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天卻深思了一下,原本因爲蘇鴻軒的事兒,他不想讓蘇翩然解除禁足,可是他看了看這破舊的沁心閣,後宮現在也就蘇翩然能辦得了這個事兒。
“那就辛苦皇后了。”傅凌天終究是耐不住蘇彩心可憐兮兮的眉眼,應允了。
蘇翩然一聽,心中鬆了口氣,只要她被取消禁足,蘇彩心這個狐媚子,蹦躂不了幾天了。
“不過陛下,臣妾還有一事兒,這後宮一直嚴禁明火,突然走水,還瞬間把永寧宮燒爲灰燼,實在是太奇怪了。”
蘇翩然這麼一說,蘇彩心眉眼一轉,想起還有這個事兒,她拉着傅凌天的手,柔柔的說道:“對啊,陛下,整個永寧宮全都燒了,怎麼滅都滅不掉,恐怕是有人故意的。”
傅凌天沒想到後宮終日不得安靜,他回頭看了一眼蘇翩然,下意識想要把這件事兒交給她,可是這種事兒一交付,就算是變相的把權利又還給她了。
蘇彩心也不完全沒有頭腦,她轉眸一想,又拉了拉傅凌天的衣角,柔弱的說道:“陛下,這件事兒不如交給臣妾自己來辦吧!省得萬一真是後宮哪位,在讓皇后姐姐爲難。”
蘇翩然根本不會領這個事兒,所以也沒開口,反倒是附和的點了點頭,因爲這件事兒,一來會讓傅凌天覺得自己想要奪回權利,二來這件事兒她不會去當這個壞人。
傅凌天想了想,覺得這個方法可行,讓蘇彩心自己找兇手,也省的有些人徇私舞弊。
“那這段時間不如讓妹妹委屈委屈,暫時住在臣妾的偏殿?”蘇翩然大度溫柔的態度向來做得很好。
讓蘇彩心住在她的偏殿,她便能時時刻刻知道她做什麼了,而且傅凌天去見蘇彩心,也順便能看她,一舉兩得。
蘇彩心現在可不願意和蘇翩然住在一起,她撒嬌說道:“臣妾還是住在這兒幾日吧,就勞煩皇后姐姐快些把永寧宮修葺好了。”
蘇彩心這話說的已經很沒有分寸了,就連傅凌天都覺得蘇彩心有些過分,可是現在她又受傷又沒了寢殿,也不好訓斥她,只能放冷了態度。
“朕前朝還有事兒,翩然你處理這事兒吧。”傅凌天秉着對蘇翩然的那一點兒愧疚,對她的稱呼又改了回來。
傅凌天一走,蘇彩心立馬瞪了蘇翩然一眼,現在她仗着皇上的寵愛,自然不把蘇翩然放在眼裡。
蘇翩然也不惱,含笑攏了攏自己的頭髮,又坐回椅子上,態度看似溫柔謙和,但是那後宮之主的架子全都擺了出來。
“妹妹想要什麼樣的裝飾呢?椒房如何?”蘇翩然一提椒房,蘇彩心立馬雙眼一亮,她雖然不想搭理蘇翩然,可是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她裝作不在意的問了一句:“皇后娘娘還沒用上椒房,妹妹哪敢。”
“椒房之寵本就是體現陛下對妃子的寵愛之情,如今妹妹深得陛下的心,又怎麼承不起這椒房之寵呢?”
蘇翩然就好像真心實意對蘇彩心好似的,說話是笑眯眯的,態度很溫和,但是那絲毫沒有收斂的後宮之主的架子,卻顯示出她內心其實是十分看不起蘇彩心的。
“這……容妹妹想想。”蘇彩心拿不定主意,打算明天沈珞漓路過後花園的時候,問問她的意見,這麼一想,她瞬間又精神起來。
在她看來有沈珞漓這麼一個好用的爪牙,實在是天助她也,對於沈珞漓,她是不用白不用。
蘇翩然和煦的回了一句:“行,妹妹若是想到什麼,儘可以過來和本宮說,本宮能做到的必然會滿足妹妹。”
她的態度就好像絲毫不計較之前蘇彩心指證她給她有毒的玉鐲子似的。
蘇彩心也不在意蘇翩然對她是友好還是敵意,反正在她這兒蘇翩然就是她最大的敵人,因爲她佔着皇后的位置了。
“那有勞姐姐了!今日妹妹累了,姐姐若是沒事兒,就回去吧。”蘇彩心已經很不給蘇翩然的面子了。
蘇翩然能忍,站在她身後的姑蘇嬤嬤忍不了了,上前就要呵斥,蘇翩然卻站了起來,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緩緩向外走去。
她們一出去,姑蘇嬤嬤就忍不住提蘇翩然抱不平:“娘娘,她一個小小的妃位居然敢對娘娘您如此的大不敬,您怎麼能……”
“夠了,和她這種沒長腦子的人計較,豈不是掉了本宮的身份,看她還能囂張幾日。”蘇翩然語速不緊不慢,每個字兒卻飽含殺意。
姑蘇嬤嬤見蘇翩然似笑未笑的表情,就知道她必定是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急忙點頭不語。
“只不過這次父親做的實在是太過了,新號本宮反應快,否則這解禁之日怕是遙遙無期了。”蘇翩然一想到早上得到她父親稱病的消息,瞬間就急了。
現在的傅凌天不比之前需要他們蘇家的傅凌天了,現在他是帝王,她父親居然還用這種威逼的法子,簡直是自掘墳墓。
“可是是老爺真的急病了吧。”姑蘇嬤嬤想了想安慰蘇翩然一句,這前朝彈劾蘇鴻軒的人不斷,蘇翩然又被禁足,蘇鴻軒怎麼能不着急!
