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兒嗅着那香味,這才讓開了身子,讓柳三娘進來,柳三娘先將骨頭湯擱下,突然伸手朝卿兒碰去,卿兒警覺頓起,眉色一沉,閃開了道:“你做什麼?不想活了!?”
“姑娘別誤會,這大漠風沙重,我只是看見姑娘的眼角好像沾了沙子,所以想着幫姑娘擦乾淨而已……”
卿兒聞言,忙從包袱裡掏出一面銅鏡來,仔仔細細的看,果見自己眼角尾端沾了一粒沙子,“行了,你出去吧,沒什麼事別來煩我。
柳三娘笑着退了出去,回到廚房,柳三娘突自發着呆,想起卿兒的那雙眼睛,總覺得有幾分詭異。
第二日,韓爺便帶着人要進大漠,卿兒說什麼也不肯去,說是怕大漠深處的風沙吹破了她的皮膚,蘇沉歡見狀,就要留下來陪着卿兒,其實他打的主意是趁着沒人勸卿兒跟他走。
韓爺沒有強求,只是笑了一聲,“帶着一羣累贅,還不如不帶,沈四,你跟我去吧。”
沈四點了點頭,帶着卿兒與蘇沉歡,的確是個累贅,綠意見韓爺沒有提及自己,自告奮勇道:“爺,綠意要跟着爺去,爺可不能丟下綠意。”
“怎麼,你不怕大漠的風沙吹破了你的小臉蛋?”,韓爺調笑的問道。
綠意笑着道:“韓爺去哪裡,綠意就去哪裡,刀山火海綠意也跟着,況且,就算綠意吹破了臉蛋兒,韓爺總歸也不會嫌棄了綠意。”
韓爺眯着眼捏了捏綠意的臉蛋兒,“爺就知道,只有你最是貼爺的心窩子。”
綠意嗔了韓爺一眼,韓爺又道:“你對爺的一片心意,爺領了,不過爺不是去遊山玩水的,聽話,在客棧等着爺回來。”
韓爺心意已決,綠意也只好如此。
蘇沉歡只覺得綠意與韓爺的話,就是在諷刺他一個男人,還不如一個女子來的乾脆,便賭氣道:“姓韓的,你別以爲我是怕了寂璟敖,不就是大漠,去就去,哼——”
韓爺挑眉,他也沒說什麼呀,蘇沉歡這麼激動幹什麼?
人全都去了漠北深處,這客棧就只有卿兒與綠意,卿兒也知曉這龍門客棧不是個什麼正經的客棧,心裡有些發虛,也想跟着去,但她想了想,韓爺不在,她正好可以去哪個地方,於是便住了口,回了屋裡。
韓爺帶着三人剛走,卿兒就蒙了面紗出門,綠意沒有說什麼,就抱胸在二樓上的廊上看着。
柳三娘見她獨身一人,上前問道:“妹子這是去哪裡?”
“不用你多事。”,卿兒瞪了柳三娘一眼,上馬勒了繮繩,柳三娘心中冷笑了一聲,道:“瞧着姑娘像是要去漠北吧?姑娘,奴家可跟你說句實心話,那漠北之地,可不是誰都能去的,姑娘去了,小心沒命回來。”
見卿兒沒說話,柳三娘又繼續道:“漠北乃是蒼秦王殿下的地界,近些年來蒼秦王每個月都會回玄武行宮一次,若姑娘運氣不好,遇到了蒼秦王殿下,只怕是連屍首都難保。”
柳三孃的恐嚇對卿兒絲毫沒有作用,卿兒目光看着遠方,似乎成竹在胸,似乎有幾分那得意,那樣子,就像篤定了寂璟敖不會動她一樣。
柳三娘眸色中不由得閃過一抹深思。
“要你多嘴。”,卿兒留下這一句話,便策馬朝漠北之境奔去。
卿兒一路暢通無阻的行到了玄武行宮門前,沒有重兵把守,連一個婢女都沒有,玄武行宮如同一座死城立在這沙漠之林,只有一座華麗莊嚴的空殼子,毫無生氣。
Wшw▲ тt kan▲ C〇 卿兒坐在馬背上,拳頭握緊,眸光緊緊的縮在一起——玄武行宮,總有一天,她會女主人的身份,真正的擁有這一座舉世無雙的宮殿,擁有那舉世無雙的男人……
四年前,大漠伊和將軍爲奉承寂璟敖,在大漠建造了一座地下石窟,在石窟設下天羅地網要誅殺蒼秦王與九千歲,只可惜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不止石窟毀於一旦,更是將自己的一條小命丟在了裡面。
那石窟坍塌,三年過去了,除去那屹立的石柱與殘垣,全被風沙掩埋。
鍾無敵來大漠試探過數次,知道這石窟還並未完全坍塌,不用韓爺吩咐,他就發揮了他盜墓的本事,挖出了一個搖搖欲墜的小門來,隨後請韓爺進入石窟。
沈四謹慎道:“韓爺,這石窟本就坍塌多年,一旦進去了,若再發生身變故,只怕……”
的確,這石窟看着就搖搖欲墜的,要是進入到裡面後,石窟再次坍塌,他們都將葬身在裡面。
韓爺看了鍾無敵一眼,“怕什麼,這不是還有個天下第一的掘墓賊。”
鍾無敵若非確定了這石窟是安全的,也不會有這個進入石窟的提議,而顯然,鍾無敵此舉也應證了韓爺的猜測——那令天下人都眼紅的武帝皇陵墓,就在這石窟之下。
石窟內暗無天日,又異常狹窄,衆人都是彎着腰在洞內行進,沈四舉着火把,在身後囑咐韓爺小心一些。
韓爺嗯了一聲,這洞窟上面就是沙漠,之所以沙塵沒有將這洞窟徹底的掩埋,便是因爲其上有不少碎石板擋着,但衆人在其中行走,時時有沙塵抖落下來,不僅弄得灰頭土臉的,而且那石板每動一下,就晃人心神兒。
蘇沉歡有些後悔逞強了,他走着走着,驀然不動了,這通道本來就不寬,他不走,這就將韓爺和沈四都擋住了,韓爺不爽的推了蘇沉歡一把,“你杵着招鬼啊?走,別擋了爺的路……”
蘇沉歡的聲音有點不對勁,“姓韓的,這……這裡有鬼啊……”
韓爺陰損損的回了他一句:“真是恭喜啊,到了這破地方,你還能遇到你的同伴……”
“姓韓的,我說的是真的……”,蘇沉歡死死的抓住韓爺的胳膊,抓的韓爺那叫一個疼。
他拿過沈四手上的火把,看見蘇沉歡額頭直冒冷汗,隨後他又將火把往下移,看向蘇沉歡的腳下,臉色一驚,推着沈四迅速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