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上沒有人,很乾淨,只有兩條救生艇在海灣裡停泊着。
這裡,是沒法直接看到樹林裡的營地的。也不知道那些人現在在幹什麼,這個時間點,該是準備晚飯的時候,也不見在海邊活動。
壓着好奇心,把船停好,然後卸貨,女人們拿竹簍的拿竹簍,拎揹包的拎揹包,我則將兩個攜行袋一甩,甩上肩去,扛着就走。
循着熟悉的小路,穿進樹林,很快見到那些同樣熟悉的竹屋。
這幾間竹屋,當初還是我組織搭建的,現在已經有些改觀,舊了許多,也添了許多東西,但大致還是原來那個樣貌。
只是這營地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也沒有一點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呀?
人呢?
都哪去了?
也沒有人守營地,難道個個都跑山上去打獵麼?
我心裡越發好奇。
當看到那個已經熄滅已久的火堆後,我終於感覺到問題不太好了!
這火堆。
一看就像熄滅好多天的樣子!
難道,她們棄營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我的頭皮就炸了起來。
我的老天的!
一開始就懷着興奮心情跑在前頭的田秋秋,這時呆呆地站在營地中心,雙目茫然地四處搜索着,最後看到我,吶吶地說了句:“樂樂哥,這裡……好像沒有人啊。”
“嗯!”我當然也看到了,要有人,早就奔出來迎接我了。
我把肩上的行李,擱下地,然後也走了上去。
整個營地,還保留着很明顯的活動痕跡。踩出很熟的路徑,堆着新鮮的乾柴火,還有兩張還沒風乾的獸皮。
這些,都足以證明,這最近的這段時間,這裡還是有人居住着的。
但就是,田夏夏和趙衝那些人呢?怎麼平白無故找不着一個人影?
田秋秋滿懷興奮的要見姐姐,結果鬧了這麼一出,連個人影都找不着,不由得感覺心裡憋屈,癟着嘴,就想哭出來,對我道:“樂樂哥,她們……她們是不是,已經離開這裡了?”
“先別瞎想,”我拍了拍她肩膀作撫慰,道:“也許是上山去了,我會找到她們的。這情形,並不像是遷徙離開的模樣,你看還有東西他們都沒收拾走呢。”
雖然這樣說着,但我心裡也是虛的。這兒雖然掛着兩張獸皮,但是其他一些多餘的生活用具,卻並沒發現有什麼。
難道,真的已經遷徙走了?
還好,蘇舞的一聲叫喚,推翻了我這個猜測。
這時候,已經進了竹屋裡尋找的蘇舞,突然叫喚了一聲:“樂樂,你快來,這裡有個人!”
我、田秋秋和我表姐一聽,飛跑着闖進那間最大的竹屋裡去。
這間竹屋,當初是我搭建來專門給幾個女人用的。
進到去,一看。
竹屋的竹牀上,正躺着一具模糊乾瘦的身影。
因爲籬笆牆做得太密封了,光線投射不足,又是下午時分,所以這人具體是誰,還沒法立即相認。
我表姐倒是機靈,解下揹包,就掏出一隻手電筒來,打亮照了上去。
等照到那臉一看,我和蘇舞,兩個熟知這裡人員的人,就同時驚呼了一聲:“李姐!”
沒錯,這個女人,是李玲!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跟我表姐有點像,熱情又挺八卦的。
可見她閉目仰臉地躺在牀上,手腳乾癟,臉容乾瘦無光,完全就沒有健康人的顏色,她現在是死是活,都讓人不敢確定了。
怎麼回事,她好像是給餓得沒飯吃的樣子?
我湊了上去,摸了摸她手臂,還有些暖和着,沒有死。
又伸指去探她鼻息,也都還有。但是已經十分微弱,若有若無,時急時緩,隨時都要斷掉的樣子。
她,快不行了!!!
我輕輕地搖了下她,呼喚道:“李姐?李姐?”
沒有反應,完全就是一副昏死過去的樣子。
蘇舞不甘心,也上來呼喚了一陣,仍是一樣沒有效果。
我扯了下一旁發呆的田秋秋,道:“秋兒,先別多心。你經驗多,去給看看她吧,我感覺她快要不行了。”
田秋秋一臉焦色,聞言卻沒有拒絕,伏了下去,給李玲仔細作起檢查來。
看了一頓時間,她才站起身來,一臉憂色地對我搖起頭:“她看起來是活不成了。她身上有多處瘀傷,看樣子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還有久經飢餓,沒有熱量補充,連各種器官都已經衰竭到極點了,除非是有現代醫療救治,我們怕是救不了。”
“怎麼會受內傷?”我接過我表姐的手電筒,也翻開李玲的衣服,仔細看了一下。
那好幾處明晰可見的瘀黑,讓人看了不禁惻隱。
撞的?受野物襲擊?還是人打的?
“難道是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我撓起了頭,心裡有些焦躁。
那究竟是發生什麼了呢?
現在田夏夏、可心、趙衝、馬旺、還有另外兩個女人,都不見了。卻留了一個垂死不治的李玲在這裡!
他們不至於這麼狠心,拋下個病人,自己走了吧?
難道是救援隊來接他們走了?
這也不像!
救援隊更不可能丟下一個病人不要,只把其他人接走。就算是具屍體,也得將她帶回家埋葬吧!
幾個女人,這時眼巴巴的看着我,等我拿主意。
我一時間還沒有頭緒,給蘇舞道:“去拿一塊帆布,給李姐蓋一下身子保暖,我們儘量使她清醒過來,然後問一下情況。”
蘇舞轉身出去了。
我又問田秋秋:“她真的沒法救了嗎?要是喂她一些東西,能不能給她延一下性命?”
田秋秋很謹慎地思考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她現在都沒有意識,進不了食的。而且,還伴有許多併發症。”
我心裡有些難過,畢竟是曾經一起落難的同伴,落到這步田地,讓人無論如何都不想接受。
我不忍多看,出了屋子,在這營地前前後後都走了一圈,想找些蛛絲馬跡。
現在,不僅是李玲奄奄一息,可心和田夏夏沒有蹤影,也令人揪心之極。
一圈下來,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回來後,我對幾個女人道:“這樣吧。現在天還亮,我進山裡去走一趟,她們可能進了山也說不準,你們留在這看護李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