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聲,滄千澈被柳雅的這一掌給打吐了。net藥汁混合着胃液吐了出來,滄千澈的臉色更難看了。
“喝水,大量的喝水。喝水之後再吐。”柳雅一邊命令着,一邊倒一碗白開水,硬湊到滄千澈的脣邊,讓他喝下去。
滄千澈皺着眉頭卻沒有反駁,但明顯已經脫力的他竟然每次只能喝一小口水才能咽得下去了。
柳雅心疼的要命,卻完全幫不了他。只能一再的給他倒水,催吐,直到三次之後,見他吐出來的都是清水了,這才掏出一塊棉布手帕,給他擦了擦嘴,然後道:“我現在扶你進屋去,然後你好好的躺着別動,我回家去一下。”
“雅兒,你不能多陪我一會嗎?”滄千澈晃悠悠的起身,聽到柳雅要走眼神微微發暗。
柳雅道:“我去去回呀。我是去查醫書,看看你這種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哪種藥的計量弄錯了。”
滄千澈的眼神這纔有了些神采,問道:“你還回來?”
“當然,我答應了陪你到晚的。放心吧,我是個說話算數的人。”柳雅說完,扶起滄千澈道:“慢慢走,彆着急。你躺着應該沒事吧?不過記得,別睡着。一定要等我回來。”
說完,柳雅又四處看看,道:“如果你舅舅這時候回來好了。他總能照顧你一下的。”
滄千澈點頭笑了笑,那笑容實在是憔悴不堪、令人心疼。他卻輕聲道:“雅兒放心吧,我不會睡的,一定會等你回來。”
柳雅的心猶如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一樣,有些不能呼吸的痛。她第一次明白,在乎一個人、看到他難受的時候,自己也真的會一樣的心痛,甚至他更疼。
把滄千澈扶回到木屋的小牀,滄千澈終於不再逞強,一歪頭躺了下去,可見他真的是撐不住了。這不是他能不能堅持的問題,而是身體本能的自我保護。
柳雅給他蓋了被子,想了想又隨手拿了個杯子塞到他手裡,說道:“攥着這個杯子,不要讓它掉了。記得哦,我回來的時候,杯子不能掉在地,不能摔碎了。”
“我知道,我不會睡着的。”滄千澈虛弱的點點頭,卻還是儘量勾脣一笑。
柳雅忍不住低下頭去,在他額頭印下一吻,然後才轉身出了門。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發足狂奔而去。
她要抓緊時間,拿來醫書之後對照滄千澈的情況好好給他診斷。現在柳雅腦子已經一團糟,甚至那麼好的記憶力都已經想不起醫書的任何一段話了。
可以說,從穿越過來之後,柳雅縱使一再的鍛鍊自己,也從來沒有一口氣跑的這麼快過。完全是不遺餘力的往家跑,進門的時候,除了大口的喘氣只是覺得喉嚨發乾,胸膛好像火燒一樣。
“二姐,咋了,有狼追你?”小樹兒拿着本書,正坐在院子裡看着。見柳雅急急地跑回來嚇了一跳,忙站起來往門外看看,擔心柳雅是被什麼給嚇成這樣。
“沒事,我沒事,是忘了帶一樣東西,着急回來拿而已。”柳雅擺擺手,說話都是啞着嗓子的。
“雅兒,咋了?忘了什麼這麼急?”柳達成那屋的窗子也開着,一見柳雅這樣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忘了帶一本書了。我山採山珍,看到一株特別的草藥,覺得挺珍貴又怕弄錯了,回來拿藥草書對照一下。”柳雅隨意扯了個謊,進屋去拿她的醫書了。
除了孃親留下的那本醫書手札,柳雅把之前買的那幾本藥草書也一併拿着,又把那包銀針也帶,找了一塊包袱皮包在了一起,往肩一挎要出門。
小樹兒聰明,覺察出柳雅不對勁兒,可是看了一眼柳達成也在從窗口看過來,放下手裡的書道:“二姐,我跟你山看看吧。要是危險的地方我還能給你幫個忙,兩個人也有個照應。”
柳雅搖頭道:“別了,危險,你留在家裡看着爹吧。”
“沒事,雅兒你去吧。你大姐去買菜了,一會兒回來了。”柳達成趕緊擺擺手,又叮囑道:“你們兩個都小心點,別摔着了。實在不行都回來,可別逞強。”
小樹兒也緊緊跟着,拉着柳雅的衣襟兒道:“二姐,放心吧,我一定不給你拖後腿,還能儘量給你幫忙的。再說,萬一有什麼事的話,我還能回來給爹送個信。”
“去去,別胡說。”柳雅瞪了小樹兒一眼,不過想想他說的也對,或許真的能幫一點忙。便點點頭道:“那行,走吧。”
然後又對柳達成道:“爹,你放心,我們去的地方不危險,是路有點遠。我跑回來也是怕再回去的時候天色晚了,不好分辨草藥的樣子。如果我們採了草藥回來,估計天都黑了。你和大姐先吃飯,不用等我們了。我們算是回來晚點,還有小樹兒給我做伴兒呢。”
柳達成點點頭道:“那行,爹知道了。爹最放心的是你了,去吧。”
柳達成同意了,柳雅也鬆了口氣。拉着小樹兒往村外跑。
一口氣跑到快竹林外,小樹兒才拉着柳雅站住,也是一邊喘着氣,一邊問道:“二姐,二姐夫咋了?你這麼急,不是他掉在茅坑裡了吧?”
“不是。”柳雅瞪了小樹兒一眼,根本連和他擡扛的力氣都沒有。趁着喘氣的功夫,簡單扼要的解釋道:“滄千澈身子不太好,所以一直長不高。我試着給他開了點藥,結果弄錯了,他毒了。我想再查查醫書,看看究竟哪裡不對勁兒。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說我能不急嘛。”
“啊!二姐,你的膽子可夠大的,竟然敢看着醫書抓藥,還給二姐夫吃了?”小樹兒那表情,分明是在說柳雅“謀害親夫”了。
柳雅拍拍胸口,跑了這麼一個往返,以她目前的體力也已經是到達極限了。好在進了竹林不遠到小木屋了,纔有功夫說這麼幾句話,所以都沒力氣和小樹兒分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