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銀子!”馬六驚訝了一下。雖然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十兩銀子。可這陣子手氣異常的背啊,欠和順賭坊的銀子也有好幾兩了。如果現在能有十兩銀子,不但能還清賭債,還能有銀子翻本呢。
“沒錯,保證有十兩銀子給你,而且請你喝一桌花酒呢。”柳雅說完,朝旁邊一指,道:“馬六哥,咱們去那邊說話吧,別站在這門口影響人家賭坊的生意。”
那和順賭坊的小廝一見馬六和柳雅要走,在背後吆喝道:“馬六啊,我們東家可是說了,欠下的銀子怎麼也不能拖過這三天,你要是真有錢,儘快給了吧。”
馬六趕緊擺手,是不讓那小廝多嘴。又回頭對柳雅“嘻嘻”一笑,道:“女俠別見怪,最近手氣背了點。不過啊,今天見着了女俠您,估計到了轉運的時候了。您這不是都給我指派活了嘛,只要有了銀子,我能翻本。”
柳雅聽了,摸了摸荷包,先掏出了三兩銀子,遞給馬六道:“這三兩銀子不多,先做個訂金吧。我說的事情做好了,銀子自然不會少的。”
一見柳雅真的掏出銀子,馬六的眼睛放光了。連忙接過來,還回頭朝着和順賭坊的小廝顯擺了一下,那意思是告訴他,自己現在可是有錢了。
和順賭坊的小廝笑了一下,顯得頗爲不屑。大概像是馬六這樣的賭徒,從來都是隻有過手的銀子,到了賭坊是輸個底掉,再多的銀子也不夠他顯擺幾天的。
馬六因爲這個還瞪了那小廝一眼,轉而又殷勤的問柳雅道:“女俠,你說說這究竟讓我做什麼活呢?怎麼還有花酒喝?要是天天都能有這個活,以後我跟着您得了。”
“認真辦事,有這樣的好事我自然想着你了。”柳雅說着,朝街角走。然後指着紅袖坊問道:“那邊搭個戲臺子鬥花魁的事,你沒去看看熱鬧?”
“看了啊,天天晚都看,各家青樓的姑娘可是都露面了。平時見不着的紅牌姑娘也臺去試,可真是熱鬧哦。”馬六說完,又看看柳雅。估計是想岔了,偷偷的打量了柳雅一下才道:“女俠,你這意思是也有興趣臺嗎?可是您這年紀……是不是小了點。”
柳雅知道馬六這種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滿腦子齷齪的想法,回頭瞪他一眼道:“當然不是我要臺去,不過也和我自己的事情差不多了。我有個遠房的表姐落在了紅袖坊,我四表姨的表妹家裡窮沒錢給她贖身,我只能想着趁這個機會給她捧紅了,讓她以後在紅袖坊的日子能好過點。所以今天找你來,是這麼個事。讓你到春仙閣去喝花酒,銀子我出,接下來的事你按照我說的辦。”
“不是,女俠你這話我有些沒聽懂。你要捧那個遠房表姐,不是應該讓我們去紅袖坊點她的牌子給她捧場嗎?怎麼還讓我們去那春仙閣呢?”馬六這種人腦子裡都是草,純粹的大草包一個,所以才問的問題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柳雅聽了暗自嘆氣,但開口是給馬六叫了一聲好,說道:“馬六哥你這腦子真是靈便,一下子想到了這件事的關鍵啊。實話和你說吧,我是衝着春仙閣的規矩去的。聽說在春仙閣吃花酒,花銷滿三兩銀子每位客人送兩塊紅手娟。我是讓你帶着幾個兄弟過去,點一桌酒菜三兩銀子,每人領兩塊紅手娟,然後要大模大樣的出來,當衆去給我那臺鬥花魁的表姐送過去。”
馬六這人愛浮誇,聽到柳雅贊他有些飄飄然了。又聽說還能找幾個兄弟一起去春仙閣喝花酒,柳雅還給出錢,這可真是在兄弟們面前露臉又不用自己掏腰包的大好事,當然一口一個“謝謝”,拼命的點頭答應着。
柳雅卻又冷下臉來道:“謝不用謝了。若是這件事辦好了,我倒是要好好的謝謝你。那三兩銀子是讓你請兄弟們喝花酒的錢,事成之後我還給你十兩銀子。不過,我下面說的話你可要記好了,一字一句都不能差。還得囑咐好你的兄弟們,不能喝了酒、見了漂亮姑娘把正事給忘了。時機不能差了,說詞也一句不能錯,還有那紅手娟給我看好了送,別送錯了人。要是真的給我辦砸了……”
柳雅沒有往下說,只是下打量了馬六一眼,視線在他的胳膊停了一會兒,又去看他的腿。
馬六本來是個痞子混混,各種偷雞摸狗的事也幹過,遇到機會投機倒把也湊合着賺點錢。但是自從被柳雅打過一次之後,他真的對柳雅心有餘悸。不只是因爲柳雅一個小姑娘身手厲害,出手夠狠,也是因爲柳雅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壓。
明明看着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可是她冷下來的時候,眼裡的煞氣和周身的冷意絕對能讓人骨頭縫裡都冒冷氣。
所以現在柳雅一旦冷下來,馬六立即收斂起一副眉開眼笑的痞子樣,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道:“女俠您說吧,我這人記性可好呢。您說一遍意思,我再給您複述一遍,您聽聽有沒有錯漏的,行不行?”
柳雅這才點點頭,一句一句的把話說明白。然後還特意叮囑道:“天黑了你們去春仙閣叫了酒菜坐等着,鬥花魁的戲臺子一開場你們吆喝着把紅手娟拿到手,儘量多鬧騰一下,讓春仙閣裡的客人也都能注意到你們。然後再出來送手絹,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我一準給您辦的妥妥的。”馬六還把柳雅剛纔說的意思複述了一遍,雖然加了不少他自己臆想出來的情節,不過聽着倒是較生動,柳雅也還算滿意。
柳雅又道:“送紅手絹的時間也是看我的意思來,我手裡會拿一把花生米,等我朝你點點頭,把手裡的花生米撒在地,你帶着人去給我那表姐送手絹。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