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允嫺樂得哈哈大笑了起來,忍不住上前揪了兮兮臉蛋一下說道:“真是個人精啊!怪不得趙元胤把你當寶似的,你還真有點用處呢!”
兮兮得意地晃了晃腦袋說道:“那是自然!我們家趙元胤的眼光絕對是一流的,要不然怎麼會挑中我這支出類拔萃的花呢!”
“少得意了!那我們明天真要走?”
“我跟左衍商量過了,暫時先離開幾天,吊吊那左老夫人的戲癮。*”
莊允嫺點頭道:“這樣也好,憋她幾天,她一準更想我們的戲呢!”
當晚一行人便收拾了行頭。第二天上午,打聽到左老夫人已經醒了,兮兮便領着馨兒去辭行了。
進了左老夫人房裡,兮兮一眼望去,喲,人可真齊全呢!左天安氏,以及左禪吟左衍,左行兩兄弟都在。這是在召開家庭大會嗎?
行過禮後,馨兒代兮兮把來意說明了。左老夫人靠在軟枕上,什麼也沒說,只是擡起鬆散的眼皮蔑了安氏兩眼。
這時,左天開口問道:“你就是從高麗來的李班主?”
“死滴!”兮兮微微垂頭應道。
“高麗濟州島有婦帶面紗的習俗嗎?”
“呃……有滴。”兮兮稍微一愣神後,飛快地回答了。
“聽說你丈夫是因爲給一個官員算命出了事兒,是嗎?”
“對滴。”兮兮心裡暗想,女兒查完了,當爹的又來查嗎?不對不對,今天這氣氛有點不對呢!
左天沉吟了幾秒後,說道:“這樣吧,你不妨把那官員的姓名告訴我,我派人去查查。若你丈夫真是冤屈的,我自然會爲他平反,如何?”
兮兮沒想到左天居然會問起她那莫須有的丈夫的冤。一時間,她猜不透左天的真實用意,只好先回答道:“木敢牢飯大銀了!”
“區區小事,算不上勞煩,”左天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們既然是從高麗來的,又受了冤屈,身爲兵部尚書,自然應該爲你們平冤昭雪,否則高麗百姓還以爲我們大宋沒有王法了呢!李班主,不必客氣,只管說出來。若你不會說,讓你身邊的人來說也一樣。”
關於兮兮那莫須有的丈夫的事,兮兮她們之前是對過臺詞的,設計了一個比較悲慘的故事,就防着萬一有人問。所以馨兒習慣性地想去接話,卻被兮兮輕輕地撞了一下胳膊。她剛剛張開的嘴立刻合了回來,斜眼瞟着兮兮,有些納悶了。
兩人的動作表宛如在戲臺子上似的,被左天等人看得一清二楚。左禪吟上前兩步,詢問兮兮道:“李班主,爲什麼不讓你的丫頭說?莫非你有什麼難之隱?”
兮兮不讓馨兒說是有她的顧慮的。若是像左老夫人這樣的人問起,大可以信口答來,稍稍動點感就能糊弄過去。但那左天是極其圓滑老練的人物,故事編得不夠慎重仔細,一定會被他瞧出馬腳來。更何況,對方是兵部尚書,大宋那個旮旯查不到?她只要一說那官員的名字,很快就會被查出來是假名,豈不穿幫了嗎?
“李班主?”左禪吟又催促了一下問道,“你怎麼了?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呃……”兮兮連連搖頭說道,“木有。”
“那爲什麼不讓你的丫頭說?你有什麼顧慮嗎?若是有,大可不必了,只要是我大宋的官員,沒有我們左家查不到的,你儘管說好了。”
兮兮還是搖頭,旁邊的馨兒有點着急了,斜眼瞟着她,又不敢輕易接話,完全沒按照往常的套路出牌啊!怎麼回事?
見兮兮低頭不語,左禪吟帶着質疑的口氣又問道:“李班主,莫非原本就沒有那個官員?而你,也根本不是高麗人?”
馨兒在心裡咯噔一下,用胳膊輕輕地碰了碰兮兮。兮兮卻一臉沉穩地擡起頭,比劃了一個書寫的動作。左衍插話問道:“李班主是要寫出來嗎?”
兮兮點了點頭。左衍忙吩咐丫頭去取了紙筆來。兮兮就着旁邊茶几,擡手寫了一句名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寫罷,左衍代爲遞給了左天。左天看了一眼那詩句,忽然明白了什麼,擡起眼眉問道:“李班主的意思是,這個害死你丈夫之人是丈夫的親族?”
兮兮故作憂傷的表,垂搭下眼眉,輕輕地點了點頭。左衍在旁惋惜了一句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李班主遲遲不說,也不肯讓丫頭說,原來是顧念親罷了。”
“就算是顧念親,難道夫仇可以不報?”左禪吟似乎還不肯放過這個話題。
兮兮指了指左天手上的那張紙,聲音悽楚地說道:“餓歐巴,一。”
“遺?”左天抖了抖手裡的紙問道,“你說這是你丈夫的遺?”
