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九百字大章~】
說完這話,白家家主看起來蒼老了幾分。
夜初鳶忽道:“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白家家主一愣,隨即苦笑。
自己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真是白活了啊。
“現在去麼?”白家家主話鋒一轉。
“嗯。”
夜初鳶不想有什麼變故發生。
白家家主微微點頭。
這一瞬,權慕夜直接撕開空間裂縫,將白家家主一卷,抱着夜初鳶,三人進入空間裂縫。
下方,一片安靜。
“這……什麼情況?”
暗水寒有些摸不着頭腦,“我兒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其他人:“……”我們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啊!
“現在該怎麼做?”
白澤也有些迷茫了,他看向暗蕭。
好在薑還是老的辣,暗蕭立刻揚聲對白家與天上天等道:“白家的人聽着,你們家主已經放棄爭鬥,你們立刻退出戰圈,當然,你們也可以跟我們一起——把這羣挑事的畜生殺了!”
語氣一頓,暗蕭果斷道:“動手!”
話音剛落,他們這方的人心領神會,對天上天的化形魂獸下死手!
白家那羣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自己這邊好些人的體內,被權慕夜拔出了怪物一樣的東西,清醒之後則是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哪裡不明白,他們當中是有人被悄悄控制了,這場戰鬥,很可能也是被挑撥的!
白家人何等驕傲?
他們猜到很可能是天上天的畜生算計他們後,立刻下了死手!
很快,戰事結束,血流成河,白澤他們也沒有停下,而是前往他的府邸那邊,還有另一羣傢伙沒解決呢!
即便是權慕夜與夜初鳶沒有完全出手解決,可他們也有思考與行動的能力。
一切還算井然有序,意料之中。
只是在聖天域白家那裡,卻發生了讓所有人,包括夜初鳶與權慕夜都沒料到的事——
白家,陷入了戰爭!
而發起戰爭的人則是……
“父親?!”
看到人羣之中簇擁的那個熟悉身影,夜初鳶當場愣住。
身穿盔甲指揮的夜銘戰聽到夜初鳶的聲音,還以爲是白家人的詭計,他也不敢回頭,以免中計。
直到權慕夜出手,將所有人壓制,停下戰鬥後。
夜銘戰才察覺不對,扭頭一看,就見到權慕夜與夜初鳶從上空飛了下來,同行的還有白家家主。
夜銘戰沒有見過白家家主,但看過他的畫像,臉色瞬間就冷了。
要不是這人,他的煙縈,怎麼會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不過,夜銘戰也沒有立刻動手,他看情況不同尋常,只得先問自己的寶貝女兒:“初鳶,這是……”
夜初鳶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但隱去了她與權慕夜的身份。
自己的爹要是知道自己是什麼至高神,還不被嚇死?
哪怕白家主也不知道,但憑他的眼力,也是能猜到的。
夜初鳶只說,白家主願意停戰,放出白煙縈,讓他們一家團聚,以後也不再幹涉。
“停戰?放出煙縈?”
夜銘戰半信半疑。
白家主淡淡道:“我說到做到,煙……白煙縈會得到自由的。”
“不必了。”
夜銘戰淡淡道:“停戰的事我應了,至於煙縈……我親自接她就好!”
說罷,夜銘戰忽道:“蘭庭。”
話音剛落,一個蒙着臉的黑衣人出現。
儘管隔着面罩,夜初鳶也能看出他的模樣。
夜初鳶有些激動:“表哥?!”
萬萬沒想到,在天鏡之域一直守護她的夜蘭庭,終於在今日相見!
想到夜蘭庭的遭遇,夜初鳶有些唏噓,也有些難過。
不僅僅是爲了夜蘭庭,也是爲了原來的夜初鳶。
夜蘭庭聽到了夜初鳶的聲音,渾身一震,他朝夜初鳶看去,眼神複雜:“小人……”
話還沒說完,夜蘭庭的後腦勺就遭了夜銘戰的一巴掌。
“什麼小人!你叫夜蘭庭!是我夜家的人,初鳶的表哥!”
夜銘戰道:“再自稱什麼小人不小人的,我當你是侮辱我整個夜家都是奴僕了。”
這小子!
