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看得已經不忍心起來,這時候她也不害怕了,直接蹲在那母狼身邊,一臉憐憫地觀察着,擡眼央求我道:“樂樂哥,要不,咱們救救它吧。這狼媽媽,太有靈性了!”
我放下幾隻狼崽,也俯身下去,翻了翻母狼的脖子,搖頭道:“沒法救了。已經失血太多了。又是脖子上的致命傷,要是腿上被咬破這樣一個洞,倒還可以包紮。”
可心聽到沒希望,都要掛上哭腔了:“真的沒救嗎,你看它那眼睛,我能感覺到它一點都不想死。看着好可憐……”
我苦笑道:“我也想救活它呀。可你看它,眼看就沒氣了。”
我伸手扯了扯這母狼的一隻後腿,見這後腿的內側,也有一個創口,不過是個老創口,已經差不多癒合了的。上面的牙印很明顯,與身上的其它的新鮮創口的牙印差不多。
我見此,大概也能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對可心道:“肯定是那黑豹子入侵了它的領地,威脅到它的幼崽。你看,它腿上有個舊傷,應該是前幾天,爲了驅趕黑豹,它就與對方打過一架了。結果被咬瘸了腿,沒法自己捕獵,這才偷搶咱們打到的野雞。”
可心點點頭:“嗯。它肯定是偷回來餵它的孩子的,咱之前不該責怪它。”
我道:“那幼崽牙還沒長,現在還沒法吃肉呢。母狼是要自己吃飽了,然後再給幼狼哺奶水。”
可心道:“那還不是一樣,它要不吃飽,它能有奶水喂孩子嗎。”
這……
我將那竹簍倒空,然後去附近薅了一把乾草毛,鋪在竹簍底下,小心地把四隻狼崽放進簍裡去。
可心一直陪着那母狼身邊,陪到它徹底斷了氣。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便扯了扯她:“起來吧,咱們回去了。”
可心站了起來,卻沒有動身,道:“不如咱們葬了它吧?將它拋棄在這裡,以後也不好跟它們的孩子做交待。”
做什麼交待?以後那四隻狼崽,還能找咱們要媽媽不成。
不過我想了想,卻也應該。
這麼有靈性的一隻母狼,確實不該將它這樣拋屍荒野,不然可能回頭就被其他野獸給啃食了。
這時候,我們也已經不忍心再將它當成獵物,當然不可能帶回去食用的。不然以後將那幾只小狼崽養起來,才真的沒法面對呢。我已經決定了,要把它們當成獵狗一樣來培養,肯定會產生感情的。
感情這種東西很奇妙,哪怕是在不同物種之間也可以建立的。如果我和可心不對這隻母狼產生憐憫,那我們肯定會將它帶回去當成一頓肉食,可現在卻萬萬不行了,給我們吃我們也下不了這嘴。
我原地轉了一圈,最後決定了,道:“再把它放回洞裡去吧,讓它永遠長眠其中。外面再用石頭封住。什麼東西也掏不開。”
如果只是簡單挖個坑埋了,那來日估計也難逃被其他野獸刨出來吃掉的命運。
我又重新鑽了一遍狼洞,將母狼的屍體放了進去,然後去附近撬了幾塊大石頭,將洞口完全封死,然後才帶着可心下山。
到了那頭黑豹那裡時,我就把竹簍遞給可心來背,我則把那黑豹給扛走了。
這是我們接下來幾天的食物。
回了河邊,迅速收拾東西,趕回營地去了。
可心一路都在逗弄那幾只小狼崽,看樣子是喜歡得不行。
能喜歡正好!
我心裡有了個主意,對可心道:“你那麼喜歡它們,以後餵養任務就交給你了好不好,一日兩頓,你給包了。”
可心正歡心着呢,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可以啊,以後我就當這幾隻小狼的媽媽了,養大了讓它們全聽我的話。”
我道:“你還別說。你要是跟它們最親近的話,以後它們肯定最聽你的指使。你讓它們往東,它們就絕不往西。”
可心道:“那我讓它們欺負樂樂哥你呢?”
我臉一板:“那它們倒是敢才行!還有,你倒是敢才行!”
可心嘴一撇:“有什麼不敢,以後我一人加四狼,我們還怕你不成!”
我:“呃……那讓你一個人撫養的問題,咱們還是再商量商量吧。”
“你怕了,哈哈!”可心得意地大笑起來,跟着又大搖其頭:“不用商量了,已經很愉快的決定了,你不能反悔!”
……
回到了營地,幾個女人,也都好奇地圍了起來,一起圍觀這幾隻毛茸茸的小狼崽。
一個女人大嚷:“你倆可真是喪心病狂啊,竟把人家的孩子偷回來,要養?”
可心回道:“不帶回來養,它們就沒命了。狼媽媽已經死掉了呢!”跟着,又把事情經過複述了一遍。
幾個女人,聽到那母狼竟然如此聰明懂人性,都是一驚一乍的,懷疑的有之,覺得編故事的也有之。
可心急了,指着地上的豹屍:“就它!就是它把狼媽媽咬死的!狼媽媽爲了保護自己的孩子,跟這個入侵者決鬥,結果沒打過對方……”
我止住她,道:“先別說了,丫頭,你看這狼崽都發抖了,肯定是感覺冷,你快去屋裡,取兩塊兔子皮來,給它們墊上。回頭咱們還得織一個大筐,給它們當窩。”
“對對。原來是冷了,我還當它們怕生呢。”可心聽了,忙起了身,一瘸一瘸地走回屋裡去。
待她拿着兩張兔子皮出來時,田夏夏扯住了她,不解地問道:“心兒,你腿怎麼了,走路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傷着了?”
可心一聽這個,臉倒是不由得紅了,偷偷地瞄了我一眼,要問我怎麼回答。
我頭皮一緊,撓撓頭,倒是很快想到了一個藉口,於是替她答了:“噢,這丫頭沒用,在水邊玩,給摔了一跤,掉水裡去了,腿也給摔疼了。”
這個解釋很完美!
一舉兩得,既可以把可心腿瘸的事掩飾過去,又能解釋我們倆的衣服怎麼是溼的。
可心不滿我把她給說糗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又不得不點頭道:“是呀是呀,河邊真是太滑了,一不當心就給踩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