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笛音前來,倒也沒說什麼,只是一直熱情的跟蘇笙和聊天,並且也表示了自己其實是眼饞蘇簫樂的面霜,所以前來討要一盒,並且表示以後大家可以都走動走動。
拿了面霜,蘇笛音就走了。
她什麼都沒多說,也什麼都沒做,單單就是來討要一盒面霜。
蘇笙和不會認爲蘇笛音的目的就這麼簡單。以蘇笛音那表面溫柔賢淑,實則心高氣傲的性子,就算她真的想要面膏,也會讓下人來拿,又怎麼會爲了一盒面膏,親自過來,還坐在蘇笙和身邊跟她閒聊半天?
雖然不清楚蘇笛音的目的,但是蘇笙和現在也不怕她有什麼陰謀詭計,反正她也已經試驗過了,她的藥,效果很好。
至於張之廣,他最好不要來惹她,不然有的她受的。
而蘇簫樂……蘇笙和冷笑了一聲,招呼劉青草過來,讓她下次去給蘇簫樂送面霜的時候,給楊梅也帶上一盒。
沈氏第二天去了劉御史府上,見着劉夫人了,有些尷尬的說了蘇笙和的衣服不小心被蘇簫樂弄壞了的事情。劉夫人從相看小宴上回來,就聽說了蘇簫樂搶了蘇笙和的衣服,這會一聽衣服被弄壞了,氣得對沈氏就是一通冷嘲熱諷的挖苦。
沈氏心裡憋屈,面上難堪,口裡還得不斷的賠禮。
從劉御史府上出來,她更恨蘇笙和了。
蘇簫樂在家裡禁足了幾天,臉上的斑也幾乎要淡得看不見了。看起來蘇笙和還真的沒有騙她,而且效果還比蘇笙和自己估計的要好。
這天中午吃了飯,蘇簫樂又聽說喬老夫人派春花去了蘇笙和那裡取薰香,似乎蘇笙和做的薰香對喬老夫人很有效果,自從用過了之後,日日安眠,這不,用完了。
蘇簫樂真是氣得不行,可是眼下在禁足中,又不能拿蘇笙和怎麼樣,只是在心裡祈禱張之廣能幹點,早點去找蘇笙和的麻煩。
她這整天都在火頭上,嘴裡也冒了泡,更是讓她吃飯都吃不下,只得每天都喝菊花茶下火。
這天晚上,她洗了臉,還沒來記得擦面膏,忽的覺得臉上有些刺痛。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只當是因爲上火所以臉上生了痘,擦了面霜就睡下了。只是睡到半夜,臉上卻疼得她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一摸鼻子,竟摸到了一手的血。
蘇簫樂嚇得大叫了起來,丫鬟們滿起身點上燈,在燈亮了的一瞬間,所有丫鬟都嚇呆了,最後還是石榴最先反應了過來,立刻就去倒水給蘇簫樂洗臉。
“鏡子!鏡子!我的臉!”蘇簫樂臉上疼痛難忍,一看手心卻也不是血,而是暗黃色的膿液。這讓蘇簫樂心裡越發的驚恐,不曉得自己的臉到底成什麼樣子了。
楊梅有些不忍心的把鏡子遞了過去。蘇簫樂拿過來一看,白眼一翻,直接昏厥了過來。
她的臉上,從額頭到下巴,還有兩邊的臉頰上,都長滿了指頭大小的膿包,此刻正往外面流着膿液。
沒一會蘇笛音和沈氏都趕來了,連帶着劉大夫和周大夫也被從睡夢裡叫醒了。
蘇簫樂也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躺在牀上哭得厲害。只是眼淚和膿液混在了一起,幾乎是把她的眼睛都糊住
了。那膿液很多,不停的流着,石榴和楊梅一直在旁邊擦,可是根本擦不乾淨,沒一會就又流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沈氏也慌張了,“劉大夫!周大夫!你們看看啊!瑟兒的臉怎麼會這樣?”
“夫人不要慌,”劉大夫沉靜的開口,“讓我先去把把脈。”
兩位大夫上前,一個把脈,一個檢查蘇蕭瑟的臉。
把脈這短短的時間裡,蘇簫樂臉上的膿液又污了兩張帕子,根本來不及搓洗,直接就丟進了痰盂了。
“這似乎是中毒了啊!”周大夫先下了判斷。
劉大夫診脈結束,也點了點頭:“沒錯,是中毒了。”
沈氏頓時震怒:“到底是誰!竟然給瑟兒下毒!”
“現在先不要追究下毒的事情,”蘇笛音皺着眉,“兩位大夫,不知道簫樂這臉,有什麼法子可以治好?”
兩位大夫一起皺起了眉。
“這個不知道病因,也不知道是什麼毒,所以還要讓我們再診斷診斷……”
“娘,姐姐……”蘇簫樂更是哭得死去活來,“我的臉還能不能好?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沈氏的心裡滿是心疼。她坐在蘇簫樂的牀邊,眼裡也含着眼淚:“瑟兒不要怕,娘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臉的。”
蘇笛音眉頭緊鎖,她叫過石榴,詢問白天的時候蘇簫樂都吃過什麼。
蘇志鶴也匆匆的趕了來,一件蘇簫樂的臉,也是大吃一驚:“簫樂的臉怎麼了?怎麼會如此?”
