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塊大石頭?”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我一聽,眉毛就擰起來了。
我對田秋秋道:“有多大?擋了路了嗎?你先退到後面,讓我進去看看情況。”
在一個比較寬鬆的路段,我與田秋秋換了身位。
我打着手電往裡爬,田秋秋又在後面跟着,對我道:“看樣子好像很大,估計撬不開。”
我道:“撬不開,我們就繞道走!繞也給它繞過去。”
說着,很快就到了底,見到了田秋秋口中說的那塊擋路的大石頭。
我拿手電筒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靠!
一整面填在眼前,像一塊石牆,整個去路都給攔死了!
果然是夠大!
看來還真的得繞路走了。這東西沒法撬!
我用手抹了抹石頭上的泥土,再一次把眉頭擰成川字。
我知道,有點麻煩了。
這一路挖過來,都還算順利,遇到的,也都是些碎土與小石塊,還從沒見過有這麼大塊的擋路石頭。
這塊大石頭,想都不用想了,撬是肯定無法撬得開的,拿挖掘機還得摳半天,何況我手上現在根本沒有趁手的工具可用。
我回頭對田秋秋道:“撬不了,得改道繞過去。我得看一下怎麼改,你先出去透口氣吧,這裡悶得很。”
田秋秋應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她的工作,一直都在洞底進行,這裡空氣非常不好,她可算是最悶的了。所以恨不得有機會去外面透氣。
我抓起那根槍管,很快就開始幹了起來。
我們掏的這個地洞,是一個直徑大約是六十公分長的圓洞。
理論上說,我們用不着掏那麼大,有個四十多公分,我們就能輕鬆地鑽過去了。
但實際操作起來,卻並不是這樣計算的。
因爲我得運土啊,要來來回回的跑,又要帶着泥土石塊,身體總得要個閃轉騰挪的吧?不然整天在裡面走,悶都能悶死我。
另外有些地方,爲了方便轉身調頭,更是被我掏成一平米寬廣的大空間。每隔七八米,就做一個出來。
我握着鋼管,先往右邊掏,掏出來的泥土,就先往後散一點,散到最近的那個寬大空間去,再剩下的,則往另一邊堆。
我挨着那塊大石頭,掏過去一米多,結果竟發現,還是繞不開,掏不到出路。
這塊大石頭,大得可有點超乎想像了。
就跟沒有邊一樣,我掏得再遠,都躲不掉它。
我沒心情再往下進行了,也許是我掏錯方向了。
試試另一面吧!
我又轉到左邊去,將掏出來泥土,散去右邊。
結果這一掏,又是掏了一米多遠。
前頭方向堵路的那塊大石頭,仍是遠遠掏不到邊。
如此,我想從邊上繞過去的想法,算是泡湯了。
這時候,我心裡也變得有點煩躁起來。
因爲我已經意識到,這要是真繞不過去,這對我和田秋秋來說,意味着什麼!
田秋秋出去透夠了氣,又轉回來了,見我在裡面不停地往外翻土,問道:“樂樂哥,怎麼樣了,哪邊能走?”
我喘了一口氣,回道:“還沒找着呢,再等會吧。”
我頓了頓,又吩咐道:“噢,秋秋,你把我這裡扔出去的泥土,散一些到你身旁那個用來轉身的大空間裡去吧,不然這裡要堆不下了。”
田秋秋道:“不如我運到外面去。”
我道:“先不用,運外面費工夫,又很累人,你幹不了的。先在附近散一散吧,這地洞夠大的,可以散些土,只要留一個能容人鑽過去的空間就行了。至於運不運到外面去,讓我先找到去路再說。否則就是白費勁。”
田秋秋一聽我的語氣,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問道:“樂樂哥,是不是……那塊大石頭堵得太寬,繞不過去啊?”
我一身臭汗,挖石頭挖得手指尖火辣辣疼,本想說句喪氣話,但想了想,還是算了,道:“沒呢,我再往前挖一下看看。你彆着急!”
我狠了狠心,揮動鋼管,繼續往下挖!
我就不信了,這塊破石頭,還大得沒完沒了了!
結果繼續挖進半米多時,又一個打擊擺在我面前。
我已經挖到這條甬道的側壁了。
又是石牆!
這面石牆,好像是跟前面的那塊大石頭,長在一起似的。
難道,是我估算錯誤了?
這條甬道,並不通往地下河?而是到此爲止,以這裡爲盡頭了?
這不應該啊!看地勢,這是一直斜着往下走,而且水也是向裡流的,要是到此就沒有去路了,那些水跑哪去了?
我湊上臉去,拿衣袖,抹了抹那些石面,特別又注意起兩面石牆的銜接處。
有裂縫!
有斷痕!
既然這樣,這就說明,這兩面石牆,並不是天然長在一起的。
那麼邊上的,是這條甬道的洞壁。
那前面這塊呢?
是前天地震時引起的山體坍塌?是巨大的地陷,導致整座山體下沉?然後正巧給堵死在這洞口前?
操他媽的,我有那麼衰嗎?
我不肯相信,又仔細觀察起了那一塊石牆——之前我還以爲是一塊石頭,現在看來,更像是一堵石牆!
然後再用手指摳了摳兩面石牆之間的那條不大的縫隙。
結果發現,越來越符合自己的判斷了。
這個位置,已經不是簡單的泥土坍塌!
而是更爲致命的,山體下沉!
想到這兒,我背上冷汗就流了。
真是要人老命!
如果只是簡單的碎土掩埋,我還能繼續往前挖!
起碼我能挖得動!
而要是整座山體卡在這裡,那簡直就是絕了我的活望啊!
我有多大本事,我還能懟得過一座山頭不成?
而且這還是座石頭山!
就算再多給我一個月的工夫,不吃不喝,我也掏不穿它啊!
我抓了一把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心情已經焦煩到了極點。
這幾天,支撐我意志的,全靠這條給我一絲飄渺希望的生道。
我和田秋秋,把能不能活的注,可都壓在這上面去了。
所以我才拼了命的掏洞,哪怕手掌與膝蓋上的皮,磨掉了一層又一層,還有田秋秋滿手血泡,我們都不在乎。
今天這個希望一旦破滅,那我們……可真的要絕望到底,精神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