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
聽到青墨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溫顏彷彿一下子被驚醒，看着身上俯首撕咬的人，一陣陣痛意傳來。
“嗯……”
溫熱的脣突然咬住胸前的茱萸，那般脣齒摩挲，溫顏全身一顫，使勁傾身而起，迅速咬住溫祈玉頭上的玉簪，溫祈玉的青絲全部散落下來，溫顏嘴裡咬着那白玉簪子，一瞬間刺入他的頸部。
身上的人慢慢昏迷過去，溫顏推開他坐起身來，馬車的簾子突然被掀開來。
“溫顏！”
青墨看到溫顏的樣子一愣，手緊緊地抓着簾子，眼眸一暗，“你沒事吧？”
“沒事。”
拉起衣襟，不顧胸前血痕，溫顏起身彎腰跨出車內，坐到青墨一旁，馬車還在飛快地行駛，夜風拂過，馬車上吊着的燈籠左右晃動。
“青墨，溫少以前是不是有一個很愛的女人，她的名字，叫顏兒。”
聽到溫顏的話，青墨手上一滯，墨色的眼眸在黑夜中更加無法看透，手上用力一扯，馬兒跑得更快。
“他剛剛失去意識的時候一直叫着這個名字，雖然他嘴裡說着恨，只是，他的心明明在痛。”
一滴淚打在青墨的臉上，青墨瞥眼只是看到溫顏茫然地看着前方，眼中並無淚，青墨還很清楚地記得十年前溫少帶回這個女孩的時候，他叫她顏兒，顏兒曾經是他最愛的女人。
“溫顏，我還是和十年前一樣。”
青墨淡淡地說了一句，溫顏轉頭看着他，雙手抱膝，頭枕在手上，不禁微微一笑，十年前，還只是一個十五歲少年的青墨對她說過，我必須要留在他的身邊，可是，你不是，溫顏，你可以再選擇。
溫祈玉是毒，誰沾染上了就別想逃開！
“駕——”
“青墨，你怎麼還是和十年前一樣？”
那個倔強地將自己仍在山林裡的哥哥，即使回去後會被那男人處罰，他卻還是一次次地將她扔下，可是溫顏卻一次次地爬回那個男人的身邊。
“你也和十年前一模一樣，一樣地硬骨頭，一樣的倔。”
“嗯，那你爲什麼不離開他？”
“我欠他一條命，所以，我的命是他的，這輩子只要不死，我都要呆在他的身邊。”
青墨一揚鞭子，馬車跑得更快，溫顏突然揚脣一下，“我也是！”
“你——”
“青墨，你知道嘛？那時，除了毒谷，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所以你每次把我扔在山林裡，我也想下山的，可是我找不到路，最後只得循着原來的路回去。”
青墨突然一愣，手上用勁，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滿眼驚異地看着身旁的人，“你是說當年你是因爲找不到路纔會又回來的。”
“嗯。”
溫顏點點頭，那時再怎麼樣，自己只是一個孩子，只是，青墨似乎太高看自己了，有好多次想要跟他講明白，可是每一次自己回去之後，青墨都被溫少懲罰，然後是他許多天不理她，就這樣，循環着這樣的遊戲，而溫祈玉，似乎很享受看着溫顏一次次地從更遠的地方爬回他身邊的樂趣。
只是，現在的青墨低垂着眼眸，手上握緊了繮繩，身子突然輕顫，擡起頭的時候，竟然在笑，忍不住地笑。
“你當時每一次爬回來，應該都很恨我吧。”
溫雅搖搖頭，笑道：“沒有，只是覺得這個哥哥很奇怪，他是不是喜歡溫少？”
“什麼？”
“因爲毒谷很多人都喜歡溫少，然後討厭溫顏啊。”
溫顏微微一笑，眼角像個月牙的形狀，這樣的溫顏纔是真的她，只是，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溫顏眼眸輕輕垂下，又是那般淡然冷珏。
青墨一愣，正是那樣的笑，他決定一定不讓她留在溫祈玉的身邊，自從進入毒谷，那是他第一次想要留住點什麼，只是似乎還是沒有改變什麼。
“溫顏，如果你有一天想要離開，我還是會幫你，即使忤逆他。”
這是他的承諾，更是他心底唯一的一點希翼。
“青墨，你要忤逆誰啊？”
一顆披頭散髮的腦袋突然伸到溫顏和青墨之間，褪下冷漠的面具，眼中盡是單純而簡單的笑意。
“小顏，我好想你哦。”
冰冷的雙頰一轉頭就貼上溫顏，親暱地喚着她，溫顏一愣，伸手拂起溫祈玉的青絲，眉頭輕蹙道：
“你是，祈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