已經詢問了幾個丫鬟的蘇笛音冷靜的回答:“我看,怕是姐姐送給簫樂的面霜的問題。”
說到蘇笙和,蘇志鶴立刻就是一愣:“爲何這麼說?”
“因爲這幾日簫樂都禁足在家裡,飯菜都是石榴和楊梅從廚房裡拿過來的。石榴和楊梅對簫樂自然是忠心耿耿的也不可能會在飯菜裡下毒。更重要的是,簫樂剩下的飯菜,都是石榴和楊梅分食的,所以不可能在飯菜裡下毒。而簫樂臉上的這些膿包,只在臉上長,連脖子都沒都有。我問過了,因爲簫樂臉上長斑的關係,姐姐送過來的面霜,簫樂只擦了臉,所以只有臉上長了這些膿包。”
聽到蘇笛音這麼說,閉着眼睛的蘇簫樂立刻亂罵了起來:“蘇笙和你這野種!我要把你千刀萬剮!讓你生不如死!” 蘇志鶴的臉一沉,立刻怒斥:“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沈氏立刻暗地裡掐了蘇簫樂一把。
蘇簫樂閉了嘴,眼淚卻流的更兇了。
蘇志鶴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才沉聲開口:“去把笙和叫來!”
沒一會,睡眼惺忪的蘇笙和就來了。
她披着一件老舊的棉衣,光腳穿着鞋,頭髮也隨意的披散着,一進門就不滿的嘟囔着:“大半夜叫我到簫樂的房間裡來幹嘛?”一擡頭看到滿屋子的人,她一愣,“大家都在,怎麼了?是簫樂出了什麼事嗎?”
“蘇笙和你這……你,你,是不是你!”蘇簫樂也沒敢再罵野種,只是閉着眼狂吼,“是不是你給我下毒了?”
蘇笙和這纔看到蘇簫樂的臉,立刻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情不自禁的後退了
一步:“天啦,簫樂你怎麼了?”
“你還有臉問!”沈氏的臉沉得都能滴得出水來了,“笙和,簫樂好歹是你的妹妹,就算你們平日裡素有嫌隙,也不至於下這樣的狠手吧!”
“我?”蘇笙和吃驚的睜大了眼睛,“你們說我?我沒有啊?”
她有些慌亂的搖着頭:“這些天簫樂不是一直在禁足嗎?我也都沒有出門……我沒有給簫樂下毒啊!”
“你不用自己來下毒,”蘇笛音面無表情的開口,“應該是在給簫樂的面霜裡下毒的。”
這下蘇笙和的腦袋都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這整個府裡的下人,包括三姨娘和四姨娘,箏雲和蘇鈴,還有笛音你不都在用我的面霜,我怎麼可能在面霜裡下毒!”
“只怕我們用的跟簫樂用的不一樣吧?”蘇笛音冷笑了一聲,“你特意在簫樂的面霜裡下毒,我們也誰都不知道吧?”
所有人都把視線集中在了蘇笙和身上。
蘇笙和怔怔看着蘇笛音,好一會才低下頭:“是嗎,原來笛音你是這麼認爲的啊!所以這些天你來找我聊天,說要與我修好關係,也是假的了?”她吸了吸鼻子,“在你心裡,原來我是這樣的一個人。”
蘇志鶴的眉頭微微一皺。
蘇笛音卻是絲毫不爲所動:“那些事情暫且不提。現在簫樂只有臉上長了膿瘡,明顯就是用了你的面霜導致的,你承不承認?”
“爹爹,你也相信嗎?”蘇笙和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扭頭看着蘇志鶴。
不知道怎麼的,看着蘇笙和那充滿的期盼和信任的目光,蘇志鶴竟然覺得有些心虛。他扭過頭,輕咳了一聲:“笙和你做過便是做過,沒做過便是沒做過。”
話一出口,他就莫名的覺得有些耳熟。再一想,卻是想起了秦若思曾經說過的話。
你覺得她是你的女兒,她便是你的女兒;你若是覺得她不是你的女兒,那她就不是你的女兒。
蘇志鶴心裡又是一怔。
蘇笙和的眼裡卻露出了幾分失望。她咬了咬嘴脣,低着頭,語氣裡帶着濃濃的哭腔:“我知道了……本來也沒指望爹爹會幫我出頭……你們若是非要把這事賴在我的頭上,我也無法辯駁……”
蘇笛音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沈氏的眼睛立刻就是一亮:“這麼說你是承認你下毒了?”
“相爺,夫人,”一個聲音怯生生的響了起來,“大小姐沒有下毒。”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卻發現說話的人竟然是楊梅。
沈氏的臉頓時又冷了下去:“你怎麼這麼肯定。”
“因爲,因爲大小姐每次送來的面霜都是兩盒,一盒是給我的,一盒是給三小姐的,”楊梅鼓起勇氣開口,“因爲兩盒都是一樣的,所以我都是隨便挑的一盒給三小姐。如果面霜裡真的有毒的話,我也應該中毒了。”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蘇笙和卻在一邊小聲的抽泣着。
蘇志鶴頓覺心裡有些不自在,一抹自己身上帶着手絹,立刻掏出來遞給了她。
“謝謝爹爹。”蘇笙和接了過來,哽咽着道了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