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兩個男子,一個叫焦平,一個叫齊廣飛。
我意識到,現在這裡只有四個男人,四個女人,除了田秋秋不見外,還少了另外一名男子,名字應該叫做鄒項龍的。
這人可能是外出打獵了吧,不可能大白天的每個人都呆在營地上,他們也需要弄食物的。
這時候我也不敢打聽,免得露餡。只能偷偷留心了。
那紅毛尤里,一雙狡黠如狐狸一般的目光,仍然不住地探究着我,突然把槍一擡,黑洞洞的槍口對上了我,喝道:“你,根本不是救援人員!”
我心裡一驚,被槍口瞄着,饒是我心理素質了得,也是忍不住背脊發涼的。因爲它是死神的催命符,只要手指輕輕一扣,我就立馬腦袋開花!
這紅毛鬼,難道眼神這麼犀利?!
這時候,我也不能被他輕易嚇住,強自定了定心,一臉駭色地舉起雙手道:“別,別,尤里老兄,你別開玩笑,這槍口不是用來對着自己同志的,您悠着點兒,小心走火呀!”
那劉績,這時也忙來打圓場,對紅毛道:“老大老大,你聽我說,這人是救援隊,是救援隊的。他說了他是的!”
我也裝作很驚慌地解釋起來:“是啊是啊,我就是救援隊,我是來接應大夥兒的呀!你們可千萬要相信我,放鬆點,別對我這麼防備,我還能對你們不利嗎!”
紅毛尤里不爲所動,嘿嘿冷笑,道:“你說你是救援人員,那我問你,怎麼只來了你一個人呢?”
只來我一個人?
你就從這點判斷我是假冒的?這也太多疑了吧。來一個人怎麼了,來一個人就不能是救援隊了?
這點我也早有準備了,爲了騙取這些傢伙們的信任,我早就與我表姐她們編出一套說辭來了,就是要防這些人的質疑的。
我解釋道:“當然不是我一個人了。我們搜救中心,一共派來了三條搜救船,二十一隻救援艇,近兩百多人呢。可畢竟這片海域太大,需要撒網似的分散搜救,這點救援力量,遠遠不足。所以很多時間都是單體行動的。我分配的這隻救援艇上,本來是有三個成員,我們在海邊發現落難者的救生艇後,三人就分成散形向內陸搜救了,而我是一個人找上你們這裡的。”
我這一番解釋,不能說天衣無縫,起碼也不能讓人輕易證錯的,畢竟這聽起來也有模有樣,什麼救援船,扇形搜救都說出來了,我要不是知道自己是編的話,恐怕連我自己都信了。
我明顯看到那幾個男人,尤其是那幾個女人,臉上露出了相信的表情。
可尤里這老狐狸,偏偏還要繼續質疑:“你說你是救援人員,那你再證明給我看看?”
證明給你看,我拿什麼證明?
我都明明白白說了我是救援人員,這難道還不夠證明嗎。誰他媽吃飽了撐的這麼無聊要來假冒救援人員?
好吧,我就是!
不過我不是吃飽撐着,我也不無聊,我是有目的的!
我指了指手臂上的臂章,腆臉笑道:“這位外國朋友,那你認識中文不,看這,這裡寫着‘海上國際搜救中心’,這不就證明給你看了嗎!”
尤里搖了搖頭:“no!no!no!這有點假。那我問你,你若是救援人員,身上肯定有通訊器材吧?不然你怎麼跟基地聯繫?你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他媽有個鬼的通訊器材!
我陪笑道:“這個……我肯定是有的啦,不過現在不在我身邊呢。我們這條救援船,一共就兩個無線電臺,一個船載的,另一個手持的,手持的被我的同事阿兵帶走了,因爲是要分散搜救嘛,也不能拆開來用,所以他想要就給他帶走嘍。這東西,進這山裡用處也不太大,我只負責找到人,然後把你們帶回救援船,自然有救援船的無線電臺與基地船聯繫的。”
我突然想到,我不能總是被動接受質疑,不然遲早要被這隻老狐狸給問露餡,於是我反問了一句:“我說各位呀,你們的反應怎麼這麼激動呢,我又不會害你們,我要不是救援人員,我千辛萬苦跑上來找你們幹什麼呢,這荒山野嶺鳥不拉屎的,平常人他能跑這裡來麼!”
我這麼來一句,倒是讓這些人無法反駁了,連那尤里都一時間無法繼續對我發難。
劉績等人,繼續去勸紅毛,讓他不要多疑激動。
他們好不容易盼來救援,現在把回家的希望,都寄託在我身上了,當然也不希望尤里把我給一槍嘣掉。
爲了把戲演得更逼真,我又偷偷問了那劉績一句——雖然是偷偷的,但聲音大得,卻恰好能讓那紅毛聽到。
我道:“這外國佬怎麼回事呀,他是不是精神失常了?這麼疑神疑鬼的?這個我倒是能理解的,你們在這地方煎熬了兩三個月,很多人都會承受不了環境壓力而精神崩潰,我之前救過的幾拔人中,就有一些心理脆弱的女人,精神出現了嚴重的問題,我找到她們時,她們非常地抗拒我的救助,把我當成了敵人。”
劉績陪了個笑,解釋道:“沒事沒事,我們尤里老大,只是比較謹慎而已,精神是很健康的。你千萬不要擔心!”
我道:“是這樣就好。還有啊,你們怎麼都把槍帶在身上啊,我看着挺害怕的,這一個擦槍走火,可不得了!你們都放鬆點好不好,不必要的時候,就把槍放在安全地方好了。尤其是那位外國朋友,我看他精神那麼激動,他要一個沒忍住,給我來上一槍,我可就冤到他姥姥家了!”
聽到我這樣的對話與表現,那紅毛,果然慢慢鬆開戒備了,其實他也確實從我身上找不到太大的漏洞。
當然,也不是說完全沒有漏洞,而是,他找不到對我懷疑的理由。因爲我都已經說了,我要不是救援人員,我跑上來見他們幹什麼呢?這在邏輯上說不通呀。
不過這人畢竟是心裡有鬼,殺了那麼多人,對我有所戒備與不信任,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