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保鏢抹去了脣角的鮮血,瞥了眼原先倒在地面昏死過去的張九,用震驚的目光盯着面前的李衛,知道對方先前是留了手的。如果對方選擇更要害的部位,也許他們此時只怕比倒在地面上的張九更加的慘不忍睹。
想到這裡,身經百戰的兩名保鏢心底裡竟然難得地冒出一絲寒意。可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此時是多麼的幸運。如果他們遇到是還未恢復記憶的的李衛,結果無它,死路一條。而不是像現在,留了分寸。
“竟然陰溝裡翻船了。”叫凱哥的中年男子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然後大步地朝李衛走去,只不過他並沒有動手,臉色陰沉的他,直接從懷裡掏出了手槍,對準了李衛的腦袋。
而鍾佳綾車上也走下了三名保鏢,四枝手槍對準了李衛的腦袋,隨時可能摳動扳機,在華京,當衆拔槍的場面着實給人極強的震撼。
李衛看着對着自己腦袋的四枝黑洞洞的槍管,臉上卻沒有如凱哥所想的那樣露出一絲和害怕有關係的情緒,甚至他的眼眸根本沒放在凱哥或者其他三名保鏢的身上,而是望向了後面那輛車從車窗探出頭來的鐘佳綾,那張佈滿擔憂和感動交雜神色淚痕累累的俏臉。
鍾佳綾臉色蒼白,看到自己鍾家的保鏢竟然拔槍指着李衛,當即驚慌心駭,竭斯底裡地嬌嚷:“你們瘋了,給我立即放下槍!”
而在前方,凱哥獰笑地看着李衛:“小子,你不是很能打嗎?出拳速度也夠快,可是快得過子彈嗎?”
李衛目光落在凱哥的身上,雙眼射出來的目光越來越冷,冷得似要結成冰一般,看得凱哥無由裡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心底裡冒出來。生出恐懼,對他而言無意是極其羞辱,凱哥雙脣因羞怒而輕輕顫抖着,脖頸上的青筋時隱時現,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叩開了手槍的保險匣,指着李衛的額頭獰笑道:“我不會殺死你,可是不代表我不會在你四肢上開個窟窿,放心,我槍法很好,至多會打斷你的手筋腳筋——你別以爲我在恐嚇你,要知道我們都是擁有正規持槍證的保鏢,打殘廢一個企圖綁架我家小姐的匪徒,根本不算得什麼。”
這句話不知道到底隱含了多少恐嚇的成分,多少真實成分。不過對於他們,的確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因爲他們是鍾家的保鏢。
凱哥在說出這段威懾十足的話的時候,細謹的他也注意到了李衛慢慢緊握起來的的拳頭,甚至感覺到李衛身軀的顫抖。凱哥嘴角挑起嘲諷味道極濃的笑意,在他眼裡,緊握的拳頭代表李衛憤怒了,而顫抖代表他的恐懼。
但即使細心如他,終究沒有發現李衛腳下的灰塵隨着李衛身軀顫抖的頻率跳動了起來,就像震動的地面,灰塵不安地跳動。只是引起灰塵跳動的並非來自地面,而是來自逐漸從李衛身上散溢出來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