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蘇緋色的心也瞬間淡定了許多,轉身就朝雲妃和楊湘蝶行禮道:“還請兩位娘娘恕罪,本妃當時還不知道冰舞公主的身份,只以爲是楊公子在馬路上欺負了尋常女子,怕冰舞公主吃虧,纔多嘴的提醒了一下。”
本來這件事情並沒有雲妃和楊湘蝶什麼事情,就算說出來,那也是楊祥瑞和貊冰舞孩子間的小打小鬧。
畢竟......當時他們誰也不知道誰的身份。
可如今被蘇緋色這麼一說,倒好像是雲妃和楊湘蝶有意包庇楊祥瑞,更是平日裡太過放縱他,纔會讓他如此囂張,竟然連堂堂的九王妃都害怕。
這形勢一轉,大家紛紛數落起了雲妃和楊湘蝶的不對,當然,還有楊祥瑞。
蘇緋色的口才貊冰舞是早就見識過了,如今又看雲妃和楊湘蝶的臉色迅速綠了,好似被狠狠餵了一大口狗屎,脣角就立刻勾了起來。
眼珠一轉,乾脆火上澆油:“齊國皇上,您說本公主一來就遇到這種事情,雖說並沒有傷到哪裡,但本公主好歹是個姑娘家,受驚嚇是在所難免的,您看,這事應該如何處理?”
再傻的人都聽得出,貊冰舞這話是要宋凌俢處置楊祥瑞。
所以雲妃立刻就坐不住了:“胡說,別以爲你是齊國的公主,我們敬你來者是客,處處忍着你,讓着你,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當日的事情,分明是你出手傷人在先,不僅打傷了我們楊府的小廝,還一鞭子抽在了祥瑞的臉上。”
說到這,雲妃乾脆一把撲倒宋凌俢身上就抹淚哭了起來:“可憐的祥瑞啊,都不知道臉上會不會留疤,皇上,您一定要替祥瑞做主啊!”
早在宋凌俢下旨將貊冰舞許配給禹王的時候,她就已經看貊冰舞不順眼了,如今貊冰舞竟然還敢叫宋凌俢處置她親胞弟?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倒要看看,一個別國的公主和一個本國的娘娘,宋凌俢會幫着誰!
雲妃這一舉動出來,蘇緋色就立刻幾不可察的勾了勾脣角。
她從前還沒發覺雲妃是如此的蠢,如今......
哼,難怪有人說女人就像是一個沙漏,心滿了,腦子就空了。
愛上一個人,自然......就蠢了。
可憐雲妃一世英名,終究是敗在了男人身上啊。
一個別國的公主和一個本國的娘娘,按理說爲了面子,宋凌俢一定會護着雲妃。
所以雲妃的這個算盤也不打錯了,但......
她認錯了時間!
早一點,晚一點,宋凌俢都會爲了面子站在她這邊,但偏偏是這時候......
齊國與宋國結爲友好之邦是必行之舉,所有人都看着,難道宋凌俢還會爲了一個妃子和一個小姑娘計較?
果然,雲妃的話纔剛剛說完,宋凌俢已經極其不耐煩的用手把她推開了:“放肆,大庭廣衆雲妃這是在做什麼?是要讓人恥笑嗎?”
“這......”這結果和她想象中
的不一樣啊,宋凌俢的力氣極大,直接就把雲妃推摔倒在了地上,雲妃愣愣的看着宋凌俢,模樣有些狼狽。
愣了好半晌,也不明白宋凌俢爲何會這麼做。
他難道不應該藉此機會挫一挫貊冰舞的銳氣?
知道雲妃想不通,宋凌俢不禁在心底冷冷一笑,反正貊冰舞都是要死在禹王府的,他又何必在這時候挫她銳氣?和一個死人計較?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對貊冰舞越好,等貊冰舞死的時候,就越容易和齊國團結起來對付禹王。
正所謂丟了芝麻撿西瓜,現在讓貊冰舞囂張囂張,又有何妨。
想到這,宋凌俢不再看雲妃,而是淺笑着朝貊冰舞說道:“齊國公主來者是客,讓你受到了驚嚇,自然是我們主人家的失責,不如就讓公主自己說說,此事該如何處理?”
宋凌俢也不是笨人,一方面順着貊冰舞,一方面又給自己找了個美其名曰的理由,他不是害怕齊國,而是作爲一個主人家的待客之道。
最重要的是,他不直接處置楊祥瑞,而是把處置之權交給貊冰舞......
若是由他來處置,處置重了,得罪楊家,處置輕了,貊冰舞又不滿意。
如今交給貊冰舞,不管如何處置,都只會加深楊家和貊冰舞之間的恩怨,對他有利而無害啊。
什麼?