“是滴!”兮兮點頭道。
左禪吟仍覺疑惑,正要再問時,*上坐着的左老夫人忽然輕嘆了一口氣道:“可見啊,李班主的丈夫是個多麼賢德寬厚之人。同室操戈,本就是悲劇,他寧可不報仇,也不願意看見親族反目,如此有大氣節的人就應該成全他!左天,你也不必問了,由着李班主去吧!人家身懷六甲,又是個遺腹子,萬一給哪個黑心肝的害了,只怕我頭上都會多樁罪孽!”
黑心肝三個字像針似的刺紅了左行的臉。他翻起眼皮,怒瞪了左老夫人一眼,不想他這個表正好被左禪吟看見了。左禪吟緊皺眉頭地問左行道:“四弟,你對奶奶說的話有什麼不滿嗎?”
左行慌忙收斂起怒容,垂眉答道:“沒有啊,姐姐。”
“那你剛纔是什麼表?”左禪吟質問道。
“我沒什麼表啊,姐姐,”左行冷笑着聳聳肩道,“我剛纔就站這兒聽你們說話,一句話也沒摻合呢……”
“這就是你對長姐說話的語氣嗎?”左禪吟冷冷地打斷了左行的話。
屋子裡的人都聽出來了,左禪吟是有點怒了。她幾乎沒有在父親左天面前訓斥過任何一個弟弟,今天是第一回,就連左天都頗感有些意外了。
站在左天身後的安氏心裡自然很不舒服,可她很清楚,左禪吟在左家是很有分量的,這個時候左天絕對不會幫左行說話。於是,她這個做孃的便立刻開口訓斥左行道:“行兒,娘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快給你姐姐賠禮道歉!”
那左行百般地不願,卻不得不低聲道了句歉。安氏又笑臉盈盈地對左禪吟說道:“禪吟啊,行兒的脾氣就是耿直了點,你做姐姐的多擔待着些纔是。”
左禪吟衝安氏敷衍地點了點頭,臉上的怒容才漸漸褪去。這時,左天看了一眼兮兮問道:“聽說李班主會一種很新奇的算命法子,叫什麼牌的?”
兮兮道:“塔羅牌思密達!”
“這是你們高麗的算命法子嗎?”
“木死,死西方船過來滴。”
“李班主啊,走過不少地方,”左老夫人插話道,“見多識廣,連天竺都去過呢!還是那什麼煩不盡大師的弟子,算命看相都有一套,且靈着呢!”
“是嗎?”左天淡笑道,“正好李班主在這兒,倒不如現成算一回給我瞧瞧?”
“給水算?”兮兮問道。
“不如就給我算算?”左天一臉深沉地看着兮兮笑道。
兮兮一點都不意外,從剛纔開始,她就感覺到左天眼神裡那一絲猜忌和懷疑。當左天提出要算命時,她就已經猜到左天會給自己算。既來之,則安之,這個時候拒絕,等於是自斷經脈。於是,她轉頭吩咐了馨兒一句,馨兒忙起身回院取塔羅牌去了。
此時,莊允嫺等人正在院子裡焦急地等着兮兮兩人回去。見只有馨兒一人匆匆跑回來,她忙迎出去問道:“還有一個人呢?沒跟着你回來?”
馨兒將左天要算命的事大概地跟莊允嫺講了一遍,然後取上塔羅牌又去了。莊允嫺放心不下,叫上蕪葉來到左老夫人的小院外等候着。
一晃眼半個時辰過去了,還不見兮兮兩人出來。莊允嫺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想闖裡面去瞧一眼。就在此時,兮兮和馨兒從左老夫人房裡走了出來。她忙迎上去,輕聲問道:“怎麼樣?可以走了嗎?”
兮兮衝她遞了個眼色,小聲道:“回去再說!”四人便一塊兒回那邊院子去了。
左老夫人房裡,一股怪異的氣氛正悄然地籠罩在每個人心頭。左禪吟格外不解地看着父親問道:“爹,您真相信那李班主所?”
左天淺笑道:“術士之,豈可盡信?”
“那爹爲什麼要留她呢?”
“我看她確實有幾分嘴巧,又能逗你奶奶樂,這才暫且留着她。”
“可是……”
“怎麼了,禪吟?”站在左天身後的安氏笑問道,“你還懷疑人家李班主居心叵測嗎?”
左禪吟正色道:“我的確覺着她那人有些怪異,語行爲不同於常人,彷彿是有心在遮掩什麼。”
安氏掩嘴笑了笑說道:“不是我說你,禪吟,你是在軍營裡跟男子漢待慣了,自然不清楚那些個算命的看相的一個比一個打扮得怪異。李班主是高麗人,又周遊列國,語行爲有所不同,那也是常理不是?”