糾正了無數遍,都不曉得改口!
他自稱“小人”,不是在傷他跟夜初鳶的心嗎?!
夜蘭庭一噎:“小……”
第二個字還沒說出口,夜蘭庭就接收到了夜銘戰殺人似的視線,不禁立刻改口道:“我知道錯了。”
夜蘭庭的眼睛紅了,心裡感動,他又看向夜初鳶,道:“表妹,好久不見。”
說完,夜蘭庭摘下面罩,露出了一張英俊的臉龐。
夜初鳶看他的臉完好無損,有些一愣。
夜蘭庭見此,哪裡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立刻解釋道:“表妹,不用擔心我,我用了舅媽留給我的藥,早就沒事了。”
夜初鳶鬆了口氣,心裡一塊大石落下,當初她還以爲夜蘭庭是滿臉傷疤,所以一直躲在暗處。
她忍不住道:“那你爲何一直不見我。”
“這……”
夜蘭庭輕嘆一聲,道:“我怕不好解釋,舅媽一直讓我隱藏身份……”
“所以你就一直藏着?”夜初鳶有些好笑,她這個表哥,有點耿直過頭了吧!
夜蘭庭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傻傻的笑了笑。
能與夜初鳶重逢,又能被她再叫一聲表哥,夜蘭庭已經很滿足了。
這時,夜初鳶又問道:“你爲何會與父親一起?”
“當初你離開去了靈木之域後,我的實力尚且不夠,只能留在天鏡之域,無意中被舅舅的人找到,抓了過去,於是就跟舅舅坦白了我的身份,也說了關於舅媽的事。”
夜蘭庭道:“我從小就是舅媽培養的死士,當初舅媽有十二天干地支作爲守衛,可在那場襲擊中死掉,她又失去記憶,從空間亂流裡穿梭,來到了天鏡之域。”
夜初鳶聽到“穿過空間亂流”這話,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自從與洛聊過後,夜初鳶仔細想了想,涂月也好,楚曉煙楚流楓也好,現在又多了一個她孃親……
空間亂流哪裡是那麼好穿過的?
十有**,都是洛在後頭幫着,就是爲了幫她鋪路,所以這些人才能平安無事的活下來。
“舅媽來到天鏡之域後,雖然失去記憶,卻有本能支撐,她挑中了我作爲死士培養,待到她恢復記憶後,就跟我說了一些事,讓我好好保護你。”
夜蘭庭道:“我被舅舅抓住後,才知道他是夜家的人,這個舅媽還沒跟我提過,想必是怕出問題。”
夜家關係重大,白煙縈即便信任夜蘭庭,也不可能說。
一旁,白家主的表情變得極爲怪異,他看着夜銘戰,差點吹鬍子瞪眼——
好你個夜家!
一千年前害了我白家,一千年後害了我女兒!
夜銘戰察覺到白家主的視線,他不甘示弱的與之對視——
一千年前又不是我夜家先挑事!
一千年後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我是夜家人,與煙縈也是真心相愛的!
白家主被他氣個半死。
一旁,夜蘭庭自然是沒察覺這些,他只是繼續道:“舅媽走前,曾經說過,也許她會被關入聖地,還說‘父親是個好家主,雖然不算好父親,卻也是我父親,不會殺了我,十有**是將我關入聖地,但他知道,我一定會活下來’。”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看向白家主。
尤其是夜銘戰,表情怪異。
白家主表情一變再變,最後冷哼一聲:“她放屁!”
夜銘戰氣道:“煙縈怎麼會那種粗俗的事!你就算是她父親,也不能侮辱她!”
夜初鳶:“……”爹,雖然我也覺得你說的是事實,但這個時候也太肉麻了!
夜蘭庭看氣氛不對,立刻繼續道:“所以舅媽教了我一個開啓聖地入口的方法,結合夜家的秘籍手法,就能同時打開聖地,只可惜舅舅把秘籍給了你,核心手法不能使用,但強行動用不是不行。”
不得不說,不提其他人,夜銘戰確實瞞住了夜初鳶很多事。
比如他當初說自己鍛器經驗十分粗淺,實際上早就學會了一切,但礙於實力無法發揮,乾脆說自己鍛器水平差,然後把秘籍給了夜初鳶,讓她傳承夜家的核心。
“什麼手法?”
