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子低聲的輕喚,感受到用力抵在胸前的小手,赫連煜才驀然驚醒,忙鬆開放在鳳七尋腰間的手,暗惱自己身爲一朝太子,見慣風月無數,美人無雙,如今竟被一個女子迷了魂。他又睇了鳳七尋一眼,不禁暗歎皇宮燕瘦環肥,竟都不及她的傾城之色、芳華絕豔!
“這般蒼白的臉色,莫不是身體還未痊癒?”赫連煜別開眼,僵硬的轉移了話題。
鳳七尋擡手覆上蒼白的面龐,垂眸搖頭,“此事一日未了,七尋寢食難安……”
“我們這就去審問那毒婦,本王倒要看看,偌大的一個雍王府,究竟是誰容不下你!”赫連煜話裡隱者薄怒,連自稱都改成了本王。本是同一個人,如今瞧來偏生多了幾分睥睨天下的凜然。
赫連煜派人傳了鳳桓,和鳳七尋一行數人去了關押周嫫嫫的地牢。結果不出鳳七尋所料,他們剛一踏進陰森潮溼的地牢,就有看守來報,說周嫫嫫昨夜畏罪自盡了。
“死了?”赫連煜皺起了眉頭。
“是,上吊自殺,等小的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斷氣了。”
鳳桓似乎鬆了一口氣,躬身說:“興許是害怕承受酷刑,所以就上吊了。”
赫連煜瞥了放在地上的屍體一眼,一連嫌惡的轉身向外面走去,聲音淡淡傳來,“既然人都死了,這事也就沒辦法追究了,不過本王不希望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是,一定一定!”
鳳桓疊聲回答,急忙跟着赫連煜的腳步走了出去。離開之前,他還不忘表情嚴肅的睨了鳳七尋一眼,冷聲說:“還不走,難不成還想和周嫫嫫道個別?”
“女兒倒是真有此意!”鳳七尋語氣輕鬆的說。
“哼!”鳳桓冷哼一聲,拂袖大步走了出去。
“臻兒。”
“是!”
臻兒領了吩咐,急忙蹲下身體,仔細察看了一番周嫫嫫的屍體。擡屍體的人過來之前,她已經檢驗好一切,站回到了鳳七尋的身邊,滿眼抱怨的說:“小姐,咱們快些出去吧!這地牢怎麼瞧着這麼陰森恐怖呢!”
“走吧。”鳳七尋瞟了一眼擡屍體的守衛,擡腳走上了臺階。
人言偷得浮生半日閒,鳳七尋原是當作笑話來聽的,直到自己歷經人世種種,方體會到於浮光掠影之中,覓一時心境安寧,是多麼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出了地牢之後,赫連煜便同鳳桓一起鑽進了書房,像是又在商討關於太后壽筵的事情。
太后從十三歲封妃,十五歲封后,到成爲如今地位極尊的聖母皇太后,每一年都過生辰,每一次生辰無不是花樣百出。可是再多的花樣也有用盡的一刻,再新鮮的玩意兒亦有厭倦的時候,太后過了數十次的生辰,早就對那些毫無新意的壽筵不感興趣了。
可是今年是六十歲大壽,往年的壽筵可以一切從簡,今年卻不行。這自然是急壞了全權負責的赫連煜——既要控制用度,又不能落了俗套。大操大辦會被朝臣議論不知民間疾苦,畏手畏腳難免會讓聖上以爲難擔重任。
想啊,你連一個壽筵都辦不好,又怎麼能治理好一個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