“姨娘彷彿很信那李班主?”
“說不上什麼信,就是疑心沒你這麼重。她說那些話,聽聽也就罷了,不用放在心上的。你要這般跟她計較,別人還以爲你是因爲上回她給你算命得罪你了呢!”
“姨娘……”
“行了,”左天起身道,“我有事先走了,娘,您好好歇着。那李班主我已經給您留下來了,您把身子將養好了,又接着聽她的戲就好了,不必那麼悶悶不樂的,把身子憋壞了,兒孫都心疼呢!昨天左徽還說要親自來看您,可眼前軍務繁忙他不得空,您老人家就體諒體諒他。”
左老夫人點頭笑道:“徽兒忙就讓他忙去,不用擔心我。跟他說,我好着呢!倒是他,千萬別忙壞了身子纔是啊!回頭我見了鳳絹(左家長孫媳),也得叮囑叮囑,好好照顧徽兒,他可是我們左家的長子嫡孫,往後擔子重着呢!”
左天道:“說得正是,眼下徽兒的事兒越來越多了,人自然也累,單是鳳絹伺候着,怕是顧不過來。我心裡盤算着,也是時候給徽兒納一兩個小妾了。娘以爲呢?”
“嗯,這主意不錯。長孫媳婦要幫我打理府內諸事,又要照顧徽兒,確實忙不過來。納一兩個丫頭在院子裡伺候,她的事兒也少些。這事兒就交給我來辦,保準給徽兒挑揀幾個好丫頭,回頭讓他自己瞧瞧再做決定。”
“好,那就有勞娘了!”左天說罷,叫上左禪吟和左衍出去了。安氏母子三人像模像樣地跟左老夫人敷衍了兩句,也匆匆出了房門。
走到院外時,左天三人還沒走,彷彿在說着什麼。左行拉上左徹正要離開時,左天忽然轉身叫了他們倆一聲道:“都過來!”
左行兩兄弟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左天道:“剛纔你姐姐說,你們倆都這麼大了,只在家裡請先生教習過,沒去軍營裡實實在在地待過,有些不成規矩了。她跟你們大哥商量了一下,決定讓你們倆去左家軍營裡待一段日子。你們即刻去收拾行裝,往你大哥跟前報到去!”
“什麼?”左行左徹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安氏也心急地問道:“這是要送行兒和徹兒去軍營嗎?”
左禪吟回話道:“沒錯,我和大哥商量了一下,覺着兩位弟弟着實有些不像話了。再不管教約束,往後不知得闖出多少禍事來。正好我們左家軍在廣招人馬,就讓他們倆從火頭軍做起,好好地鍛鍊鍛鍊。”
“火頭軍?”左行立刻激動了起來,“憑什麼要我們從火頭軍做起?”
左禪吟瞪了他一眼道:“我,大哥二哥,三弟,都是這麼過來的。怎麼了?到了兩位弟弟這兒,武字還得倒過來寫了?我們都能熬過去,你們身爲左家的男兒有什麼可怕的嗎?”
“你……”
“幹什麼?”左天沉下臉來喝道,“剛纔你姐姐才訓過你,你又忘了?在家,她是你姐姐,大小有別;在外,她是先鋒官,尊卑有別,這點你都還學不明白?看來,你大哥和你姐姐擔心得沒錯,你們倆是得好好管教約束了!安茹!”
“妾身在!”安氏忙應道。
“即刻給這兩小子收拾行裝,往他大哥跟前報到去!他大哥派給什麼事兒,他們就幹什麼事兒,不許有怨!聽見沒?”
左行和左徹氣得腸子都快斷了,又不敢當面忤逆父親,只能咬牙忍氣地應着了。隨後,左天和左衍左禪吟先走了。他們一走,左行就氣急敗壞地跳腳道:“叫我去當火頭軍?我堂堂左家四少爺居然去當火頭軍?爹是怎麼想的啊?”
安氏拍了他後背一眼,低聲訓斥道:“你再嚷大聲兒點,把你爹嚷回來就好了!叫你們去你們就去,好好做點事出來給家裡人瞧瞧,看誰還能爲難你們去?”
“娘,”左徹嘟嘴委屈道,“我不想去軍營!無聊死了!您去跟爹說說,別讓我去當那什麼火頭軍了好不好?大不了我乖乖地跟着先生唸書還不行嗎?”