夜初鳶聞言,立刻道:“我已經將秘籍學會了。”
夜銘戰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他果然沒看錯他的女兒!
“最後一種。”
夜蘭庭聽到這話,眼前一亮,立刻將開啓聖地的方法說了一遍。
一旁,白家主聽着這些人光明正大的討論怎麼開啓白家聖地,有些無語。
但也沒說什麼。
夜銘戰既然說,他們要親自接白煙縈出來,那就他們去做吧。
自己一個惡人,什麼不做是最好。
很快,夜初鳶大概明白,立刻與夜蘭庭聯手。
下一秒,一扇巨大的白色大門開啓,一個纖瘦的人影從白光中緩緩走出。
夜銘戰紅了眼睛,大步上前,不等那個人站定,就將她摟入懷中:“我來遲了!”
白煙縈與夜初鳶當初在降臨空間時看到的一樣好看。
她抱着夜銘戰,輕輕的笑了:“沒有,你來的剛好,今天我很想見你,比昨天,前天……都要想。”
在聖地枯燥無味等待的這些年裡,白煙縈每天都在思念她的丈夫,她的孩子。
今天的思念,永遠比昨天要濃。
白煙縈淡淡的笑,眼圈微微的紅。
夜初鳶站在遠處,與朝她看來的白煙縈對視,母女之間露出會心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救出白煙縈後,權慕夜察覺到她體內的死氣較濃,想必是這些年來的困境讓她日益衰弱,於是悄悄抽出白煙縈體內的死氣。
這樣一來,白煙縈就能恢復如初,不必擔心被死氣侵蝕身體。
白煙縈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朝權慕夜看去,見到他與夜初鳶手牽着手,大概明白了什麼。
而且,這小子跟水寒很像啊。
白煙縈哭笑不得,這緣分…… Wωω⊙ тtκan⊙ co
她該怎麼說纔好呢?
救下白煙縈,解除夜家與白家的戰事,一家人團聚後,夜初鳶又拉着權慕夜到處跑,做了許多平時沒有做的事。
最後,兩人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秘境中。
這裡,可以說是他們的結緣地。
也是在這裡,他們發生了以往不可能的糾纏。
一切就好像昨日,夜初鳶拉着權慕夜,坐在了山巔上,俯瞰整個秘境,她此刻才知道,原來這個秘境大到無邊。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權慕夜忽然開口。
夜初鳶一愣:“秘境?”
權慕夜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這是我的心臟。”
夜初鳶傻眼:“啊?”
權慕夜淡淡解釋:“兩萬年前,我因爲體質特殊,所以擁有兩顆心臟,爲了活下去,我做了許多事,也留下了不少壞名聲,雖然我自認爲沒做什麼壞事,但在你心裡我是個壞人。”
“你與我見面的第一刻,就挖了我的第二心臟。”權慕夜道。
夜初鳶瞪大眼睛:“我以前……那麼暴力嗎?”
只憑傳聞,一見面就殺人?
可權慕夜說的似乎是真的。
在這個秘境裡,她留下的幻影便是挖心的手法,再加上她認主這個秘境時,就是融合了一顆心臟。
現在想想,那句秘境裡留下的,關於夜蘭花的“預言”,似乎早已得到了答案。
“當外來客闖入此地,夜蘭花將被隕落的神明摘取,邪魔獲得等候萬年的獻祭,封印破,心臟之源出!邪魔心臟……靜候它的有緣人。”
外來客,便是指的天臨國的那些貴族。
權慕夜當初讓自己採下的花,大約就是夜蘭花。
自己,便是隕落的神明。
權慕夜得到了夜蘭花,便是得到了所謂的“獻祭”,只是用了一種玄而又玄的手法寫了下來。
至於封印破什麼的……
十有**,又是洛與權慕夜他們的算計,爲的就是把這個秘境送給自己,方便自己做事,也算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不然,系統也不會指示自己去認主了。
“你不是暴力,你是在救我。”
這時,權慕夜搖搖頭,道:“我的兩顆心臟相生,卻又互相排斥,我要是想活下來,就必須要挖去一顆心臟,可以我的能力,挖去心臟我就會死掉,而你是光明至高神,別說挖掉我一顆心臟了,就算做出更過分的事,也能救我。”
權慕夜又道:“後來,你就將我的第二心臟,連同當時我們所在的空間,煉化到了一起,成爲一個獨立空間,從那時候開始,你就決定教導我,成爲一個合格的冥王。”
夜初鳶坐在他身旁,靜靜聽着她說着這些遙遠的往事。
死亡神位無法融合進她的身體,她沒了至高神位,似乎以後都無法獲得那時候的記憶。
其實她很喜歡聽權慕夜說起那些事。
自己與他的事。
若是能知道全部,就能更好了。
夜初鳶有些遺憾。
一旁,權慕夜似乎看出了什麼,忽道:“現在後悔了?”
