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妖聞言,眯起眼。
區區人類,竟敢對自己這麼放肆?
“難道不是嗎?”
魘妖反問:“既然能被隨意打死,想必是簽過賣身契,打死了也不會被追究的奴婢吧?道理上來看,也揪不出什麼問題吧?”
倒是這個少年,反應有些過了吧!
死個人而已。
魘妖對於人類的生死向來沒感覺。
在妖族眼裡的人類,就如同人類眼裡的魂獸,爲了利益,可以隨意弄死,因爲把對方當成了異類,所以不會有太深的感情。
哪怕是對夜初鳶,魘妖也只是有些感激,再加上承諾的責任罷了。
要是夜初鳶死在他面前,他也是不會有任何感覺的,最多幫夜初鳶報仇。
“呵呵……道理上來看……”
少年忽然冷笑,盯着魘妖的眼裡,閃過殺意,“那從道理上來看,區區化形魂獸,也敢來我人類城市,按照律法,小爺就算現在殺了你,也沒人能揪出小爺的錯!”
話音落下,少年手中出現一塊白水晶,剛要發難——
“慢着。”
夜初鳶陡然開口。
少年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對小爺有恩,也僅僅是你,小爺想對誰動手,輪不到你來管!”
自己對這女人,態度已經夠好了,她莫不是以爲自己欠了她的人情,就能對自己爲所欲爲,隨便管了?
然而——
“管個屁。”
夜初鳶忽然開口,一掃少年與魘妖,冷淡道:“要吵要打就給我滾出去。”
一點小事,就要打要殺,在她邊上跟鴨子似的嘎嘎叫,本人不嫌吵,她還嫌呢!
魘妖聽到夜初鳶的冷喝聲,不知怎麼,忽然收了一身氣焰,沒說話。
少年一臉錯愕盯着夜初鳶,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會被夜初鳶嫌棄,還罵了!
這時,就見夜初鳶拿出一個空的陶瓷罐,和一張術符。
她撕開術符隨手扔進了坑裡。
下一秒,坑中屍體燒起熊熊火焰,而且火焰彷彿有靈性一般,沒有去燒神息之巔。
不過十幾秒,屍體化爲灰燼,夜初鳶魂力一卷,將骨灰放進罐子裡,蓋上蓋子,隨手扔給魘妖。
“今晚先放在空屋裡,等明天讓月兒找找靈木之域的墓地。”
夜初鳶說着,一指地上的大坑,與邊上亂七八糟的花盆、石磚,又道:“把這裡也處理一下,隨你怎麼弄。”
說完,夜初鳶朝門外走去,似乎因爲剛纔魘妖與少年的爭吵,所以煩了他們,不想跟他們待在一個屋子裡。
魘妖自然是照做。
少年竟然也沒再找魘妖麻煩,而是三步做兩步,跟上夜初鳶走出大門,忽然開口:“我叫白陵幽。”
夜初鳶腳步一頓,盯着他看了兩秒。
“你成功了?”夜初鳶問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白陵幽卻好像聽懂了一樣,點頭道:“那當然!不然你以爲,小爺是怎麼從聖天域到靈木之域的?”
煤球在旁邊就跟聽天書一樣。
什麼成功了?
主人跟這個傢伙,難不成有什麼小秘密?!
“厲害。”
夜初鳶點點頭,繼續朝外走,似乎在這附近散步。
白陵幽繼續跟着,一直沒說話。
走了一段路後,白陵幽語氣有些複雜道:“你人不錯。”
夜初鳶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她知道白陵幽指的是什麼。
在白陵幽跟魘妖爲了那侍妾屍體吵架時,她卻默默幫那侍妾收屍。
所以,白陵幽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先前一時熱血爲侍妾“出頭”,卻連給侍妾一個入土爲安,這樣的小事都沒做,仔細想想感覺有些可笑。
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好跟魘妖吵架的?
魘妖對侍妾的事,是不聞不問,還沒感覺。
而他,雖然做了些事,卻沒有做一件真正有用的事。
他跟魘妖,半斤八兩,所以沒什麼好吵的。
比起夜初鳶,他確實差點了。
不然也不會被夜初鳶罵了,還不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