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在大石頭上靠在一起,水老鼠圍到了大石頭邊,發出“吱吱”的叫聲,嚇得華若蘭直抖。
“若蘭,用你的麻沸針。”唐鶯提醒了句,華若蘭“哦”了一聲這才反應了過來,掏出了針飛向了那些水老鼠,沒一會這些水老鼠就一動不動的漂浮在水面上了。
唐鶯眉頭微蹙看着水老鼠,顯得很鎮定,華若蘭已經嚇得臉色蒼白都快說不出話來了,我似乎有些明白金婆婆爲什麼選擇唐鶯做傳人了。
王猛鬆了口氣倒在了大石頭上嘆道:“阿洛,難道他們不給飯吃嗎?這些水老鼠看着都噁心怎麼能吃啊。”
“這裡是關押白苗人的地方,白苗人是寨子的死敵,長老怎麼可能會給飯吃呢。”阿洛說。
“那你們是屬於?”我好奇的問道。
“黑苗人,這個我倒是聽阿孃說過,白苗和黑苗是死敵,但具體什麼原因我就不知道了。”阿洛說。
“蠱有多種形式,白苗人以咒驅動,而黑苗人以蟲驅動,黑苗人的蠱是最古老正宗的,所以白苗人一直窺覷黑苗人的煉蠱秘法,不惜以各種方式想要窺探其奧秘。”金婆婆沉聲道。
“金姐,這蠱到底是什麼都東西?”王猛坐了起來問道。
“蠱以蟲爲首,皿爲底,從字面上就能理解它的含義了,將百蟲置於密封的器皿中,讓它們互相殘殺,剩下獨自存活的便可稱爲蠱,這蠱能害人於不知覺,殺人於無形,非常神秘,不是苗人你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奧秘,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中了蠱。”金婆婆說。
“唉,阿洛啊,你真是白當個苗人了,連金婆婆都比你對蠱瞭解。”王猛嘆道。
我們正說着洞穴裡突然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動靜,我們趕緊收了聲去聽,這聲音像是野獸壓低聲音從喉嚨裡發出的喘息聲。
“阿洛,這水裡除了水老鼠難道還有其他吃人的恐怖怪物?”王猛小聲問。
“可能是旁邊水牢傳來的,這裡的水牢是連通的,在水底用鐵柵欄隔開了。”阿洛說。
阿洛話音剛落洞穴的角落裡突然冒起了水泡,好像是什麼東西在水裡呼吸,我們連大氣也不敢喘呆呆地看着。
“我下去看看,把你燈帽給我。”阿洛說。
王猛從揹包裡掏出了燈帽遞給了阿洛,我們正想提醒他注意水老鼠和這些黑水,可還沒開口阿洛就跳進了水裡。
我們幾個只好緊張的呆在上面了,阿洛憋氣的能力相當強,很長時間都沒出來,這讓我們很擔心。
“小猛子你下去看看。”金婆婆說。
王猛盯着黑水咽
了口唾沫,遲疑不定,看他這樣是不敢下去了,於是我說:“還是我下去吧,我用祝由氣把氣憋在肺裡,可以多堅持一會。”
“也好。”金婆婆點了點頭。
我站起來運了一會祝由氣,然後又長長的吸了一口,這才跳進了水裡,水裡漆黑一片,我尋找着阿洛的蹤跡,很快我就看到了燈帽上微弱的光束在水裡晃動,於是趕緊遊了過去。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這水並不是只有齊腰深,而是我們掉下來的位置水中剛好有一塊大石頭,石頭邊緣下方深入下去足有三五米深。
水底角落巖壁上有個下水道似的圓形洞口,洞口上豎着粗粗的鐵柵欄,洞裡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我拍了拍阿洛,打着手勢問他有什麼發現,阿洛搖了搖頭,就在他搖頭的瞬間燈帽上的光束晃動,我隱約看到了小洞口裡有東西一閃而過,那東西好像是皮膚,呈黃褐色的,就跟鱷魚皮似的。
我示意阿洛不要晃動,阿洛立即會意盯着洞裡了,光束的照射範圍非常有限,我們只能看到一兩米的位置,黑水裡飛絮飄動,夾雜着水老鼠的毛髮,噁心非常。
我們看了一會後阿洛鼓着腮幫子示意要上去換口氣,於是就把帽燈取下來戴我頭上了。
阿洛剛浮上去那洞口裡面突然有一團大黑影出現了,在朝着小洞裡鑽來,它的身形巨大,看着像是硬擠進洞的,我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着,有些愣神,就在我愣神的瞬間,這東西突然衝進了光束的照射範圍,只見一個像是龍頭一樣的頭張大嘴吸着黑水,我明顯感覺到黑水在流動,人都輕微晃起來了,幸好有鐵柵欄擋着,我也沒那麼害怕,於是趕緊調整了下身子。
我穩定了心緒定睛看着這怪物,這怪物的一雙眼睛跟銅鈴似的又大又鼓,頭上覆蓋着褐黃相間的角質鱗片,頭頂還有鋸齒狀的尖刺,張開的嘴非常寬大,猩紅的舌頭和口腔叫人毛骨悚然。
我正看着阿洛突然伸手把我拉着遊了上來,我浮上水面後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那角落裡的水在冒着水泡,出現了一個小漩渦,不過水好像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我和阿洛游回了大石頭上喘着氣,我已經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從他頭部的構造來看應該是一條蜥蜴,從它那頭的大小來看,這是一條起碼跟人一樣大小的大蜥蜴!