夜初鳶搖搖頭,道:“怎麼能說是後悔?”
頓了頓,夜初鳶又道:“知道我爲什麼拉着你到處胡鬧嗎?”
權慕夜一頓,似乎明白夜初鳶的意思,沒有說話。
夜初鳶卻直視着他,輕聲道:“權慕夜——現在應該叫你冥王了,你該回冥界了。”
“我……”權慕夜想說什麼。
夜初鳶卻打斷了他:“沒了你的這些年,冥界有多亂,想必你也清楚,就連魘木都能將冥界開個口子離開,誰知道冥界現在變成了什麼樣?你都說了,我當初特地教導你,幫助你成爲一個合格的冥王,想必你也該清楚,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權慕夜沉默。
他還想……再陪陪她。
夜初鳶當然也不捨得權慕夜,忍不住伸手用力抱住了這個男人,忽然揚起下巴狠狠吻住了他。
她是女孩子又怎麼樣?
權慕夜是她的男人!
她想這麼做,那就這麼做了。
權慕夜扣住了夜初鳶的後腦勺,兩人交換着對方的氣息,溫度。
直到許久之後,兩人在氣喘吁吁的停下。
夜初鳶抱着權慕夜,道:“你得相信我,我會很快去見你的。”
頓了頓,夜初鳶眯起眼笑了:“我是誰啊?夜初鳶啊!還是以前的光明至高神啊!我想成神,還不簡單?你去冥界等着我,我很快就會找你,到時候你可別轉而去找了什麼漂亮女鬼勾三搭四,我不會……唔!”
夜初鳶話沒說完,就被權慕夜堵住了嘴脣。
許久之後,兩人脣分,權慕夜直視夜初鳶的眼瞳,認真道:“我是你一個人的。”
“我也是你一個人的。”夜初鳶認真迴應。
“我會等你。”權慕夜加重了聲音:“無論多久!”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夜初鳶笑了笑,眼圈微紅道:“因爲我……會很想你啊。”
頓了頓,夜初鳶又抱緊了權慕夜,“走吧,別婆婆媽媽,我怕我捨不得了。”
“捨不得最好。”權慕夜道。
“嘴貧。”
夜初鳶忍不住笑了,她朝權慕夜揮動小拳頭,道:“別小看我!不就是成神嗎?很快就好了!給我去冥界好好等着,也給我認真做事,不許不務正業,我可不想去了冥界,看到的你是一團糟的樣子!”
權慕夜看着她堅強的模樣,視線定格在她微紅的眼圈,低頭又吻了吻她,輕聲應道:“好。”
……
三年後。
三年前的那場大戰後,五大天域再次洗牌,例如靈木之域,第一家族雖然是臨家,可域主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女子,沒有人能找得到她。
有人曾傳言,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外域裡,曾經見過那個女子,身旁跟着另一名實力強橫的女子,兩人關係親暱,十分和睦,到處遊山玩水,快活得很。
還有聖天域,一樣有極大的變化。
原本一千年前成爲歷史,被人遺忘的夜家再次崛起,高調入駐聖天域。
儘管夜家不如曾經,卻在新一代家主的勵精圖治下,成爲了與白家不相上下的龐然大物。
兩家每次見面,似乎火氣都很大,但莫名其妙每次過年都要聚到一起。
有人傳言,夜家家主其實是白家家主的女婿,所以每年都會帶妻子“回孃家”,這也是爲什麼夜家與白家過年會聚到一起的原因。
當然了,也有人嗤之以鼻,說這兩個死對頭怎麼可能結親?除非是兩家家主腦子被驢踢了!
