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鳶瞭然,這哪裡是請自己上船觀光啊,明明是把自己當槍使,去氣人了!
這個臨四兒,看着口花花沒什麼城府,實際上比那個申屠翔,不知道黑了多少啊!
面色不改,夜初鳶啓脣,剛想拒絕。
她可不想?這趟渾水,更何況船上還有申屠家的人。
經過之前涂月的反應,夜初鳶大致能猜出涂月與申屠家,有極深的關係。
涂月雖然答應了自己,不會再暴露什麼,可難保船上申屠家的人,不會發現涂月有什麼不對。
夜初鳶不想賭。
她還有更重要,更迫切的事情要做。
“不必了。”
夜初鳶在華服公子失望的眼神中,拒絕道:“看公子這飛船之前的速度,也知道你們應該是有要事在身,我只是在附近遊玩,若是拖延你們的腳步,我心裡只會過意不去。”
“眼裡不錯嘛,居然能猜到我們有急事?”
華服公子忍不住多看了夜初鳶兩眼,恨不得在這張臉上找出兩朵小花來。
可惜這張小臉好看是好看,卻一點表情都沒有,就跟沒有魂的死物殼子,沒有靈氣的寶貝一樣,無趣的很。
華服公子有些遺憾。
若是這張小臉多些生氣,那就真是畫龍點睛的一筆。
真要是有那麼一刻,她該多好看啊?
華服公子心中陡然一凜,自己亂想些什麼呢?
不過是個鄉野女子罷了。
“看你是第一次來神息之巔遊玩?我覺得你應該上船,跟我們一起走。”
心裡警告自己這只是個鄉野女子的華服公子,嘴裡說的話,卻是大大的違心,“我們待會啊,要去參加一場盛會,精彩得很呢!保證你大開眼界,比在這附近看樹枝,要……”
“臨寺。”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從樓船最上層響起,“莫要胡鬧,該走了。”
被稱作“臨寺”的華服公子,一聽到這聲音,哪裡還有剛纔對申屠翔的桀驁?
立刻化爲乖乖兔,朝着那邊嬉笑道:“知道了大哥,我跟這位姑娘道個別。”
“看來這次是有緣無分了。”
臨寺很遺憾,一雙眼睛“幽怨”的在夜初鳶臉上掃來掃去,見夜初鳶一點改口的意思都沒有,才放棄,嘆了口氣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下次要是見面,姑娘你就信了我,跟我到處逛逛唄?”
“登徒浪子,就你這德行,不把人家姑娘嚇壞就算不錯了,還在想些什麼呢?”
後方,又響起一道女聲,嗤笑不已,然而語氣中的嫌棄,卻不是針對臨寺,而是針對夜初鳶。
夜初鳶感覺有道刺刺的視線朝自己投來,她一掀眼皮,卻因爲甲板高了自己半米,沒法看到另一邊到底是何人諷刺自己。
有些看似善緣,和和氣氣的相遇,實際上在細節部分,就已經將界限劃分開了。
反倒是一些看起來不怎麼良善的,倒是會一言不合祭出不知多珍貴的寶貝,把一艘大船都給丟上天,轉過頭安安分分落在自己跟前,一本正經的說還欠她大半條命。
——然而這個歸根結底也是孽緣。
緣分這事,太不好說。
紛亂的思緒轉瞬即逝,夜初鳶回過神,對還在幽怨看着她的臨寺,禮貌而疏離的笑了笑:“公子走好。”
臨寺滿臉失望。
連句敷衍的“好”都不肯說嗎?
自己表現的難道還不夠好?
不對啊,明明自己已經很平易近人了啊。
哎,果然還是現在的女人難伺候啊。
有緣無分,真是有緣無分。
這時,那個在樓船最上層,一開始就控制飛船停在夜初鳶上邊,並沒有露面的飛船主人,啓動了飛船。
飛船先是以緩慢速度超出飛舟,等到拉開距離後,瞬間化爲一道光,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