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武公子說的這句,明顯是很廢話的廢話,但是還是要說,尤其是武公子在先犯二之後我還是義無返顧的說了出來。
倒不是說我爲了陪伴武公子,我雖然不是很聰明,但是這種犯二的事情沒有必要硬生生的包攬到自己的身上,而是我眼前的這具棺材實在是太詭異了,讓我腦子有點跟不上節奏。
說白了還是嚇得。畢竟在這種詭異的地方,突然出現的青石棺中居然是一具無頭屍,想想就就覺得全身發麻,更不用說那些看着就噁心的血水碎‘肉’。
“那是不是劃痕?”當我把礦燈大到棺材裡邊之後,孟老先生突然指着棺中的某一處說。
我和洪爺趕緊順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結果我看到的是一行行觸目驚心的血痕。
那血痕出現地方正好是無頭屍匍匐的棺蓋上,孟老先生說的劃痕也就是在青石棺裡邊的那個比較小的棺材上邊。
伴隨着血跡,出現在了上面,而我看到,那血痕,正好在屍體的手臂兩側。
“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這是這個屍體抓出來的。”過了一會兒,我們在觀察的時候,孟老先生接着說。
“什麼?”這句話對我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先前看到那血痕的時候,我已經有了一些猜想,現在孟老先生這麼一說,我完全震驚了,被自己腦子裡邊想象到的畫面。
我看到那血痕的第一眼,我就看出來是兩條手臂硬生生的劃出來的,我彷彿能夠看到在黑暗中,在這個棺材中,那個無頭屍不停的蠕動着,用盡全力,在棺木上劃出一道道痕跡,鮮血從他的身體上,從他脖子的斷痕上,噴涌而出,在下邊的棺木上塗染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我真的難以想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那無頭屍在棺木上銘刻。
“你說這人會不會是被活着‘弄’進去的,然後悶死了?”武公子突然說。
“應該不會吧?”我有點不太肯定的和他說。
“但是如果是死了的話,怎麼還會在棺材上‘弄’下這麼嚇人的痕跡呢?”武公子有點想不通的問我。
其實別說是他了,就是我也想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洪爺說讓我們別瞎想了,看看怎麼‘弄’出那個屍體來。畢竟我們是來找線索的,但是這個青石棺裡邊什麼都沒有,那麼就有可能是在裡邊的那個棺材裡。我們不得不移開上邊這個無頭屍,去打開下邊那個棺材。
我不得不收起心思,忘記關於無頭屍的問題,比如他怎麼進去棺材裡邊的,怎麼死的,爲何會出現那種劃痕之類的問題。全心全意的和洪爺想辦法,看看怎麼把那個無頭屍體‘弄’出來。
因爲他已經腐爛的厲害了,而且和血水‘混’在一起,真的是無從下手。
“要不武公子你去‘弄’吧,把他抱出來的了。”我笑着和武公子說。
“你怎麼不去呢,我纔不‘弄’!”武公子臉‘色’一變,堅決不幹。我看他嚇得小臉慘白,覺得‘挺’有意思的。
“行了,都別說了,我‘弄’吧。老弟,把我包裡邊那快黑布拿出來,記住了,你別‘亂’碰。”洪爺突然和我說。
我這纔想起,洪爺似乎以前幹過背屍的行當啊,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是以背屍人的身份出現的。
我瞬間明白了洪爺的意思,只不過他要的什麼黑布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怕那屍體上邊髒,想要襯着點。但是爲啥又不讓我‘亂’碰呢?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不過還是趕快給洪爺從他的包裡邊按照他的要求找到了他要的那塊黑布。我拿過來遞給洪爺,問他這是個什麼東西呢?
“裹屍布!”洪爺把那黑布順手一抖,搭在兩條手臂上,對着我一笑。我看着那油乎乎的黑布,在燈光的照耀下,洪爺的笑居然有點森然。
我倒吸了口涼氣,他孃的,這傢伙,披上這玩意兒還真嚇人呢。
我現在明白他爲啥不讓我碰那個東西了,那裹屍布邪乎着呢。不過我隨即想起來,好像這東西是西方那些信教的人死了之後纔有裹屍布啊,咱玄‘門’中沒這種說法啊。這洪爺是從哪裡‘弄’的呢?
