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易羅是從噩夢中驚醒的,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似乎從地獄裡走了一遭在回來,混身冷汗,心有餘悸。那個夢真的好可怕,從來沒有過,原以爲沒有什麼會比醒着去面對那一切來得痛苦,現在才發覺,原來愛是錯,被愛也是錯。她是做錯了什麼,老天要如此的懲罰自己,要跟她開如此惡毒的玩笑,明知道她早已委身於另外一個 人,卻要安排這個荒唐的會面。她寧願自己從來沒見過他,寧願他真的變了心,愛上別的女人,寧願他從此忘了自己,也不要這樣一個結局啊!可老天票票愛開玩笑,拿她的愛情,拿她的幸福做玩笑的笑料。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眼前是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自己躺在木榻上,一如當初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只是心境完全不一樣了,以前是好奇,迷茫,而現在則是絕望,徹底絕望,以前不喜歡這個時代,是因爲不喜歡亂世,不喜歡奴隸與被奴隸,而現在,是痛恨,是厭惡。
“這裡是我家,你昏迷在路上,是白大哥把你撿回來的,對了,你怎麼會一個人跑到了這裡的?”她很奇怪,爲什麼她會孤身一人來到了這裡,這裡離朝歌,千里之遙,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我.........我..........不知道!”說真的,易羅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這一路上,她一直呆在馬車裡,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馬車是往哪個方向走的,即使知道了方向,也不會知道這裡是哪裡,因爲她對商朝的地圖不熟悉。
“哦!”知道她不想說,墨兒也不在問下去!她不是個追根究底的人,既然她不願意說,那肯定是有什麼苦衷,墨兒現在,對許多事早已想通了,也看開了,也不會在乎這一點點的小事了。
“白大哥給你看過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這幾天好好休息,我先出給你拿點吃的來!”昏睡了這幾天,她應該很餓了,自己剛纔熬了鍋小米粥,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恩!”易羅不在說話,而是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只見她身穿淡綠綢衫,是瓜子臉,清雅秀麗 ,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朝華,她服飾打扮也不如何華貴,只項頸中掛了一串明珠,發出淡淡光暈,映得她更是粉裝玉琢一般,見易羅打量自己,墨兒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易羅。而她旁邊則坐了個年輕的男子,約莫二十二三歲年紀,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直是秀美無倫。一身黑衣,更襯得肌膚勝雪,一雙手白玉一般,放在膝蓋上,一言不發,只是偶而用手裡的火鉗撥弄一下火盆裡的炭火。“好個俊美的男人,他應該就是女子口中的白大哥了吧!只是這天下,怎會有如此俊秀的男人呢?”
男子坐了一會兒,突然擡頭看了易羅一眼:“名字!”除了墨兒,他幾乎不與任何人交往。
“我......我嗎?”這個時代,如此唐突的問一個女子的姓名,似乎是不合禮儀。
“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我的名字?”自己到底叫什麼呢,蘇妲己?還是易羅?原本,在這個世界,自己應該叫做蘇妲己,可是,真正的蘇妲己,不知道哪裡去了,而現在這個蘇妲己身體裡的靈魂卻是21世紀的易羅,現在連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
“在說什麼呢!”正當易羅尷尬的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墨兒端了一小碗小米粥走進來,正好解了易羅的圍。
“我只是想知道我救了個什麼人?我上山採藥,墨兒你照顧她!”她不想說,他總有辦法知道的,也不急在一時。在說了,他對任何人都不會感興趣的,除了墨兒,在墨兒的背後似乎隱藏着什麼,一直在吸引着他,讓他忍不住想去探索,去了解。
“白大哥,又要上山採藥,不是纔去過的嗎?”墨兒追到了屋外,他前兩天才上山採過藥,怎麼又要去了,每次他去上山,她總是有一種不捨的感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或許只是單純的擔心他而已。
“她身上的奇毒,要解的話,還需要一味奇藥,我手裡沒有,乘這幾天天氣好,我上山去看看,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碰到!”他很想知道他身體內的到底是什麼毒,爲什麼可以一直潛伏着,隱忍而不發,他也很想試試自己到底能不能解此毒。
“哦,那你小心點,採了藥早點回來!”
“我知道!”白澤回首給了墨兒一個溫柔的笑,然後揹着藥簍子遠去。
“希望你能早點回來!”墨兒望着遠去的背影,心裡輕聲說了句。每次白大哥上山採藥,都是好幾天,她實在有些擔心,但又不能阻止,只好在心裡默默地祈求老天,讓他平平安安的歸來。看着白澤走遠了,墨兒才轉身回到屋裡,端起粥。
“我自己來吧!”易羅到底是21世界的人,不習慣被人伺候着,在宮裡,也沒讓人這樣字伺候過,現在,更不會讓一個陌生的人伺候。
“哦!那你自己小心!”墨兒沒說什麼,只是將手裡的碗交在易羅手裡。
易羅接過碗,低頭小口的喝粥,眼淚卻大顆大顆落進碗裡。那個夢,那個夢,爲什麼要一遍一遍的讓她去回味,去經歷,她寧願自己永遠也不要醒來,不要面對這個荒唐的玩笑,可老天偏不如人願,安排了這麼一個神醫出現在她的生命裡,適時的將她從昏睡中解救出來,讓她逃也逃不掉,必須去面對那個血淋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