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放心,我知道三皇子討厭我,我也識趣,明天一早,我就會走。”安子墨輕笑一聲,接着又說道:“我今天聽清淺講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三皇子有沒有興趣知道?”
“沒有興趣,所以你不用再講了。”凌徹哪裡不知道安子墨說的有趣的事情是什麼,無非就是夏清淺告訴他,他們之間假成親的事情。
在今天看到安子墨的態度之後,其實他就已經猜到了,反觀上一次安子墨的態度,再看今天這樣的態度,很明顯了不是嗎?
“三皇子不感興趣的原因,應該是已經知道這件有趣的事情是什麼了吧?就是不知道,對於清淺將這件事告訴我,三皇子有何想法?”安子墨也知道,既然凌徹會這樣回答,想必也是猜到了,所以乾脆就再燒了一把火。
“清淺想要將這件事告訴你,是清淺的自由,我不需要多加干涉,我只是有一句話想要奉勸安王爺。”凌徹的聲音仍舊是淡淡的,讓人聽不出他任何的喜怒哀樂。
“哦?三皇子想要奉勸本王什麼?”安子墨在心裡冷笑一聲,直接就將自稱從“我”改成了“本王”。
“我要奉勸安王爺的是,這整個天元鄉都知道我和清淺已經成親了,所以安王爺有些不該有的想法,還是不要有的好,安王爺,你說呢?”凌徹乾脆停了下來,轉身看向安子墨。
“三皇子這話說得倒是讓本王不能夠苟同,如果這天元鄉的人,都知道真相的話,三皇子,你又該如何自處呢?”安子墨笑了笑,看着凌徹不帶任何情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覺得安王爺在威脅人之前,還是先弄清楚,你威脅的對象,到底是不是站在你面前的人會比較好。”凌徹聽了安子墨的話,臉上不僅沒有生氣或是惱怒的神態,反而是露出了一絲微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安子墨收起臉上的笑容,皺眉問道。
“難道安王爺想不明白嗎?如果天元鄉的鄉親們知道了真相,那麼首當其衝受到波及的,會是我還是清淺呢?你叫我一聲三皇子,那想必這個結果,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吧?”凌徹淡淡的笑了笑,接着說道:“安王爺要是有這樣的功夫,倒不如再去尋覓一位心儀的姑娘。”
安子墨眼神暗了暗,其實凌徹說的沒有錯,如果凌徹和夏清淺假成親的事情爆出來之後,受到波及的肯定是夏清淺,大家都會覺得夏清淺沒有孝道,竟然會在爺爺的遺願上面作假,同樣的,大家也會覺得夏清淺是個不守婦道人家的女人,竟然在假成親之後,還和假的丈夫住在一起,從此之後,夏清淺可能都要看着大家的眼色生活了。
雖然可能夏清淺自己並不會在意這些,但是他卻不希望夏清淺因爲這件事情,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但是你註定不能娶清淺不是嗎?這樣的話,對清淺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安子墨開始有些怨恨凌徹了,這件事情的後果,就算夏清淺當初全部都考慮到了,就算夏清淺可以不在乎,但是凌徹身爲
一個明白人,爲什麼就不知道拒絕呢?
“安王爺,這句話你可說錯了,我不是註定不能娶清淺,對我來說,只要清淺願意真的嫁給我,那我就一定會明媒正娶的,將她迎到我的身邊。”凌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的語氣,就連安子墨就能夠聽得出來他內心有多堅定,這種堅定讓安子墨都隱隱覺得有些動容。
“那又如何,你身爲皇家的一份子,三妻四妾是免不了的,如果說,你以後有機會繼承大統,後宮佳麗三千人也不是沒有可能,你覺得清淺這樣的性子,能夠容忍同衆多女人一起共享同一個男人嗎?你覺得以清淺的性子,她會願意一生都被困在皇宮之內嗎?”
