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當初玉珏說對我一見鍾情的原因嗎?”蘇笙和怔怔的看着那幅畫,“根本不是所謂的一模一樣嘛!他也是被這些外在因素矇蔽了……”
陳玉容見蘇笙和不說話,急了:“蘇磬,我知道我做了很多讓你討厭我的事情,可是我哥不是你的朋友嗎?你去求求九千歲,救救他好不好?我們現在都沒有辦法去看他,不知道他在天牢裡變成了什麼樣子……”
她的眼淚唰唰的流着,聲音也哽咽了:“不管怎麼樣,我哥是真的喜歡你,求你讓九千歲開恩,不求放我哥離開天牢,但是帶我們去看看他,好不好?”
憑良心說着要求的確是不算過分,蘇笙和沉吟了一下:“這樣的話,那你下午同我一起去傾闌宮找九千歲吧!”
天牢沒有在皇宮裡面,所以蘇笙和覺得應當還是比較安全的——她也想要去看看陳玉珏。
陳玉容一聽,頓時喜極而泣。
不過下午兩人去了傾闌宮,卻遭到了墨夷真的強烈反對。
他口上說着陳玉珏是重犯,誰都不能去探視,但是蘇笙和知道,墨夷真其實就是吃醋而已。
陳玉容又哭了半天,最後蘇笙和生氣了:“如果你不願意帶我們去,那我們就去找長公主殿下!”
這下墨夷真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尋思了半天,最後還是同意了讓蘇笙和去見陳玉珏。
反正他也覺得蘇笙和是絕對不會喜歡上陳玉珏的,如果不是陳玉容,她大概也不會想到陳玉珏。
天牢在緊貼皇宮,就在大理寺裡面。這裡關押的大都是窮兇惡極的重犯要犯,所以戒備十分森嚴,任何閒雜人等不能入內。
當然,這規矩自然是不能適用於墨夷真。
帶着兩個女孩子,墨夷真大搖大擺的進了天牢。
陳玉珏被關在天牢的最裡面,手上帶着鐵鏈,腳上套着腳鐐,被縮在一個骯髒的房間裡,活動範圍都十分有限。
比起當初那個翩翩佳公子,現在的陳玉珏,蓬頭垢面,鬍子拉碴,很是憔悴。
“哥!”一看到陳玉珏,陳玉容就撲到了鐵欄杆的木門上,大哭了起來,“哥!哥!”
“玉容?”陳玉珏驚呆了,“你,你怎麼來?這裡可是天牢!”
“是我去找蘇笙和,求九千歲讓我們來的……”
陳玉珏的聲音立刻就顫抖了起來:“你說笙和?那笙和也來了?”
陳玉容立刻讓到一邊,露出了身後的蘇笙和。
陳玉珏看到蘇笙和,先是一怔,隨即立刻就轉過身,不願意讓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玉珏……”蘇笙和幽幽的嘆了口氣,“這麼怨恨我,都不願意見到我?”
“不是的!”陳玉珏忙解釋,“是因爲我現在的樣子,實在是羞於見你……”
蘇笙和又嘆了口氣:“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是陳玉珏,那就是陳玉珏……” Wωω ▪ttκд n ▪℃o
陳玉珏的心裡一痛,鼻子一酸,在天牢裡哪怕受了刑都未曾流過的眼淚頓時涌了出來。
這樣一來,他就更加不願意回頭看蘇笙和了。 陳玉容抹着眼淚問了自家哥哥的情況,陳玉珏也問了陳將軍的狀況。因爲陳將軍和將軍府的家人被自己連累了而覺得很是愧疚。
蘇笙和站在一邊看了半天,忽的開口:“玉珏,你是不是就要永遠被關下去?”
陳玉珏搖了搖頭:“不,可能皇上哪天心情不好了,就砍了我的腦袋了……”
陳玉容又大哭了起來。
蘇笙和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看了陳玉珏一眼,退到了一邊。 墨夷真斜眼看着她:“你想救他?”
蘇笙和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我想這個後果,早在他在益州的時候應該就想到了的。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自然要自己去承擔。”
墨夷真意味深長的看着她:“小笙和,你有的時候真的是理智得過頭了……如果說,被關在天牢裡的人是我呢?”
“你會被關在天牢?”蘇笙和撇撇嘴,“雖然說皇上收了你的兵符,但是你在朝中的影響力可不是日曦能比的,皇上現在對日曦也只是軟禁,又怎麼會把你關進天牢?”
“我說的是如果,”墨夷真伸手戳了戳她,“如果被我被關進天牢了呢?”
蘇笙和想了想:“我大概也會來看你吧!然後收拾東西離開京城——連你都淪陷了,那我還留在京城豈不是找死?”
墨夷真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啊!我的心好痛!”
