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訓斥讓楊安正瞠目結舌,他眨巴兩下眼睛,氣道:“怎麼,你市局的就瞧不起我們基層派出所啊?”
旁邊坐着的兩個協jǐng也不滿的嚷嚷道:“好歹咱們都是公安系統的,你居然向着那小子說話?”
“扯這個,拿我們派出所的不當人啊?”
周曉蕾冷冷的道:“我沒有瞧不起你,也不是向着誰說話,我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犯人也有他的權力……”
楊安正等人還想爭執,肖建軍則一言未,甚至不敢看向犯罪嫌疑人,他覺得那小子很可怕。
吳啓正知道周曉蕾xìng子執拗,急忙過來打圓場,“老楊,你們消消氣,曉蕾做得對,咱們幹公安的,都得以身作則,遵守規章制度。”然後,使個眼sè給他們,意思你們放心,不會放過那小子的,別急於一時。
既然隊長話,楊安正等人也就不再堅持,分別說道:“那好,希望吳隊長爲我們做主。”
“這小子敢襲jǐng,就得從重處理。”
“不能輕饒了他……”
“我會秉公處理的。”吳啓正點頭回應,然後問道:“曉蕾,你是在哪抓到罪犯的?”
周曉蕾搖頭,“不是我抓到的,是他已經悔過,決定投案自,所以跟我取得聯繫,讓我帶他過來局裡。”
“自?”吳啓正疑惑的目光看過去,頗有不解。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相信,一個敢挾持jǐng察逃走的傢伙居然主動自,豈不是天方夜譚。
“沒錯,是自。”周曉蕾很肯定的回答,畢竟秋羽跟她死黨關係親密,她要適當的照應對方。
吳啓正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心裡早就打定主意,不管那個藐視他們刑偵大隊的小子自與否,他都不會輕易的放過對方,否則尊嚴何在。“好吧,算他自,把犯罪嫌疑人帶到審訊室去,進行詢問……”
片刻之後,秋羽被帶到審訊室之內,周曉蕾給他單獨戴上手銬,讓他坐在鐵製椅子上。對面是一長趟的審訊桌,參加審訊的有吳啓正,及另外兩名jǐng察,周曉蕾負責筆錄。
吳啓正滿臉嚴肅,沉聲問道:“姓名?”
“秋羽。”
“xìng別?”
“什麼意思?”誰知道這小子是不知道還是故意裝糊塗,反問道。
白癡!吳啓正皺眉,心裡暗罵一聲,然後問道:“男的女的?”
秋羽撇嘴問,“你說呢?難道你眼睛不好使?”
吳啓正怒道:“少廢話,快點說,你是男的女的?”
“那你看着辦吧。”不經意間,秋羽又露出他桀驁不馴的一面,透出骨子裡的囂張。
“你……”吳啓正臉sè變得鐵青,差點拍案而起。
旁邊的周曉蕾忙說:“吳隊,這條還是跳過吧。”
吳啓正忍住心頭怒火,也覺得在這無聊的問題上浪費時間不值當,又問,“那兩個同案犯哪去了?”
秋羽故作不解的反問:“哪來的同案犯?”
吳啓正鐵青着臉道:“就是那兩個女的。”
“我不知道。再者說了,這也不關她們的事,人是我打的,想怎麼樣就衝着我來好了。”作爲一個男人,秋羽早就決定把這事完全扛下來,自然不會說出二女的下落。
吳啓正再也忍耐不住,怒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給我好生侍候他……”
如今的地方jǐng界,毆打嫌犯還是比較常見的手段,另外兩個jǐng察眼見隊長下令,殺氣騰騰的站起來。
周曉蕾急忙阻攔,“你們這是幹什麼,公安部已經下達法規,不準刑訊逼供,這麼做不是違反紀律嗎?”
兩個jǐng察略有遲疑,詢問的目光看向隊長,等待明示。
吳啓正皺眉,怎麼曉蕾一個勁的護着那小子,莫非她看上對方了,如果那樣的話,老子更要狠狠的收拾這個叫做秋羽的傢伙,哼,我內定的女人怎容他人染指。他剛想把周曉蕾支開,敲門聲傳來,緊接着,房門推開,一箇中年jǐng官走進來。
這人身材高大,白淨面皮,臉上架着黑框眼鏡,於威武之中帶着一股儒氣,他叫柳雲龍,職務爲江陽市公安局副局長。
柳雲龍微笑着說:“小吳,你們幾個辦案呢,你出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
這個節骨眼上,他找我幹什麼?吳啓正心中疑惑,還是答應道:“稍等下……”他站起身,尾隨柳雲龍出了審訊室,來到走廊盡頭。
吳啓正停下腳步,納悶的問:“柳副局,您找我有什麼事?”
柳雲龍壓低音量說道:“是這樣的,你們刑偵支隊抓的那個犯罪嫌疑人是我老戰友家的孩子,現在他求我幫忙,你看能不能先把人放了?”
吳啓正一陣沉默,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個要求,讓他心裡很是不滿,實際上,他已經準備嚴辦那個叫秋羽的小子。
儘管柳雲龍職務較高,但是,吳啓正根本不懼怕對方,因爲他有着強硬的後臺,就是他老爸吳致和,江陽市政法委書記。倚仗父親權勢的他認爲,只要假以時rì,他會爬的比柳雲龍更高。
“怎麼,很爲難嗎?”見對方不語,柳雲龍不悅的問。
“對不起,柳副局,嫌犯囂張跋扈,並且所犯罪行極爲嚴重,xìng質惡劣,我不能聽從您的建議,我還得回去審訊,先走了。”說完這句話,吳啓正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把對方曬在原地。
柳雲龍滿臉黑線,心中暗罵,這個混蛋,仗着他老子的權勢,居然不把我放在眼裡,咱們走着瞧。搓了兩下手,焦急的他決定先讓罪犯免受侵害再想對策,不然的話,姓吳的那小子下手狠着呢。他快步來到審訊室門口,連敲門的程序都省了,再次推門而入。
這一次,柳雲龍根本不看吳啓正,他站在黑着臉說道:“審訊就得按照程序來,現在上峰再三強調,不許侵害犯罪嫌疑人,嚴禁刑訊逼供,誰敢違反紀律的話,輕則記大過,重則清除公安隊伍。”
柳雲龍特意強調了原則之後,轉身走開,一肚子怒火的他急匆匆的離去,沒把事情辦成,他得趕緊過去通知委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