“洪爺,你這裹屍布怎麼來的?”就在我想着的時候,武公子已經按耐不住,好奇的問了。
“自然是屍體上拔下來的,你說哪裡來的。”洪爺冷聲一笑。
“不是吧?”武公子神‘色’有點緊張,目不轉睛的盯着那裹屍布,看樣子又害怕,又好奇。
“洪爺咱玄‘門’中還有這東西?”我想了下問洪爺。
“是啊,只不過知道的人不多,這還是我當年隨着我師父捉鬼的時候,從一處地方得到的,這東西不僅僅在西方有,咱玄‘門’中也有,不過很少見。因爲只有那些很厲害的東西,纔會長久的屍氣和怨氣下,形成這樣的東西。背屍人背屍的時候,容易被屍氣所傷。但是所謂,萬物尤其剋星,劇毒方圓十丈中必有解‘藥’,這是伴生的。就那這裹屍布來說,卻是隔絕屍氣怨氣的最好東西。”洪爺給我們解釋了下,我這才明白了原來還有這麼回事。
說完這番話,洪爺吸了口氣,看樣子是想氣壓丹田,黑‘色’的裹屍布緊緊的包裹着雙臂和前‘胸’,低下了頭,半個身子探進了棺材裡面。
“洪爺!”就在這時候我猛然吼了一聲。
洪爺給嚇得一哆嗦,一口氣泄了,回頭看着我。“你幹啥啊,火勢燎原的,想嚇死我啊。”
我看到洪爺臉‘色’不善,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
“你那會兒不是說不能動棺材裡邊的東西嗎?還說你和裡邊那位商量好的。”我低聲把那會兒棺材異動的時候,洪爺上完香說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就這事?”洪爺無語的瞪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
“這事情我能不知道?我說的不能動裡邊的東西,是人家的陪葬品啊什麼的,不是說這個屍體,這個明顯是後來進來的,咱清理下可以的。懂了沒?”洪爺苦心孤詣的給我說着。我看着洪爺想要吃人的眼神,趕緊閉上了嘴。
“以後別這麼嚇人了,我人胖,心臟不好啊。”洪爺無力的揮了揮手,轉身接着往棺材裡邊爬去。
他人胖,個子又不太高,兩條手臂有點短,想要把裡邊的無頭屍抱出來,需要半個身子探進去才行。我只能看到洪爺的兩條小短‘腿’一個勁兒的蹬着地面,似乎在收攏裡邊的屍骨。
因爲腐爛,有些地方已經骨‘肉’分離了,洪爺可得小心的,不然的話,可能讓那屍體散架了。那就麻煩大了。
“洪爺!”卻在這個時候,武公子好死不死的又是一聲大叫。
“我草!誰!什……麼……事!”洪爺猛然扳住棺材沿子把半個身子爬出來,扭過頭來,紅着眼睛,嘴邊帶着殺氣一字一頓的問。看樣子如果不說清楚的話,洪爺要殺人了。
我趕緊用胳膊肘子頂了下武公子,讓他有什麼話趕快說。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洪爺惡狠狠的罵道。
“我師父好像有點不對勁兒。”武公子趕緊說。
“你師父不對勁兒?”洪爺重複了一句,往我們身後的牆邊看去。
我這才發現這會兒東山似乎一直沒有出聲,難道出事了?
結果轉過身子,發現東山背對着我們,面對着牆壁,在一個牆角站着,身子稍微有點弓,還一個勁兒的抖動,看上去就和中邪了一樣。
“我去,真的不對勁兒啊。”我和洪爺說。
洪爺沒辦法,收起了裹屍布。從青石棺那個臺階上走下了,我們幾個人慢慢的往牆腳走去。
我看見東山的後背先是抖,後來居然開始上下跳動了。他孃的,這老小子不是中邪了吧?
“東山!”走近了,洪爺聲若洪鐘,猛然一吼,隨即把手搭在了東山的肩膀上。
“啊!”哪知道東山居然猛地一跳,一下子轉過身子來,神情驚恐。
“怎麼是你們啊?”東山看到是我們明顯的一怔。
“你在這裡幹什麼呢?”洪爺看東山的模樣也不像是中邪啊,皺着眉頭問。
“我……我……方便下。”東山看我們一羣人注視着他,紅着臉說。
我擦,我說呢,我看到他居然雙手提着‘褲’子,我一低頭,發現在那個牆角居然有一灘水漬。
“我草了個大爺的。”洪爺丟下這麼一句,轉身回到了剛纔的青石棺那裡,臨走還狠狠的瞪了武公子一眼。
原本以爲什麼大事,原來是東山一個人躲在牆角撒‘尿’,馬勒戈壁的,這他孃的算是什麼事情啊。
我們都轉身走了,只留下一臉無辜的武公子還有神情茫然的東山。
“他們剛纔怎了?”東山沉着臉問武公子。
“沒什麼……沒什麼。”武公子慌忙的說。
先不說那師徒兩個在嘀咕什麼。洪爺這下沒人打擾了,低下頭一會的功夫就收攏了那些屍骨,然後用他那黝黑的裹屍布包裹好了,然後‘弄’了出來。
“現在能夠想辦法‘弄’開下邊那個棺材了。”洪爺把裹屍布包裹着的屍體輕輕的放到一邊,察着額頭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