蘇笙和白了他一眼。
從天牢出來,陳玉容紅腫着眼睛,鄭重的感謝了蘇笙和,這纔回了相爺府。
墨夷真親自把蘇笙和送回了相爺府,剛回到想園,蘇笙和就聽到了一個大消息。
蘇康病死了。
“真是太可惜了!”蘇笙和搖了搖頭,“怎麼不再受折磨一陣呢?這麼容易讓他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既然蘇康死了,蘇志鶴還得去蘇家本家參加葬禮,而蘇笙和說不得也要跟着去。
果然,沒一會蘇志鶴就匆匆的跑來,讓蘇笙和收拾一下,馬上跟他去本家。
蘇笙和是真心不想去。現在京城中形勢這麼緊張,她又要籌備着把秦若思送出京城……最關鍵的是,她跟着蘇志鶴去了蘇家本家,秦若思一個在相爺府裡,她還真的有點擔心。
畢竟她現在可是已經沒有在佛堂裡面了,墨夷煌如果暗中派人把秦若思擄走了,那就完了。
“爹,我跟你走了,那娘呢!”蘇笙和皺着眉,“我不放心娘一個人在家裡。”
蘇志鶴也皺着眉:“你娘在家裡,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正因爲是在家裡,所以我纔不放心!”蘇笙和撇撇嘴,“二孃去本家嗎?”
蘇志鶴搖了搖頭:“她要照看笛音和簫樂,只有我倆去。”
“那我就更不放心了!”蘇笙和強烈反對,“誰知道二孃會對娘做什麼!”
蘇志鶴的臉一沉:“你二孃會對你娘做什麼?”
“哼!誰知道!”蘇笙和
撅着嘴,“要麼我不去本家,要麼帶着我娘一起去!娘只有在爹身邊纔是安全的!”
“你不能不去!你是相爺府的嫡長女!”蘇志鶴有些無奈,“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你若是堅持要帶她一起,便帶上吧!”
蘇笙和這才點了點頭。
她已經決定了,把所有重要的東西都隨身帶着,不只是洛兒,連姜丫頭和紫蘇,這次都要一起去。想園裡最重要的是人,至於墨夷煌和墨夷真賜下來的那些東西,蘇笙和不在乎,反正大把的銀票都已經隨身帶着了。
秦若思聽說要去本家,有些猶豫,不過她也知道蘇笙和的考慮,所以也就同意了。
蘇笙和把春藥交給姜丫頭,要她留着這府中別的人,在明天中午的時候放在沈氏和張之廣的飯菜裡,這才放心的離開。
蘇志鶴一行人趕到本家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靈堂已經搭建起來了,本家裡的人正在吃飯。
蘇益在門口接人,他是猜到了蘇志鶴會帶蘇笙和來,但是蘇笙和回身把秦若思攙扶下來的時候,他徹底驚呆了。
秦若思瘦了許多,自然也老了許多,憔悴了不少,但是蘇益仍舊是怔怔的看着她,眼睛都移不開。
“三伯!”蘇笙和故意扯着大嗓門開口,“節哀順變啊!”
蘇益這才醒過神來:“哦,謝,謝謝笙和……若……四弟妹也來了啊?”
“四伯。”秦若思的臉色有些泛白,她努力衝着蘇益扯出一個笑容,“好久不見了。”
“好,好久不見……”
蘇志鶴在門口輕咳了一聲:“我們進去吧!站在門口多有不妥。”
蘇笙和立刻拉着秦若思走了進去。
蘇益的視線跟着她們好遠,才又有些悵然的收了回來。
蘇宓正跪在靈堂裡燒紙。雖然她自己也說了,她並不喜歡蘇康,所以蘇康死了,她也並沒有過多的難過,此刻也只是在儘自己作爲晚輩的義務而已。
“宓兒妹妹,”蘇笙和走進靈堂,“節哀順變……”
“笙和姐姐……嗯?兩個笙和姐姐?”蘇宓眨了眨眼睛,才猛地醒悟過來,“這是四嬸嗎?哇!四嬸,你跟笙和姐姐長得好像啊!”
“是親孃,當然長得像!”蘇笙和戳了戳她,“你怎麼看起來都沒有哭過啊?”
“哭不出來,”蘇宓一攤手,“前幾天爺爺犯病的時候,痛苦得不得了,不只是我,就連我爹和三叔都覺得,爺爺早點過世說不定對他來說也是解脫。而且爺爺去世了,我只覺得稍微有些失落,但是並沒有太難過,這或許是因爲我從小就跟爺爺不怎麼親的關係吧!”
“人會有這種感情很正常,”蘇笙和拍了拍她的手,“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呢?”
“他們還在吃飯……我沒什麼胃口,所以來給爺爺燒紙了,”蘇宓嘆了口氣,“雖然說不難過,但是我終究是他的孫女,他去世了,我還是覺得有些低落吧!”
蘇笙和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