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被李慶延瞪得縮了縮脖子,心底不禁有些委屈:“我這也是緊張培兒啊,最近咱們李家也太不安寧了,培兒這事,明顯是楊家搞的鬼,怕就怕蘇緋色敵我不分,幫襯着楊家,那......李家可就是腹背受敵了。”
腹背受敵,這道理,他怎麼會不明白?
“罷了罷了。”李慶延嘆了口氣,目光卻越發的銳利,好似盯住了獵物的老鷹:“培兒是我李家如今唯一的香火,我就是拼死也會保住他的,誰敢算計他的性命,我絕不放過!”
有李慶延這句話,王氏就放心了:“那蘇緋色......您是見還是不見?”、
“見,她一個人來我都得見,更何況她還帶着聖旨。”說罷,李慶延立刻朝王氏擺了擺手:“去,把李家上下的人都聚集到前廳來接旨,我要親自去迎蘇緋色。”
他倒想看看,蘇緋色這次又想玩什麼花樣。
“小姐,李慶延親自出來了。”看到李慶延過來,桑梓立刻小聲說道。
“應該的。”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蘇緋色別說驚訝,就連眉頭都沒挑一下,勾起脣角便走了過去。
“見過九王妃。”李慶延見蘇緋色過來,立刻恭敬的行了個禮。
蘇緋色趕緊伸手扶了他一把:“這裡沒有外人,我們隨意就行,不必太拘禮。”
“當日您還是蘭陵郡主,如今再見,便是九王妃了,代表着九千歲,不同往日了啊。”李慶延也不堅持,順着蘇緋色的手便站了起來,這話聽着像是奉承,可偏偏又更像是試探。
果然,她嫁給玉璇璣以後,所有人最關心的都是她和玉璇璣的關係。
恐怕不僅僅是宋凌俢和李慶延,要是禹王有機會,也會問同樣的問題。
蘇緋色輕輕勾脣,笑得溫婉:“這所謂的九王妃,說好聽點是皇上賜婚,說難聽點,我和九千歲從未有過交情,更別談會有什麼感情了,有的不
過是一紙婚書而已,更何況,血濃於水,不管是蘭陵郡主還是九王妃,緋色永遠是您的孫女。”
宋凌俢讓她來傳這份聖旨的用意就是要她和李家徹底決裂,可她偏偏就不遂宋凌俢的願,能拖一日,就拖一日,等她解決了雲妃和楊家,再好好解決李家不遲。
敵人要逐一擊破,就是再厲害的人也無法以一敵千軍萬馬。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現在誰的婚姻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九千歲對你好,就夠了。”李慶延朝蘇緋色做了個請的姿勢,這才一邊在前頭帶路,一邊說道。
“好自然是好的,偌大的九千歲府,還能缺我吃,少我穿不成?我本就是庶女出身,如今有幸得蒙聖恩,當了個九王正妃,我已經不敢再奢望什麼了。”蘇緋色跟上李慶延的腳步,語氣裡似乎還帶着淡淡的惆悵。
她這態度讓李慶延十分受用,蘇緋色的確是個厲害的女子,可不管她再厲害,身後沒有靠山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沒有大風浪,也就對李家造不成任何威脅了。
想到這裡,李慶延的眉眼瞬間緩和了不少:“不論如何,你還有外公,皇上既然把你託付給了我,我就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即便你如今嫁入了九千歲府,但李家永遠是你的孃家,受了委屈,只管回來,有外公給你撐腰。”
“謝外公。”蘇緋色淡淡一笑,虛僞的話,虛僞應對就好。
“對了,不知道皇上這次讓你宣旨,宣的是什麼事情?”這纔是他最關心的。
蘇緋色早知道李慶延會忍不住問,不禁心中冷笑,臉上卻故作迷茫的搖了搖頭:“不瞞外公,其實我對此事也很好奇,祭天大典結束以後,我便和九千歲上馬車離開了,可馬車才走出沒多遠就被宮裡的公公攔了下來,說是皇上有請,但我到了皇宮,皇上只例行詢問了我大婚之後如何,在九千歲府過得如何,並沒多說其他,然後就讓我帶着這道聖旨回來了,還叮囑宣
旨之前絕對不能偷看,緋色不敢抗旨,所以這道聖旨究竟是什麼內容,緋色也不清楚。”
連宣旨的人都不知道?
是蘇緋色說謊,還是宋凌俢故弄玄虛?
李慶延眯了眯眼,卻沒有將心中的疑惑表現出來,而是越發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原來如此,前面便是前廳了,大家都在前廳裡候着呢。”
蘇緋色點了點頭,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果然,他們纔到前廳,前廳就已經跪滿了人,因爲李家沒有男丁,只好由王氏爲首。
王氏見蘇緋色和李慶延過來,趕緊帶着衆人行禮:“見過九王妃。”
而李慶延也走到王氏身旁跪下,擺出一副恭迎聖旨的架勢。
見此,蘇緋色立刻從懷中掏出聖旨,高聲宣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前丞相李慶延子孫李培,身爲重臣之後,本應表率同齡,以身作則,將來入朝爲國之棟樑,垂範後世,熟料其竟然不顧倫常玷污表妹蘇靜甜,事後生怕東窗事發,還殘忍殺人滅口,實爲禮法敗類,讓人髮指,朕深惡其罪,特將其......”
“將其什麼?”王氏聽完前面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如今蘇緋色又故意賣個關子,她頓時就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將其......”蘇緋色並沒理會王氏,而是爲難的看了一眼李慶延,似乎是在等他的表態。
只見李慶延眼中的芒光逐漸灰暗渾濁,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一看便是死死撐着,良久,終是緩緩開口:“既然是聖旨,九王妃只管宣讀,不必顧及我等感受。”
“這......既然外公這麼說,那緋色就繼續了。”蘇緋色抿了抿脣,又接了下去:“特將其賜死,秋後處決。”
賜死......
這個死字一出口,李慶延就再也撐不住了,身子猛地晃了兩下,幸好後面的下人眼疾手快扶住他,他纔不至於摔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