“你爹剛纔當着你姐姐和左衍的面話了,能不算數嗎?更何況,這事兒是禪吟和左徽商量出來的。你爹向來聽你大哥的,我勸能勸得動嗎?老實點,去軍營裡待幾個月,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好什麼好!分明就是姐姐故意爲難我們的!我們要去做了火頭軍,她還不變着法兒地叫人收拾我們啊!娘,我不去!大不了裝病!”左行不服氣地說道。
“裝什麼病啊?你當你爹和你姐姐都是好哄的?你要再惹他們不高興,娘都保不住你們了!往常你爹是慣着你們,可昨晚你爹跟我說了,你們是有些不像話了。下藥的事兒他是爲了左家顏面才讓左開頂罪的,要不然他一準打得你屁股開花呢!走吧,回府去收拾東西,乖乖去你大哥那兒報到去!”
安氏又哄又勸,這才把那兩小祖宗勸回了左府。替他們收拾了行李後,又派了管家親自送去左徽那兒,這才放心地回了海堂齋這邊。
送走兒子後,安氏心裡是忐忑的。畢竟左行左徹兩兄弟只是偶爾隨他們父兄去軍營裡玩過,沒真正在那兒待過。這一去,指不定會受多少委屈。她自然也怨左禪吟多事,可怨也沒法,誰讓她在左家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妾,即便生了兩個兒子,也僅僅是庶出而已。
當晚,安氏備了一桌豐盛的菜餚,且都是補身養胎的,親自領着丫頭送到了兮兮院子裡。彼此安坐後,安氏笑道:“這是老夫人吩咐的。說前幾天下藥的事兒讓李班主受驚了,務必要好好將養將養。”
兮兮笑道:“克妻克妻鳥!”
“哪裡的話!”安氏一地謙虛道,“能結識李班主這樣的高人,真是三生有幸,就連我家老爺也對李班主頗爲賞識。你是不知道,我家老爺向來很少招術士先生入府,對算命看相也是半信半疑的。不過他今天對李班主那副塔羅牌倒是很感興趣,居然聽了那麼久。可見,李班主的本事不是吹牛吹出來的。”
說話間,安氏親手爲兮兮舀了一碗南北杏燉雞,送到兮兮手裡。兮兮笑米米地接過來說道:“複印,泥有法直說吧!”
“喲,李班主竟瞧出來我有話想問了?”
“嗯!”兮兮點頭道。
“那好,李班主是個爽快人,我也不兜圈子了。上回你跟我說,禪吟是個坐宅命,得招婿方能大富大貴,官運亨通。我就想問問,禪吟能招上婿嗎?”
“猿糞。”
“緣分?李班主是說緣分到了自然能招嗎?”
“她滴猿糞,已到鳥。”
“真的?”安氏好不吃驚地問道,“她的緣分已經到了?這麼說來,禪吟能招上婿了?李班主,你能不能說具體點?到底禪吟的緣分在什麼地方?”
“唉,安姨娘,您又何必爲難我們班主呢?”馨兒故作傷感地說道,“我們來這兒只不過是爲了幾口粥飯,沒想惹大是非。”
安氏忙道:“我明白,你們就是路過此地,想掙幾個錢再趕路。不過,既然我們都遇上了,那就是緣分。李班主一身本事,何不開解我一二,我必然會重謝的。”
“錢都是小事,怕惹上大禍啊!”
“你們只管放心,今晚所說我保準不會往外漏半個字,就連我那兩個兒子也不會說的!”安氏笑盈盈地從旁邊丫頭手裡接過一個黑漆匣子遞到兮兮面前說道,“我早爲李班主備好了安家費和盤纏,只管笑納就是了。有了這些東西,李班主大可以尋個地方安心養胎,不必再東奔西跑了。”
兮兮接過那匣子,打開一看,親孃個阿里巴巴加十四大盜啊!好閃好閃的一匣子珠寶啊!這安姨娘不愧是左天的小妾,隨便一出手,便是滿滿一小匣子珠翠玉器,果然是賊富賊富滴!好吧,不收白不收,收了還可以去賙濟窮人!
兮兮在心裡一陣竊喜後,不動聲色地把盒蓋蓋了回去,然後對馨兒耳語了兩句。馨兒點點頭,招呼了安氏的丫頭一同出去了。安氏正覺着奇怪時,兮兮忽然擡手取下了面紗,衝安氏莞爾一笑道:“看來我與夫人真是有緣分的人!”
“你……”安氏大驚,險些跳了起來。
“夫人不必驚慌,我確實是高麗人,只是會說本地話而已。”
“你爲什麼要裝那種腔調?”
兮兮扼腕嘆息道:“一切都是爲了躲避禍端,不得已而爲之。如今見夫人是半個有緣人,這才以真面目相見,還請夫人見諒!”
安氏稍微鬆了一口氣,上下打量了兮兮一番問道:“莫非你肚子裡也是個假的。”
兮兮摸着肚腹笑道:“這是真的,確實是我夫君所留。”
“那你爲什麼要裝成這樣啊?你到底惹了什麼大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