秦大人,這不都是你想讓我做的嗎?我也真的想做個好皇帝。”
十分誠懇!
呵呵。
景容手中的聖旨緩緩放下,眼神一緊:“那你此次讓我帶兵去西塞的理由是什麼?”衛奕嘆了聲氣,負手行了幾步,發愁道:“你應該知道,近幾年來西塞草原上一直都不安定,各大部落爲了領土不停地在打仗,先前侯遼與越丹拼死一戰,更是將整個西塞攪得更加動盪,現在每個部落幾乎
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然後呢?”景容冷冷的問了句。“此次侯遼滅了越丹,在草原上可謂一部獨大!難免他們的首領木扎爾會起了野心而打算逐鹿中原,那到時候便會危害到我朝邊境的子民,甚至會引起一場更大的戰役,所以爲了以防萬一,我不得不提前做
好防範,以免那天真的會發生。”
景容越聽,眉心擰得越緊,反駁他:“侯遼近百年來在邊塞都沒有與我大臨抗衡,以前沒有,將來也不會,於大臨而言,侯遼根本不是威脅。”
十分篤定!
因爲他清楚侯遼,也清楚木扎爾。
清楚三爺,也清楚莫若。
他們是不會起兵進攻大臨的。
面對他這番篤定的話,衛奕說:“你說侯遼沒有野心,可他們到底還是滅了整個越丹不是嗎?”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侯遼歸順大臨!”
景容明確的告訴他:“侯遼人天性要強,又常年生活在草原上,早就習慣了灑脫自由,他們是不會歸順我們的。”“所以我才讓你帶兵去侯遼!”衛奕緩緩繞到了景容的身後,說,“你幫着他們打贏了越丹,是侯遼的恩人,所以由你去說服他們比派任何人去都合適,而且莫若是你的生死之交,爲了避免一場戰爭,他一定
也會幫你勸說侯遼人!何況你剛纔也說了,侯遼人根本就沒有要與我大臨抗衡的野心,既然沒有,那麼讓他們歸順我大臨又有什麼關係?我這樣做,只是爲了天下太平。”
一句天下太平!
說得極爲真誠。
景容緊緊的抓着手裡的聖旨:“你這是在我逼我。”
“我不是在逼你,也不敢逼你。”衛奕行步走到他面前。
二人面對面的站着。衛奕說:“你手裡握着那份真正的遺詔,就等於鉗制住了我,你要我做個好皇帝,那我便做個好皇帝!之所以這樣做,只是以防萬一,再說,我並沒有讓你帶兵去攻打侯遼,也不想看到整個西塞草原上血流
成河!只是讓你勸他們歸順大臨,只要他們願意的話,一來,就不用再擔心他們會危害邊境子民,二來,若將來侯遼遇到外敵,我們大臨也會出兵相助,這是互贏的好事,不是嗎?”不得不說,衛奕說的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