只是不知道爲何,說出這話的人,第二天就被鬧市一隊失控的驢子踢的滿頭包。
這事至今都是個未解之謎。
今日今時。
聖天域,夜家。
被人認爲腦子被驢踢了的夜家白家兩位家主,加上兩家不少嫡系子弟,還有一些熟悉面孔……
花槿涂月、楚曉煙、楚流楓、煤球、魘妖、白陵幽、黎柒百若妝、黎卿、宋晴等等……
他們齊聚在夜家,緊張的看着夜家後山。
後山之上風雲流轉,烏雲壓境,天地異象叢生。
“小姐……真的是要突破成神了?”花槿有些緊張。
一旁,涂月拉着她的手,點頭道:“別擔心,小姐會成功的。”
“那是!初鳶姐姐怎麼會失敗!”楚曉煙立刻接口。
楚流楓淡定點頭。
魘妖嗤笑一聲:“她本來就是神!”
全然一副迷弟的樣子。
夜初鳶知道自己是光明至高神後,也告訴了魘妖。
她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但魘妖等了她兩萬年,她沒理由要瞞着魘妖。
更何況,當初是她說好的要教導魘妖成爲一個性格良善的生靈,最後是她失言,她虧欠魘妖的太多。
魘妖第一次聽說夜初鳶是光明至高神後,立刻否定,然後消失無蹤。
過了幾天後,魘妖又出現,把夜初鳶罵了一頓。
大意是什麼你是光明至高神嗎?你耍我玩嗎?別鬧了!
罵完就消失了。
可又過了幾天,魘妖再次出現,對着夜初鳶又罵了一頓,可這次有些不一樣,他是邊哭邊罵。
大意是你這個沒良心的!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我還以爲你死掉了!可你居然真的死掉了!我都接受了這個事實,你居然又活過來了!你耍我玩嗎?你想氣死我吧!
罵完又消失了。
再過幾天,魘妖又又又出現了,這次不罵人了,只是臭着臉跟夜初鳶說了一大堆。
大意是你欠我兩萬年的青春!這次你要是再一個人悄無聲息的跑了,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魘妖留下來了。
沒過幾天,魘妖的臭臉消失了,每次看着夜初鳶,看着看着就傻呵呵的笑了,全然沒了以前高冷的樣子。
旁人看了只以爲魘妖是失心瘋了,只有少部分知道真相的人,才清楚魘妖這一路走來是多麼不容易,有這樣的變化,再正常不過。
“哼,我主人厲害着呢!待會成神也是分分鐘的事!”
這時,人羣的……下方——
沒錯就是還是一個小毛球的煤球,他得意的哼哼。
這時,花槿將他抱了起來,放到自己頭上,道:“那你待會可要看清楚一點啊。”
煤球有些不好意思:“謝謝啦。”
說話間,煤球看了眼涂月。
涂月正滿臉羨慕的看着他。
煤球:“……”你到底在想什麼啊!爭氣點行不行!
“就是就是!女魔頭厲害着呢!”
人羣中,浩子等人也是對夜初鳶很有信心。
不過這話剛說完,就被宋晴她們揍了一頓——
蠢豬!
當着這麼多大佬面前叫夜初鳶這個外號,不想活了是嗎?!
看到宋晴他們揍了浩子一頓,一雙黃金瞳才收回視線。
白陵幽鼓着臉哼哼一聲,揍得好!揍得妙!
這幫小子,說得好像跟他姐很親一樣!
他姐就他一個弟弟好不好?
白陵幽翻着白眼,然後得意的去看夜初鳶,他對夜初鳶可是信心十足——
怎麼說夜初鳶也是跟他一樣……呃,比他厲害一點點,就一點點的天才!
不就是成神嗎?
那是當然行的啊!
