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鳳霓雲這個外來者成了京城家喻戶曉的人物,也罷,人怕出名豬怕壯,誰叫她與公主鬥毆,皇上沒怪罪反而厚賞,連二皇子都親自登門。
這日清晨,鳳霓雲正吃早餐時鳳伯來了,“小姐,給王府準備的禮物也準備妥當,拜帖也已提前送去。”
“辛苦了鳳伯,我馬上出發。”
鳳霓雲剛說完,蘭子在一旁興高采烈地蹦蹦跳跳,興奮的像只被困籠子已久的鳥兒終於可以放風。
“小姐,我們要出去玩嗎?王府?哪個王府啊?我們回來時可不可以去逛逛街,都說京城繁華,也讓奴婢開開眼。”
鳳霓雲嘴角抽搐,壞笑道:“蘭子,拜託別像個村姑似的給小姐我丟臉,作爲我的貼身丫鬟要大氣懂不懂。”
呃……笑容僵在嘴角,蘭子乖乖閉嘴,垂頭喪氣的退至一旁:“知道了,奴婢一定給小姐長臉。”
大氣與否她不懂,可她幼小的心靈被打擊得千瘡百孔。
見狀,鳳伯與梅子在一旁憋也憋不住笑,家有活寶,萬事不無聊啊!
“好了,啓程吧,過兩天放你們兩天假,隨你們在京城怎麼玩。”鳳霓雲說出此話同時還將一錠銀子給蘭子,“順便給自己買喜歡的胭脂水粉。
“奴婢們天生麗質難自棄,不用抹脂粉。”蘭子一掃剛纔陰霾,驕傲的揚起俏臉,白裡透紅,膚色不錯。
果然跟小姐久了也變得很自信,小姐常說:“女人二十歲之前不用塗脂粉,那叫如花似玉;過了二十五歲不懂保養呵護,那叫慘不忍睹。”
所以二八年華的她們浪費錢在脂粉上還不如多吃點美食,起碼肚子是飽的這就是收穫了。
“別貧了,走吧!”
進京第三日,鳳霓雲初次來到王府,爹和大娘常說,王氏乃京城百年望族,一門出過三個丞相,三品以上官員無數,乃真正的名門,規矩衆多,爹和大娘曾多次囑咐她不可恣意妄爲。
鳳霓雲獨自在京,萬事離不開王府照顧周全,故而對此次拜訪很重視。
“表小姐到了。”
王氏嫁鎮南侯多年無兒無女,又是鳳霓雲嫡母,故而王家稱她表小姐合乎情理。
王家後宅,丫鬟們打了門簾將鳳霓雲請進屋。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高坐上頭,慈眉善目,應當是大娘的母親,鳳霓雲該喚一聲外祖母。
然後是三位舅母,衆位表嫂,表姐表妹。
這架勢,頗有《紅樓夢》中黛玉進賈府的風範呢!
這一大家子人,要多久才能記得清啊!
“叩見外祖母,願外祖母身體康健長命百歲。”鳳霓雲跪在蒲團上行叩拜大禮。
“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禮,快起來,到我跟前來,讓我好生瞧瞧。”王老夫人一向疼愛她,許是自家女兒沒有爲鎮南侯誕下子嗣,而鳳霓雲又是養在自己女兒膝下,所以關係更親。
“謝外祖母!”鳳霓雲獨愛紅衣,緩步上前,行動處不似尋常閨秀弱柳扶風,反而英姿颯爽,步步生風,英氣風華。
“雲表妹果然生得美,瞧瞧,老祖宗愛得不行呢!”一位端莊美婦人誇讚道。
鳳霓雲笑着福了福身:“多謝表嫂誇獎,雲兒不敢當。表嫂纔是絕代風華,年後生下的孩子也定風華絕代呢!”
“哦?雲表妹怎知我……”她羞於說出口,下意識的輕輕撫摸微微隆起的小腹,這護犢情深的樣子及渾身散發的母愛光輝很明顯。
“表嫂自己告訴我的呢!”順着鳳霓雲的視線,衆人恍然大悟一笑,對鳳霓雲的認識也發生微妙的變化。
京城都傳鳳霓雲魯莽無知,兇殘狠辣,三人成虎,流言果然不能信。
“表妹聰慧!”稱呼少了一個字,意義卻大不同,關係更近一步了。
小插曲很快落幕,衆人相處愉快,王老夫人道:“雲兒還未正式拜見衆長輩吧!”
“是,外祖母!”
“雲兒拜見三位舅母,衆表嫂,表姐表妹,雲兒自小長在軍營,若是言語行爲有不周之處還望舅母表嫂和衆姐妹指點,雲兒萬分感謝。”鳳霓雲走到中央一一問好,舉止大方得體,衆人很滿意。
果然是鎮南侯親自教導的,與尋常女子不同。
“你們都退下吧,讓雲兒陪我多說說話。”王老夫人發話了,衆人紛紛退下。
她們並未生出嫉妒之心,都只王老夫人思女心切,必是要詢問王氏在靈州的狀況。
果然,屋內只留王老夫人隨身伺候嬤嬤,老夫人還未開口,鳳霓雲便體貼的娓娓道來:“外祖母許是想念大娘了吧!您放心,大娘在靈州很好,靈州水土雖不如京城養人,不過也是不錯的,大娘是越活越年輕美麗呢!”
“傻丫頭,越變越美麗不成了妖怪。”聽到女兒很好,老夫人開心極了。靈州遙遠,不能時常相見,她甚是思念女兒。
“那也是最美的妖怪!”鳳霓雲嬌笑道,惹得老夫人哈哈大笑。
老夫人一生遂寧,十八歲嫁入王家,育有三兒一女,夫君恩愛,兒子孝順,再沒其他可求,唯一擔心的就是遠嫁的女兒。
幸得鎮南侯正人君子,否則單憑‘無子’一條就會淪爲下堂婦,常伴青燈孤苦一生。
投桃報李,所以老夫人將鳳霓雲似如親外孫女,並偷偷給她備了豐厚嫁妝,除了老嬤嬤無人知曉。
兩人談笑了一下午,老夫人犯困,鳳霓雲伺候她睡了就在院子裡閒逛。
丫鬟說衆表姐妹閨學就要放課了,可以去找她們玩。
鳳霓雲剛到便被一羣姐妹圍在中央,你一言我一語,說話間倒還和和氣氣。
“雲表姐,聽說你長大後要當女侯爺,是真的嗎?”年方十歲的小表妹活潑機靈,對此充滿好奇。
侯爺可是很牛的,雲表姐一個女孩子居然能統領十萬大軍,雲表姐更牛了。
其實不僅小表妹好奇,其他人也很好奇,她們長這麼大,出門的次數很少,說得好聽呢!是富貴之家千金小姐,說難聽了呢!是豢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也難怪她們對鳳霓雲充滿了濃濃的羨慕。
要是她們也能像雲表妹這樣自由自在,讓她們灑多少鮮血都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