我把發現的情況告訴了大家,大家聽後也頗爲吃驚。
“阿洛,苗寨的這些水牢裡還關着大蜥蜴幹嘛?吃……吃人的嗎?”王猛顫聲問道。
阿洛神色十分凝重,時而皺着眉頭,時而又摸摸下巴,過了一會他才說:“那不是大蜥
蜴,那是個人!”
“啊?!”我發出了一聲驚呼,其他人因爲沒親眼看過那蜥蜴的樣子,並沒有覺得多吃驚,而我是親眼看到過它的樣子,那怎麼可能是人,分明就是一條蜥蜴的樣子,那腦袋跟蜥蜴根本沒有區別。
“怎麼會是人?!”我忙問道。
“中了黑苗人的蜥蜴蠱!”阿洛說。
“蠱……蠱能把人變成蜥蜴?”華若蘭臉色慘白問道。
“這是蠱毒的作用。”阿洛眉頭不展道。
我們正說着斜坡上的洞口傳來了環佩叮噹的聲響,擡頭看去只見一個穿着苗族服飾,身上戴着許多銀飾的苗族妙齡少女神色慌張的來到了洞口,擺弄着木柵欄上的大鎖鏈。
這少女五官精緻小巧,很漂亮,看着頂多十四五歲的樣子。
“阿洛哥哥,我來救你了。”這少女發出溫婉甜美的聲音喊道。
阿洛一臉茫然的撓了撓頭問:“你是誰啊?”
“人家來救你你居然不知道人家是誰?”王猛吃驚道。
“我是阿幼朵啊。”這苗族少女道。
“不認識。”阿洛搖了搖頭。
“小時候我貪玩一個人跑後山去了,被蟲子咬了腿都麻了,天色黑了我害怕就哭了,幸好碰到了阿洛哥哥,阿洛哥哥不是你用草藥把我治好了嗎?還送我到了寨子口才回去的,你怎麼都忘了?哎呀,現在來不及解釋了呀,呆會被長老發現你就跑不了了。”阿幼朵急道。
“有這回事?”阿洛恍然若失的想了想。
王猛狠狠拍了阿洛的頭一下,說道:“人家阿洛哥哥前阿洛哥哥後的你倒是應一聲,別管有沒有這回事了,好不容易有個小妹妹冒着風險來救咱們,還坐着幹啥,出去要緊啊!”
我們幾個趕緊跳進水裡游到了斜坡爬到了洞口,阿幼朵緊張的雙手直抖,開了半天才把木柵欄給打開了。
阿幼朵隨後帶着我們打算往寨子裡跑,阿洛停了下來說:“我們得往後山走啊。”
“不行阿洛哥哥,你和你的朋友要是留下來,長老一定會找你們麻煩的,到時候你的朋友就走不了了啊。”阿幼朵急得俏臉通紅。
“還是不行,小安還在長老那呢。”唐鶯說。
“那小孩在長老家裡沒事呢,長老不至於害小孩,你們還是先跑吧。”阿幼朵說。
金婆婆想了想說:“這女孩說的沒錯,咱們先退出苗寨,等……。”金婆婆的話沒說完臉色突然一變,警覺的環顧了下四周,只見樹叢中火光突然四起,一個個苗人都鑽了出來,苗寨長老也緩緩走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