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想想就覺得墨萱很讓人心疼,一個女子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選夫婿,她雖貴爲公主,可畢竟也只是一個需要愛情的小姑娘,如果她這輩子真的就這樣過去,那麼她肯定不會幸福的。”夏清淺最能明白凌墨萱的感受。
凌徹黝黑的眸光定定的看着夏清淺,如果沒有遇到夏清淺,他或許也會選一女子就那樣終老,只是上天總是眷顧他的。至於凌墨萱,凌徹只能見機行事,走一步算一步,好在凌傲天並沒有想讓凌墨萱立刻定下親事。
顧清瀾回到宮裡,陳貴妃在等她,“你怎麼來了?”
陳貴妃一臉的倦容,“還不是爲了萱兒的事情,她脾氣太犟又不聽我的,皇上想爲她選夫婿,我身在後宮也幫不上忙,就尋思着來你這讓你給參考參考。”
“萱兒不過剛及笄,皇上爲何這般着急?”顧清瀾覺得,按照凌傲天喜愛凌墨萱的程度來說,是不可能現在就給凌墨萱定親的。
“還不是前段時間老安王想讓安王同公主成親,左右皇宮裡適合的人也就只有萱兒,皇上不願萱兒嫁進安家,安家的事情太複雜,好在安王和萱兒脾氣不對,死活不同意,也算是解決了這件事情。”陳貴妃提起這件事情就覺得腦袋大,可是關係到自己親閨女的一生,她必須得硬着頭皮上。
顧清瀾倒是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不過凌墨萱和安子墨不和老安王不可能不知道,“老安王這麼做也無可厚非,畢竟現在安家一日不如一日,而安王又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人,這安王府恐怕早晚得敗落。”
陳貴妃聞言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四周,“我的好姐姐,這話豈是能隨便說的,若是被有心人聽去,怕是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無妨,這裡的人都是可信之人。”
陳貴妃嘆息,“其實姐姐說的不無道理,只是萱兒那個性子,我實在是擔心,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前幾日送去她宮裡的畫像,上面都是朝堂之上較爲出色的年輕人,可是她看了卻沒有一個說好的。”
“萱兒不滿意,即使咱們再怎麼樣也不行,我看你還不如找個時間和皇上好好談談,這找夫婿的事情必須得讓萱兒樂意才行。”顧清瀾最不喜的就是看着這些年輕人接受不適合自己的婚姻,好在凌徹沒有被安排自己的命運,而她看着長大的凌墨萱現在卻這般,她也是不忍心。
“我怎麼不想說,可是皇上說先定着,等以後再說。”陳貴妃一臉的落寞,這婚姻大事怎麼能用先定着來說呢,“姐姐,其實我今日來想讓你幫着勸勸皇上,我看萱兒這個樣子恐怕難以接受現在的安排。”
顧清瀾也是個好說話的,關於凌墨萱的事情,她也沒有推脫,“那行,等有空了我去皇上那裡看看,你呢,也別太擔心。”
陳貴妃揚起一抹笑意,“謝謝姐姐。”
“給我還客氣什麼。”顧清瀾笑了笑,又道:“還有最近徹兒的婚事將近,宮裡定是要忙一陣子,這段時間太后的身體也不怎麼好,她一向挺喜歡你去那裡,有空了你就去陪陪太后,太后最疼萱兒,你將此事透露給太后,太后不會看着不管的。”
“我明白,不過這時間過得真快,以前徹兒和萱兒還在因爲一朵花和太子打架,現在轉眼就是成婚的成婚,定親的定親。”陳貴妃思緒飄到往昔,她微眯的眼角露出淡淡的皺紋。
顧清瀾點了點頭,時間過得確實是快,當年她還和凌傲天相互鬥氣,結果這麼多年來了,有了凌徹,現在就連凌徹也到了該成親的時候,“是我們老了。”
陳貴妃回神,她看着顧清瀾露出笑容,是啊,她們老了。
陳貴妃離開後顧清瀾讓片兒去打聽凌傲天在哪裡,片兒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了,她同顧清瀾道:“娘娘,皇上剛剛去了淑妃那裡,聽說是四皇子最近感染了風寒,哭着鬧着要見皇上,淑妃把四皇子接到自己身旁,然後請人找了皇上,估計晚上應該是要在淑妃那裡歇息。”
片兒說完看了看顧清瀾,發現顧清瀾並沒有什麼表情,她小心翼翼的問:“娘娘可還要去見皇上?”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顧清瀾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眼,她緩緩靠在椅子上,身體有些疲憊。
片兒猶豫的看了看顧清瀾,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傍晚時分,凌徹給夏清淺換藥,猙獰的傷口已經漸漸癒合,醜陋的疤痕在夏清淺白淨的肩膀上分外的礙眼,凌徹小心翼翼的將藥渣敷上,“辛苦你了。”
