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染眉色一沉,看着覓兒,“把東西給我。
子染懊悔不已,這緊要關頭,怎麼把這小混蛋給惹來了。
覓兒見子染如此緊張,看了已下了閣樓的施醉卿一眼,“定是施醉卿讓你來阻止大祭司祭天的,我偏不讓她得逞。”
覓兒說着,擰着那長竹節,“我倒要看看,那閹人打的什麼壞主意。”
子染忙去阻止,覓兒閃開,兩人你爭我奪,子染怕驚動祭天壇的衆人,不敢強行去奪,“覓兒,把東西給我,你這身皮兒不想要了?”
覓兒冷笑,完全無視子染的威脅,他擰了許久,終於將那竹節擰開,子染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了。
剎那間只見一束金光閃過,那金光的形狀如同一隻展翅的飛鳳,只是那飛鳳還未飛出,就突然的銷聲匿跡了。
覓兒一驚,不可置信地看着子染,他還以爲施醉卿來搗亂的,哪成想,施醉卿竟想幫助溫離顏登上大祭司的位置……
子染拿過那竹節,用力往外一抽,只可惜那裡面,再也抽不出一隻騰飛的鳳凰來,子染扶額,真有種掐死覓兒這小雜碎的衝動。
只怕不用他掐,施醉卿這次絕對能弄死這混小子。
覓兒也有同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偷偷的往後退。
子染看出他的意圖,一把牽制住他,“方纔惹事兒的時候,膽子不是比天還大,這會兒怕什麼?”
覓兒用力掙扎,子染輕笑,“小孬種。”
“你纔是孬種。”,覓兒用力瞪着子染,“放開我。”
子染將他越提越緊,“壞了我的事就想走?”
“那你要如何?”,再不走,被施醉卿捉到就慘了。
“哼。”,子染冷哼,“自然要討個補償纔是。”
不然如何讓他心甘情願替這小子接受施醉卿的懲罰?
覓兒看着子染壓下來的脣,一邊推一邊怒道:“我都說過了,我對你這隻癩蛤蟆沒興趣,你還整日纏着我,你犯賤啊?”
“是,我就是賤得慌,你也不想想,就你這又孬又不討喜的破性子,除了我犯賤稀罕着捧在手心,誰願意任着你?”,子染一邊制服不肯認命的覓兒,一邊去咬他的脣。
“鏗鏗——”
子染身體一頓,往遠處望了一眼,突然將沉聲對仍掙扎的覓兒道:“別鬧,出事了。”
覓兒似也察覺了異樣,突然的不再掙扎,也擡眼朝那聲音的來源看去。
……
與此同時。
施醉卿心不在焉地繞到了小皇帝的身後,腳步剛剛落定,突有變故驚起。
“鏘鏘——”,這一聲石破天驚的獸叫之聲從遙遠的天穹呼嘯而來,驚醒了沉醉在溫離顏舞中的衆人,連溫離顏也停下了起舞,看着那天穹處被稀薄日光破開的天洞。
而那天洞之處,此刻金光溢滿,有一隻碩大的飛鳳正展翅飛來,瞬間已到了祭天壇上。
“是鳳,那是九天仙鳳……”,有人激動的不成語調的聲音顫抖地響起。
溫離顏看着那抖翅朝她飛來的鳳,緩緩一笑。
她似乎能看見自己站在權力最頂端、掌控人間生死的那一刻……
然而,那金鳳在祭天壇上卻半刻沒有停留,反而將盛裝的溫離顏拂在一旁,如同在溫離顏的臉上打了一個巴掌,險些將溫離顏扇下了高高的祭天壇。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金鳳,卻只見金鳳以永不回頭的姿態,朝上座的小皇帝直直地俯衝去。
施醉卿看着閣樓暗處的子染,子染一臉訝然,忙對她搖了搖頭。
施醉卿察覺到事情有變,揮臂將摺扇上鋒利的爪芒揚了出去,如此鋒利的金屬刀鋒加凌厲的內力罡風,擊在那飛鳳身上,竟是毫髮無傷。
而那飛鳳尖利的嘴,已朝小皇帝啄來,施醉卿無計可施,一急,閃身繞到了小皇帝跟前,將小皇帝護在身後。
原以爲這次指不定就是大限將至了,施醉卿甚至都在心裡將寂璟敖那狗男人罵的狗血淋頭了,但過了半晌,那預期的飛灰湮滅始終沒有到來,施醉卿不由得將眼從自己的手臂中擡了起來,卻見那金鳳,就抖着翅膀停在她面前,比明珠更璀璨耀眼的眼睛睜一閃一閃地盯着施醉卿。
施醉卿愣了愣。
在場的衆人,也跟着驚愕在原地。
施醉卿見那金鳳似並無惡意,甚至帶着幾分討好,慢慢的放下戒心,小皇帝膽子不小,驚嚇過後一直企圖將頭從施醉卿的身後探出去,頻頻被施醉卿壓了回去。
施醉卿緩緩伸手,掌心在金光流絲一般的頭冠上撫了撫,金鳳不但沒動怒,反而點了點頭。
這是鳳,這竟然是真的鳳。
施醉卿的目光,同樣的是驚喜,這世上竟真的有鳳,而她有生之年,能見到傳說中的仙鳳,這是何其的幸運。
施醉卿已沒有心思去想這鳳到底是爲何而來,甚至連方纔的陰鬱,都隨着這隻金鳳的出現煙消雲散。
那金鳳的腹肚在這時抖了抖,施醉卿這纔看見,金鳳除了一雙在抖動的金翅,那腹部竟還藏着蜷着另一對流光溢彩的翅膀。
只見金鳳將腹部的翅膀抖開,一點一點的紫色光芒逐漸露了出來,,當施醉卿看見金鳳護在懷中的紫色光芒時,再次震驚在原地。
如果說看見溫離顏的後背之上有那一朵妖化時,她只是震驚,那麼此刻看見金鳳懷中那朵鮮活搖曳的紫色妖花,她的表情可以用不可置信來形容。
她調令九宮局在整個赤炎大陸找這朵妖花也毫無蹤跡,願以爲只是寂璟敖的一個夢,可沒想到,世上竟然真的有這樣詭異如妖的花。
此花由金鳳銜來,是否說明,這花只存在於遙不可及的仙境?
由不得施醉卿那多想,那金鳳用翅膀捧着妖花遞到了施醉卿身前,施醉卿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在那妖花觸到她手指的瞬間,那閃爍着紫色光芒的妖花莫名的消失,不見了蹤影。
施醉她只覺得後背一陣灼熱,那灼熱轉瞬即逝,讓她只以爲是錯覺,並未放在心上。
與此同時,那金鳳再次展翅而去,衝入了那天洞中,再也不見了蹤影,一切仿若一場夢,連施醉卿自己都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