安子墨確實是因爲剛剛凌徹的那一番話有所動容,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說說而已的,有些事情,恐怕就連凌徹自己都沒有辦法去做主。
“像你剛剛那樣的假設,都不會存在,清淺值得更好的。”凌徹淡淡的笑了笑,他倒不是對自己未來的生活擁有多麼大的信心,覺得自己肯定不會像安子墨說的那樣,因爲就像安子墨想的那樣,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了的,所以他只能被動接受,但是被動的接受不等於妥協。
“酒拿好,回去吧。”凌徹也不想解釋太多,有些事情,他自己明白就好,安子墨只是一個局外人,他也沒有必要向他解釋的那般詳細。不過安子墨的有些話確實說的有些道理,看來他還真的需要抓緊時間籌備起來了。
“我知道你不會將我對清淺的心思告訴清淺,所以我也不會把你剛剛那番情深意切的表白告訴清淺,咱們扯平,今天的這番對話,等到咱們出了一個酒窖,就全部忘掉,可以吧?”安子墨接過凌徹遞過來的兩壺酒,又從酒架上重新拿了一瓶在手上,然後對凌徹說道。
“很公平。”凌徹點了點頭,率先走出了酒窖。
安子墨緊隨其後,兩人前前後後一起回到庭院的飯桌旁。
“怎麼拿個酒拿了這麼久?”夏清淺見兩人回來,忙站起身來,幫凌徹和安子墨接過酒,放在飯桌上。
“你覺得久,是因爲你一個人待在這裡沒有事情做,覺得無聊,人呢,只有在無聊的時候纔會覺得時間格外的漫長。”安子墨笑嘻嘻的將手上剩下的酒瓶放到桌上。
夏清淺瞪大眼睛看着擺在桌子上的六瓶酒,然後問道:“你們確定只是小酌?而不是準備不醉不歸?”
要知道安子墨和凌徹拿過來的,全部都是陳年老酒,並且這一拿就是六瓶,要是擱在現代,這要是六瓶啤酒,夏清淺自己一個人喝也沒什麼問題,可偏偏這不是啤酒,而是白酒,並且還是濃度很高的白酒。
“本來是準備小酌一杯的,不過後來和三皇子聊了幾句之後,倒是想跟他好好切磋一下,到底是誰的酒量更加的好一些。”安子墨不知道凌徹的酒量,但是想着凌徹從小就在軍營中長大酒量應該是不會差的。但是他自己的酒量,其實也非常的不錯,畢竟是在官場,而他又是唯一的一個異性王,所以他同
時也是不少勢力的拉攏對象,也就是因爲這些原因,他的飯局酒局不少,喝酒練着練着,也就差不多了。
“清淺你也陪我們喝一點。”凌徹打開一壺酒,然後給三個杯子全部都倒滿,將其中一杯遞給夏清淺,說道。
“我少喝一點,你們不用管我。”夏清淺微微抿了一口酒,初步判斷了一下酒的酒精度,確認是在自己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後,這纔將杯子裡的酒喝了個乾淨。
“我想問三皇子一個問題,那就是你的流放時間是多少?什麼時候回帝都?你總不可能在天元鄉住上一輩子吧?”安子墨喝了幾杯酒,對着凌徹問道。
安子墨這個問題一問,凌徹很平靜,倒是夏清淺緊張了起來,原本還在吃飯的手也停了下來,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凌徹。
“能不能回帝都倒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不過就算是在天元鄉待上一輩子,也是不錯的選擇。”凌徹淺淺一笑,看向夏清淺,說道。
夏清淺接收到凌徹的目光,慢慢的,就開始有些不淡定了,凌徹那樣的目光,爲什麼要這樣的看着她?他喜歡的人難道不是陸璟寒嗎?
“天元鄉這麼美,換做是我也應該會留下來吧。”安子墨在心裡暗罵自己,爲什麼偏偏要提這一茬,給凌徹一個算是表白心跡的機會。
“喝酒喝酒。”夏清淺這個時候腦子裡也都是混亂的,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所以她覺得現在不管說什麼話都不對,還不如喝酒。
凌徹雖然對夏清淺的反應,在心裡有些許的失望,但是他的本意就是想灌醉夏清淺,所以夏清淺現在的行爲,倒是有些幫他了。
酒過三巡,除了凌徹之外,夏清淺和安子墨都有一些暈了,但是人還算是清醒“天上的月亮可真亮啊,讓我想起一首詩,它是詩人李白寫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夏清淺歪着腦袋看着天上的月亮,一邊說着,一邊將手中的酒杯舉了起來。
“夏清淺,什麼詩人李白,什麼對影成三人,以前不是就跟你說過了嘛,你這樣的,根本就不叫詩!”安子墨的舌頭也有一些大了起來,說話就有些含糊不清了。
“這明明就是詩嘛,你們不認識李白嗎?李白明明那麼有有名,那麼有才氣,想當初不知道多少讀書人仰慕他呢!”夏清淺也是喝多了,於是就着李白,當場就跟安子墨扯了起來。
“我可不認識什麼李白,他要真那麼有名氣,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三皇子你說,你認不認識這個叫李白的?”安子墨擺擺手,然後歪頭看向凌徹。
凌徹雖然喝的也有些多,但是說到底他是在軍營長大的,在軍營的時候,大家喝酒可不是一杯一杯的喝的,大家都是直接拿酒壺來喝,所以雖然他也喝了不少,但是還不至於會變成安子墨和夏清淺這個樣子。
“我確實也不認識什麼李白,清淺,這李白到底是誰啊?”凌徹搖了搖頭,如果李白真的像夏清淺說的那樣有名氣的話,他不可能會不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