夏清淺笑着搖頭,“我不辛苦,如果當時我沒有替你擋這一下,那麼射中的就是你的心臟,我怎麼能無動於衷。”
凌徹看着夏清淺溫柔的臉龐,他將夏清淺散落的青絲放到身後,“我欠你一條命。”
“你可別這樣說,怪滲人的,什麼叫做欠我一條命,那要真是這樣說,如果不是你送我及時到太醫院,那麼我也真的沒命了,所以應該是扯平了。”
燭光之下,夏清淺歪着頭認真的看着凌徹,凌徹怦然心動,如果可以他希望時間可以靜止在這個時候。
天亮時分,一道驚恐到極致的喊聲從李暮雨房間裡傳來出來。
兩刻鐘後,李朝夕得知李暮雨自盡的噩耗。
李毅去上早朝還沒有回來,李朝夕到的時候還沒有人敢動李暮雨的屍體,李暮雨斜躺在牀上,她的頭髮散落的粉色的錦被之上,失去血色的面容帶着淡淡的青色,她的左手無力的垂在牀邊。
李朝夕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李暮雨身旁的,她腦海裡回想起昨天李暮雨說過的話,“朝夕,是姐姐一直拖累了你,以後你千萬要活的自在,別再做傻事。”如果她那個時候發現李暮雨的異樣,那麼李暮雨現在是不是就不會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李暮雨的貼身丫鬟跪在牀邊哭泣,其他人嚇的不敢走進屋內。
小丫鬟看到李朝夕哭着說,“二小姐,是奴婢疏忽了,早上來的時候大小姐的身體已經冰涼。”
李朝夕無力的坐在牀邊,她怔怔的看着李暮雨瞪大了眼睛,原來李暮雨是死不瞑目,她伸手合起李暮雨的眼簾,“姐姐,對不起,我還是辜負了你,你若是離開了,我在這個世界上無法復活能夠支撐我活下去的希望只能是復仇。”
李暮雨嘴角的
血跡已經凝固,李朝夕吩咐小丫鬟,“去打些水來,姐姐最愛乾淨。我不能讓她就這樣離開。”
小丫鬟跪的時間長了,起身的時候差點沒有摔倒。
李朝夕在李暮雨的枕下發現了那封遺書。
“夕夕,這麼多年是我拖累了你,我無法眼睜睜的看着你去唐家,如果我的死能夠讓你自由,那麼我寧願給你自由,少了我這個累贅,你一定要活的開心。”
字跡有些潦草,李朝夕可以想象的到服下毒藥的姐姐,堅持着給自己寫一封信的樣子,“姐,你安心去吧,在天上也別看我,因爲我擔心你會更加難過,這麼多年,誰欠了我們姐妹的,我定讓他加倍奉還。”
李暮雨同陳家的婚事不了了之,有李毅出面解決這件事情,李朝夕做的就是讓李暮雨儘快入土爲安。她爲李暮雨選的墓地在母親旁邊,下葬那天下着雨,她撐着油紙傘從山上走回城裡,卻因爲悲傷過度昏迷在街上。
那一瞬間,李朝夕看到油紙傘掉在自己面前,無力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看到一雙黑色繡金紋的靴子停留在自己面前。
夏舅舅一家進宮的時候十分拘束,夏清淺不能下牀,是凌徹親自到宮門之前接的夏舅舅,夏舅舅有些受寵若驚。
夏舅母和夏雲霓一路之上嘰嘰哇哇的討論着皇宮的富麗堂皇,看着夏舅舅那慫樣,夏舅母不客氣的笑了出來,“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好像囚犯一樣,等會兒遇到人了不是給清淺丟人嗎?”
凌徹走在前面聽到這番話忍不住笑了,看來夏清淺說的沒錯,這個夏舅母確實強勢。
夏雲霓抱着小米快步走到凌徹面前,“姐夫,姐姐呢?”
凌徹沒有想到陸璟寒還沒有說夏清淺受傷的事情,他想了想道:“她身子不舒服,太醫囑咐要臥牀休息,所以就讓我來接你們。”
夏舅舅聽聞瞬間忘記了自己是在皇宮裡,他急忙追上凌徹,“怎麼回事,你們離開天元鄉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
夏舅母無奈的拉住夏舅舅,生怕夏舅舅一個激動趴到凌徹身上,“你急啥,聽阿徹把話說完。”夏舅母也不生分,跟着夏清淺一起喊起了阿徹。
凌徹也沒有在意,他到:“前些日子受了傷,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弱。”
凌徹直到凌霄閣才明白陸璟寒爲什麼不說夏清淺受傷的事情,如果說了,恐怕陸璟寒會被夏舅舅一家人給拉着,然後仔細詢問夏清淺的事情。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至少能夠說明,夏舅舅一家人還是極其關心夏清淺的。
夏清淺被凌徹明令禁止不能下牀,所以一直着急的坐在牀上,好不容易聽到聲音。就急忙讓凝兒出去看看。
不一會兒的時間就看到夏雲霓先跑了進來,夏雲霓將小米塞進凝兒懷裡,凝兒有些手足無措,只能一臉害怕的抱着小米,也不敢撒手。
夏雲霓則是撲到牀旁,“姐,你怎麼受得傷,而且看起來還這麼嚴重的樣子。”
夏清淺沒有着急着回答,她同夏雲霓道,“你話真多,快把小米抱來給我瞧瞧,我都好久沒有看到小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