一聽宋凌俢竟然要把處置楊祥瑞的權利交給貊冰舞,雲妃立刻驚恐的瞪大雙眼,哀求的朝宋凌俢大呼到:“皇上......”
萬一貊冰舞要楊祥瑞死,那......
而楊康侯也有些坐不住了,但他畢竟經歷的風雨比雲妃多,遇到事情也比雲妃淡定,並沒有直接開口,而是雙眼死死的盯着貊冰舞,等待時機。
他當然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雲妃剛剛也因爲頂撞貊冰舞吃了虧,算是前車之鑑,所以,只要貊冰舞說出來的處置還在他的接受範圍,不傷及楊祥瑞性命,他就當忍痛割愛。
可如果......
貊冰舞不認得楊康侯,也沒注意到他的目光,只一心觀察着雲妃狼狽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宋國皇上,本公主怎麼覺得這雲妃娘娘不太捨得我處置楊公子啊?”
聽見這話,宋凌俢的眉頭立刻皺了皺,冷冷瞄了雲妃一眼,這纔開口:“雲妃,你要注意你的身份,如果你自認無能配上這身份,把妃位讓給其他人也行。”
他這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雲妃在這樣下去,隨時有被廢的可能。
雲妃的身子猛地顫了顫,眼底的芒光輾轉,從不可思議到失望,到逐漸灰暗,到徹底無光,只剩嘴角的一抹自嘲。
她自小在這種適者生存,劣者淘汰的環境下長大,又怎麼會不明白棄子的命運有多悲慘。
只是她沒想到,這種命運有一天......竟然也會落到她頭上。
這種刺骨的絕望,反而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不少,也知道,她再繼續這樣下去,不僅撈不到半點好處,還只
會給貊冰舞羞辱她的機會。
想到這,雲妃立刻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皇上教訓得是,是......是臣妾護弟心切,讓齊國公主見笑了,還請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說罷,雲妃又起身倒了杯酒,朝貊冰舞敬了敬,一口飲盡,這才重新坐會位置,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雲妃的這種處理方式,當讓宋凌俢頗爲滿意,臉上的怒色也瞬間少了不少。
見此,貊冰舞不禁愣了愣。
這......
她本來的確不太喜歡楊祥瑞,但她討厭一個人,自己動手解決就行,根本沒必要在這種場合請宋凌俢幫她處置。
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聽蘇緋色提起,又見楊湘蝶和雲妃的臉色不太好,有意想捉弄她們的。
而她的目的也達到了,雖說楊湘蝶至今沒有反應,但剛剛雲妃狼狽的模樣,的確大快人心。
可如今雲妃突然也學乖了,這倒有些沒意思了。
貊冰舞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腦海裡卻突然浮現出今天剛剛得知的一個消息,雲妃和禹王......有一腿!
雲妃和禹王......
雲妃和禹王......
貊冰舞的雙眼突然一亮,也不說如何處置楊祥瑞,轉頭就朝禹王看去:“對了,本公主這次要嫁的,想必就是這位王爺吧?果然是風流倜儻,儀表堂堂啊。”
宋凌俢早知道禹王和齊國有所勾結,貊冰舞會認得禹王,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反而淺笑道:“沒錯,正是禹王,宋凌禹。”
“禹王,宋凌禹?”貊冰舞輕唸了一遍禹王的名字,這才故意輕勾脣角,撒嬌般朝禹王說道:“夫字天出頭,既然本公主已經快成禹王妃了,那就請王爺來幫本公主處置這位楊公子吧。”
貊冰舞這話一出口,蘇緋色險些沒噗嗤一聲笑出來,幸好她強忍着,纔不至於失態。
這個貊冰舞看着頭腦簡單,沒什麼能耐,整人的功夫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她明明知道禹王和雲妃的關係,還偏偏讓禹王來幫她處理楊祥瑞,讓雲妃眼睜睜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是如何背叛自己,如何爲了討好另一個女人來傷害自己的弟弟......
這一刀捅得......可真是疼啊。
果然,貊冰舞的話一出口,雲妃藏在袖袍下的手就立刻緊握成拳,連嘴角的肌肉也幾不可察的抽了抽。
她哀求般的朝禹王看去,那眼神,悲涼到了極致。
宋凌俢不幫她,她難過,但畢竟不是自己愛的人,能傷多深?
可如今若是連她心愛的禹王也不幫她,她......
禹王卻好似沒看到她的目光,反而朝貊冰舞溫雅有禮的笑了笑:“驚擾公主,按律當殺......”
“禹王你......”禹王的話音才落,雲妃立刻驚叫出聲,可又礙於衆人皆在場,她和禹王的身份又......只得生生將後面的話嚥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