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篝火宴會醉酒夜遊遭遇野馬踩踏,傷勢嚴重,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皇帝震怒,下令徹查。
二皇子昏迷不醒,皇后哭倒在牀邊,皇兒啊,誰害你變成這樣啊!
皇后一串一串的哭喊,撕心裂肺,也不知有意無意,句句戳中事實背後真相。
不過也是,皇家狩獵場向來管理嚴格,野獸絕不會再這種地方出沒,因爲這個地方是皇族世家活動場所,個個身份高貴,不能有絲毫損傷。
二皇子酒醉出遊根本是無稽之談,這兒又沒什麼風景。且野馬成羣出動本就不尋常,一系列巧合的事情連在一起,怎能讓人不心生懷疑。
“查,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皇帝雷霆震怒,平日裡皇子們爲太子之位明爭暗鬥,皇帝睜隻眼閉隻眼,但他絕不允許別人在他眼皮底下害人命。
因此,皇帝將懷疑的目光聚焦在幾位皇子身上!
當然,衆皇子心思各異,但皆沒有爲二皇子傷痛。皇家無兄弟,有時候連虛僞的裝作擔憂都不願意。
除了皇后及太醫守着二皇子,衆人皆散去回各自帳中。
對這個結局,君逸宸不甚滿意,怎麼沒踩碎骨頭,聽太醫說休息一兩月就可完全恢復,真是命大啊!
誰也沒想到本次狩獵會是這樣收場,興奮而來,敗興而歸。
回到京中,衆皇子皆夾着尾巴低調做人,生怕不小心成了皇帝的出氣筒,同樣,後宮的女人也如此,不敢招惹脾氣暴躁的皇后。
德妃宮中,午後,德妃在小廚房內素手煮羹湯,宮女在一旁幫忙。
“娘娘的手藝真好,一會兒大皇子定會喜歡的。”
“皇兒從小就喜歡我做的菜,每次都誇讚比御膳房做得好,哪一次不是多吃幾碗米飯呢!”
主僕二人一邊忙碌着,一邊說說笑笑,氣氛溫馨。
當大皇子悄悄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溫暖的畫面,家的溫暖在他心底油然而生,在這冰冷的宮牆內,這一幕多麼難得。
上天垂憐,纔給了他一個善良溫柔的好母親。
“母妃,兒臣給母妃請安!”
“皇兒來了啊!快去洗洗手,你最愛吃的菜都做好了。”
飯桌上,屏退左右,只有他們母子二人。
滿滿一桌,都是他愛吃的,深深吸一口氣,飯菜香飄進肚中,讓人胃口大開。
酒飽飯足之後,宮女端上茶點。
母子連心,德妃自然察覺到兒子今日不太一樣。
“皇兒有心事?”德妃憂心忡忡。
大皇子一言不發,靜待茶涼之後,淺酌一口擱下,說了句:“二弟傷得不輕,估計過年前都沒法好了。”
前言不搭後語,德妃露出疑惑的表情,可當她看清楚兒子眼底萌生的不尋常時,疑惑變爲驚訝,然後變爲釋然。
也對,生在皇家,誰沒有野心。
“皇兒想要那個位置?”只有他們母子二人,德妃便沒過多顧及而是直接到處他的心思。
他沒有答話,但眼眸中的堅定已經給出答案。
大家都是父皇的兒子,他自問不必別人差,而且他乃長子,太子之位爲何要不得?
從前他們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垂涎那位置,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如果生下來便沒有機會也罷,他安安分分生活,但既然他與其他皇子也有同樣的機會,他當然不甘心只做一個閒散王爺。
“既然你決定了,母妃捨去性命也會幫你得到它。”
德妃蘭氏,安樂侯嫡長女,一朝入宮封德妃,寵愛淺薄,但恩情還在。
且安樂侯雖不像鎮南侯一樣手握兵權,但其祖上出過一任宰相,兩任皇后,三任皇太后,其門生遍佈天下,遍佈朝野,所以就算安樂侯已閒賦在家,但號召力還在,連當朝左右兩位丞相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如果大皇子欲奪太子之位也不無可能。
“母妃寫封家書,你明日帶給你外祖父,他看了就會明白。”德妃壓上母家一族爲兒子鋪平道路,奪嫡之路兇險,她也沒有猶豫。
“兒子謝母親大恩!”
他匍匐在地叩謝大恩,好似除了這樣,他什麼也做不了。
“快起來,我們母子榮辱與共!”德妃將他扶起來,抓着他的手很用力,似乎預示自己堅定不移的心。
次日天剛亮,大皇子帶着德妃的家信,懷揣着忐忑赴安樂侯府。
“見過舅舅!”
是德妃之兄長來接待,大皇子一向親和平易近人在平民面前也不擺架子。
當大皇子將德妃家書奉上後卻被告知外祖父不在家中,讓大皇子下次再來。
沒能見到外祖父,大皇子有些遺憾,但不能將心中所想告知舅舅,只得告辭,說改日再來探望外祖父他老人家。
二皇子剛走,安樂侯之子便匆匆往中院去,那白髮蒼蒼的老人家不就是安樂侯嘛!
剛纔說不在家中,看來只是敷衍大皇子罷了。
“見過父親,這是小妹家書。”他雙手將書信奉上。
安樂侯看也不看,冷哼一聲,道:“不必看也知道內容,燒了吧!”
“是!”他遲疑一會兒便遵照父親命令做了。
安樂侯心如明鏡,雖閒賦在家,但對世事洞若觀火。
狩獵場上二皇子受傷,大皇子便請見於他,還帶來女兒的家信,不用多想,必和太子之位有關。
當然,安樂侯世子也不笨,父親猜測的,他也有幾分明白。
“父親不打算管這事兒嗎?”他問。
“怎麼管?太子之位又不是我們家的,我想給他就給他,那是皇家的,我們不能左右。”安樂侯吹鬍子瞪眼,其實他明白,太子之位究竟是留給誰的;年輕時皇帝隱秘之事他多少知曉。
這些年,只怕衆人都沒皇帝欺騙了,皇帝的心思要是這麼簡單,當初皇帝寶座就該是榮親王的了。
聽父親拒絕,安樂侯世子總算鬆了口氣,不是他涼薄不顧宮中妹妹艱難,但家族的榮辱興衰全系他一人身上,任何決定,任何舉動,都不可魯莽。
否則丟的不是他一個人的命,而是整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