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折騰了一月有餘鳳霓雲終於到京城了,馬車裡蘭子興致勃勃的將頭伸出窗外左顧右盼,鳳霓雲則睡得香甜,梅子將趴在鳳霓雲肚子上的火兒抱起,並給鳳霓雲蓋上毯子。
“小姐醒醒,到了。”
鳳霓雲悠悠醒來,輕輕拍拍臉,醒醒瞌睡。掀開車簾,下了馬車,鳳霓雲怔怔的望着‘鎮南侯府’四個字,驕傲感油然而生。
京城,我來了!
“恭迎小姐回府!”衆下人男女分成兩排由鳳總管帶領。
“都起來吧!閤府上下本月月奉雙倍。”
“鳳伯辛苦了!”鳳霓雲親自攙扶。
鳳總管連稱不敢:“小姐折煞屬下了,小姐一路舟車勞頓,房間屬下已準備好,請小姐進府休息。”
主子們常年不在京城,京中的一切全靠鳳總管周全,他能冠以鳳姓,其意義不言而喻。
“嗯!”鳳霓雲進府。
不管京中人鬼,先休息一番再說。
鎮南侯府閉門謝客一日,次日清晨,鳳霓雲難得早起喚來丫鬟梳洗盛裝打扮,相當隆重。
“小姐,您今日要去拜訪哪家?奴婢差人先送拜帖去。”蘭子一邊給她畫眉,一邊問道。
鳳霓雲道:“進宮!”
“進宮?也對,咱們進京必要先進宮的。”蘭子恍然大悟,然後望着一旁丫鬟捧着的衣服首飾,問:“那您今日穿哪件?”
皇宮重地,衣着首飾不得有半點怠慢,需盛裝纔好呢!
蘭子美滋滋的想,小姐素日穿着簡單,髮飾更是千篇一律,她梳頭的手藝全無用武之地,今日好不容易可以大展身手,蘭子怎能不偷樂呢!
“皇宮裡貴人云集,奴婢認爲小姐應打扮美美的,豔壓羣芳……”蘭子喋喋不休,彷彿進宮的是她自己,興奮得不行。
突然,鳳霓雲打斷她嘮叨:“不必麻煩,就穿那件紅色的吧!髮髻也簡單些,不需要太繁重的頭飾。”
“是,奴婢知道了。”蘭子委屈的點頭,站在鳳霓雲身後偷偷攤開雙手,微微嘆息。
“記得把龍騰鞭備上!”鳳霓雲再言,惹得蘭子再次抱怨,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小姐呀!您是進宮不是上戰場,咱能把鞭子轉成扇子嗎?多淑女啊!
蘭子只敢偷偷腹誹,她相信小姐有分寸,如此進宮定有妙處。
自然如此,這些年她在靈州的成長軌跡絕對被皇上調查了底朝天,她的脾性,喜好等皇上了如指掌,所以她進宮不需要僞裝,只需要做真實的自己便可。
“小姐,皇宮的聖旨到了。”門外丫鬟稟告。
“知道了,退下吧!”鳳霓雲說了句,然後站在鏡子前將自己整理妥當,帶着倆貼身丫鬟隨宣旨宮人們進宮面聖。
面見皇上之前,她先進後宮拜見皇后。
宣昭宮,皇后午睡剛醒,嚴貴嬪伺候在旁。
“姐姐醒了,臣妾伺候姐姐梳洗吧!”
嚴貴嬪出身不高,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中生存並養大三皇子絕非等閒女人,她一直將自己裝在謙卑的套子裡,左右逢源不得罪人,更是盡心巴結皇后,但混了近二十年也只是貴嬪的位份,可見皇后也防着她啊!
這不,嚴貴嬪剛從宮女手中接過梳子準備給皇后梳頭便被婉言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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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位列貴嬪,爲一宮之主,實在不該像從前一眼伺候本宮了,否則皇上知曉,還以爲本宮肚量小容不得宮中姐妹!”
聽聽皇后含沙射影的譏諷敲打嚴貴嬪,賤人,別在本宮面前裝模作樣地低聲下氣,礙眼!
嘆一聲,宮中女人口才真好!
面對皇后的暗諷,嚴貴嬪一貫忍讓,笑道:“臣妾從前就做慣了,莫不是姐姐嫌棄臣妾手藝不好嗎?”
一邊說着,一邊給皇后梳頭,面帶微笑,眼睛裡卻萃滿了狠毒,但一閃而逝,消失殆盡。
再嘆一聲,嚴貴嬪忍功非凡,也是個人物啊!
殿內寂靜無聲,此時,殿外傳來輕緩的腳步聲。
“皇后娘娘,雲郡主奉旨進宮,已再宣昭宮門口下轎。”
鎮南侯之女,十年前被封雲郡主。
“這麼快就進宮了,快請進來!”皇后趕緊梳洗好後,宮人們將屏風移去,殿內頓時寬敞許多。
鳳霓雲隨宮女款款進殿,跪地行禮,“臣女參見皇后娘娘,祝娘娘青春永駐,永遠貌美如花,三千寵愛在一身。”
青春和美貌是所有女人在乎的,帝寵更甚。
鳳霓雲此話直白,皇后聽着心情舒暢,對鳳霓雲就更和顏悅色了。
“起吧,賜坐!”
“謝娘娘!”鳳霓雲入座皇后下首後視線才轉到嚴貴嬪身上,嚴貴嬪站在皇后左後方,身穿宮裝,但不是很華麗,鳳霓雲也不認得,但還是禮貌的微笑的點頭問好。
後宮的妃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悉知,枕頭風的力量可大着呢!
嚴貴嬪以笑迴應,算是承了鳳霓雲的情,兩人的視線交流皇后未知,但想着嚴貴嬪立在身後顯得不妥當,在外人眼裡終歸顯得自己太刻薄。
“來人,給嚴貴嬪賜坐!”
“臣妾謝娘娘!”嚴貴嬪受寵若驚的坐在鳳霓雲對面。
如此後,皇后才問鳳霓雲一路可否順利,京中可否適應等,並暗示要鳳霓雲多進宮與公主玩。
事情鉅細一一過問,比親爹親孃還體貼,不得不說能當上皇后的,裝的功力不弱。
鳳霓雲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並表示感謝,片刻後鳳霓雲說自己還要向皇上請安便告辭了,隨後,嚴貴嬪也找藉口離開皇后寢宮。
出了宣昭宮,鳳霓雲準備穿過御花園去正陽殿,皇上平日辦公的地方。
轉角處,身後傳來嚴貴嬪的聲音。
“雲郡主請留步!”
鳳霓雲回頭,見嚴貴嬪跑得氣喘吁吁,忙問道:“不知貴嬪娘娘有何事吩咐?”
“吩咐不敢當,臣妾初見郡主覺得親切得很,想邀郡主到臣妾宮中坐坐呢!”嚴貴嬪盛情邀請,但真心假意有幾分不得而知。
不過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銀票人見人愛,所以嚴貴嬪的託詞她不信。
“謝娘娘盛情,不過今日臣女要向皇上請安,實在沒時間,改日定叨擾娘娘。”鳳霓雲如此婉言拒絕便轉身離開。
嚴貴嬪愣愣的望着她離開的背影,眼底閃着暗光,尤其是她一身紅衣太刺眼。
妾室,這一生不配穿大紅色,這是嚴貴嬪此生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