白陵幽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拳頭卻還是握緊了,暴露了他的緊張。
聽着小輩們的打鬧,夜銘戰啞然失笑,他又有些擔憂的看向後山的方向。
在三年的溫養修煉後,他雖然修煉時間太晚,可好在有夜家的資源支撐,現在早已是魂帝。
以他的目力,自然是看得到,後山山巔之上,有個纖瘦的身影盤膝而坐,似乎在醞釀沉澱什麼,只等最後瞬間爆發,引發質變!
那個人,不是夜初鳶又是誰?
他的女兒啊。
夜銘戰有些感慨。
一旁,白煙縈悄悄握住他的手,低聲道:“我們的女兒,不會有事的。”
夜銘戰點點頭,對白煙縈溫柔一笑:“嗯。”
另一邊,白家主看到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冷哼一聲,卻也沒說什麼,他看向後山的眼神,一樣是帶着擔憂。
山巔之上。
夜初鳶感覺時機差不多,立刻開始衝關,一切水到渠成,就在只差一絲,她就要跨過那個坎事——
上方異象四起,雷罰直接降臨!
不同於一般成神魂術師,一道又一道的雷罰。
夜初鳶所面臨的,是直接劈下一百零八道的雷罰!
“我靠!”
“不是吧?!”
“老天沒長眼吧!”
夜家中,一些小輩看到這一幕,瞬間爆了粗口。
大部分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夜初鳶同樣如此,她完全沒遇見過這種情況啊!
可就在這時,她體內忽然多了一股溫暖的力量,好似與她的靈魂、軀殼早已融爲一體,所以平常無法察覺。
在這一瞬間,那股力量爆發,夜初鳶的力量幾乎是以倍數瘋狂增長,外泄出的威壓,竟然直接將那聲勢浩大的雷罰給碾碎!
一瞬之間,水到渠成。
夜初鳶睜開眼,一雙黑金異瞳化爲純正的黃金瞳。
她站起身,喃喃:“原來光明神位不曾消失,它一直……在我的靈魂、軀殼之中!”
說這話時,夜初鳶能感覺到一個微弱幼小的“靈智”,對自己散發出親近與撒嬌的氣息。
光明神位何等高傲與忠誠?
它與夜初鳶同時誕生,只認定夜初鳶這一個主人,哪怕夜初鳶死去,它也不會重歸天地。
即便它是光明法則的唯一神位,它也不屬於天地。
它,屬於夜初鳶。
所以在夜初鳶死後,它將自己分解開,一部分融於夜初鳶的軀殼,一部分融於夜初鳶的靈魂,日日夜夜在呼喚自己缺少的那一半,隔着難以跨越的距離空間,最後在它的堅持不懈下,夜初鳶纔回到了這個世界。
“原來是你在幫忙啊……”
夜初鳶輕輕笑了,“謝謝你。”
這時,她的心中一暖,那是光明神位對她的迴應。
“好了,我們走吧。”
夜初鳶又道:“有個人等這一天很久了,我也等這一天很久了,你陪我,我們一起去看他。”
說完,夜初鳶的身前,空間自動裂開,出現了一扇門,後方是死氣瀰漫。
夜初鳶卻覺得無比熟悉,她跨入那扇門中。
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做的第一個夢的裡場景。
一個黑暗的世界,那兒無日無月無星,只有陰雲壓境。
她的面前,有一條河。
她的腳邊,是大片大片的紅色!
那是一朵朵鮮紅欲滴的曼珠沙華,蔓延至整條河邊,宛若鋪成一條血色的路!
不過這一次,曼珠沙華可不會像夢裡一樣爬到她的背上。
那些都是洛與權慕夜使的障眼法罷了,爲的就是給自己壓力,不然她哪會跟着系統的步伐走?
看着這熟悉的場景,夜初鳶沒有去緬懷什麼,她的注意力,都被河對岸某個身影吸引。
那是她最熟悉,最思念的人。
夜初鳶看着他,遙遙一笑,滿臉驕傲:“看吧!我說我很快就能來找你了!”
下一秒,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人俯身,平時冷峻的臉龐,在此刻竟然顯得有幾分委屈:“可我還是覺得太久了。”
“那我以後,在也不會離開你的身邊了。”
“我也是。”
夜初鳶踮起腳,權慕夜也俯下身,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這一刻,天地間似乎只剩他們兩人。
是最美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