蘇翩然想了想,可能也是,壓低嗓子囑咐一句:“告訴父親,即使他真的病了,也得起來,這次的春試不能交由他人!”
姑蘇嬤嬤一聽涉及到春試,急忙慎重的點了點頭,見四周沒有旁人,匆匆向後花園走去,打算傳遞消息。
蘇翩然看了一眼前方,雖然今日的事兒很順利,和她預想的一樣,但是她總覺得不太對勁兒,就好像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一般。
她緩慢的吸了口氣,冷哼一聲,不緊不慢的向自己的宮殿走去,無論是不是有人操縱這一切,她都會是最後的贏家!
第二天一早早朝的時候,蘇鴻軒臉色蒼白,病病魏巍的來上朝,傅凌天一見他這個樣子就覺得心煩。
“蘇大人,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就回家好好靜養,這要是病倒在朝堂上,如何是好?”傅凌天雖然心裡厭惡,可是面上仍舊給足了蘇鴻軒的面子。
蘇鴻軒上前一步,行了一禮,還未開口就先咳嗽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回陛下,老臣無礙,春試將至,老臣如若不在,只怕會耽擱春試,老臣必定肝腦塗地!讓春試順利進行下去!”
蘇鴻軒仗着幫傅凌天打下這天下,自己又是國丈,有些自視清高,忘了現在的傅凌天現在是帝王不是他的女婿。
如果說傅凌天之前還有些猶豫,這句話算是完全的戳到他的心上了,他還不信泱泱仁和大國,沒了他蘇鴻軒還維持不下去了。
“這件事兒蘇大人就不必操心了,朕已經決定此次春試由四王爺作爲主審官!沈珞漓從旁協助。”
“!”別說蘇鴻軒了,就連其他的大臣都愣住了,沈振威也是一愣,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最末尾的沈珞漓。
他之前還納悶傅凌天怎麼突然讓沈珞漓參加早朝,這一刻算是明白了,原來傅凌天是這麼個打算。
傅君清和沈珞漓這時走出來,行禮接旨:“臣遵旨!”
話音剛落,蘇鴻軒就反應過來,他急忙上前一步,這回腿也不抖了,氣也不喘了,中氣十足的說道:“陛下,歷年春試、秋試全都是老臣監管,乍一換人,只怕四王爺不熟悉。”
傅凌天沒想到蘇鴻軒這麼不識趣兒,臉上已經沉了下來,變得有些陰沉,蘇鴻軒驚懼交加,一向會看臉的他居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氣氛僵住這時,沈珞漓行了一禮,緩緩說道:“陛下,蘇大人說的有理,微臣和四王爺第一次主持春試,空有不熟悉的地方,不如讓蘇大人做副官。”
“這樣一來可以專心休養身體,二來微臣有什麼不明白之處也可以及時詢問蘇大人。”
蘇鴻軒沒想到沈珞漓會幫她說話,雖然只是副官,也總好過被掃地出門的好,蘇鴻軒急忙也彎下腰,請旨。
最後一向不多事兒的傅君清也簡單的行了一禮,冷冷的說道:“臣弟也覺得此時妥帖。”
傅凌天原本想冷蘇鴻軒一段時間,讓他明白什麼事君臣之禮,可是如今沈珞漓、傅君清全都請旨,他如果再不答應,就於理不合,顯露出他要打壓蘇家勢力了。 凰妃誅天下:.
傅凌天點了點頭,心中不願意,話卻說得格外真誠:“原本想讓蘇愛卿多休息休息,只可惜春試離不開你,讓你受累了。”
蘇鴻軒一聽,心中得意,躬身行禮,心放下了,又開始裝虛弱,慢聲慢氣的說道:“能爲陛下肝腦塗地是老臣的榮幸!”
“今日早朝就這樣,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傅凌天一見蘇鴻軒那得意的樣子,就覺得煩悶,好像又回到當皇子時那卑微的時候,讓他很不得立馬斬了蘇鴻軒,以泄心頭之恨。
一出了大殿,傅君清就忍不住走到沈珞漓身邊兒,見四周的大臣都離得很遠,知道沈珞漓是故意放慢腳步等她,便放心的問了一句:“爲何還要讓他攙和進來?”
沈珞漓一聽,看了蘇鴻軒背影一眼,態度略顯傲慢,可是話卻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自然有用,咱們送他一程。”
傅君清一見沈珞漓微微勾脣一笑,漆黑如墨的雙眼熠熠輝,就知道這個蘇鴻軒是要倒黴了。
他不宜和沈珞漓多說什麼,裝作不合而散,一甩衣袖走了,不過他的心卻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