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也發現了,今兒晚飯文祁可是多吃了大半碗粥,菜也吃了不少,還吃了個雜糧饅頭呢,前些日子一小碗粥就能打發了,看得人都着急。
“那你住在這吧,正好這麼多老人能教教幾個孩子,熱熱鬧鬧的有點人氣,家裡就咱倆,確實冷清了點。”
“好呀,我也這麼想的,正好我也跟着老人們多學學本事,這一肚子的本事不掏出來可是白瞎了。”
文祁朝他擠擠眼得意的笑着。
秦熙伸手摸摸她的小臉,“看來你想通了。我好久都沒看到你笑的這樣開心了,真好。”
望着她的臉眼裡多了些寬慰的神色,飽含情愫帶着暖暖的味道。
文祁抿嘴笑了笑,“抱歉,讓你們擔心我了,我就是矯情了一下。”仰起頭笑的愉快。
“傻姑娘,我懂你的痛,我懂。”
秦熙明白她那份撕心裂肺的痛,割捨掉最愛的東西,視如生命的信念倒塌,重建信心並沒有那麼容易。
文祁低頭輕笑一聲,眼裡多了些平和於歷盡千帆過後的平靜從容淡然,“其實他們說的對,我還可以做很多事。
我很幸運,不僅僅是撿了條命回來,我還有腦袋和人脈權利,我還能爲大齊爲百姓做很多事,不枉費我費盡心機拿到了如今的地位和權利,我該好好利用纔對。”
“是啊,權利可以爲惡,但同樣的權利也可以爲善啊,關鍵取決於我們自己。”
秦熙輕嘆一聲,一路走來他也有了很多感悟。
“對了,你今兒去見到璘哥了。把選好的小子給帶過去了沒?”
“送去了,選了兩個留下的,正好當時文荇他們幾個也在一起說話呢,乾脆都分了分,就全都要走了,一個都沒剩下,我都是千挑萬選的,他們直接就帶回去了。”
文祁笑了笑,“我還說回頭再給他們送去呢,正好省事了,也都差不多大歲數了,是都該挑人了。”
“可不是麼,一眨眼孩子們都五六歲了,該正經教導的時候了。日子過的是真快呀。”
“嗯,文玉說打算把手裡的事讓出去一部分,一個是給別人給點機會,另一個也是孩子們漸大了,需要她在屋裡教導一下了。
我琢磨着我確實要出面了,挑些人手出來接任,另一個這些年她們確實辛苦了,如今都有家有兒女了,不能全都撒手不管。
這些年我能撒手也是因爲背後有大家有你們一直幫襯着我,要不然我哪裡能有今天呀。”
文祁深知自己的功勞有姐妹們的一半,是她們代替自己承擔了很多瑣碎卻沒有功勞的事。
秦熙想了想點點頭,“確實如此啊,你這一忙活就是小十年了,如今在回京城確實要出面了,有些事你不能在逃避責任了,文蘭她們有心也無力。
有了自己的小家,還有公婆妯娌兒女,和閨閣時的勇猛衝鋒又不一樣了。她們能做到今天的地步真的不容易了。”
“是啊,我突然理解了那些朝臣當初反對我的話,也不全是私心,也有一些是中肯的,女人爲了家爲了孩子,在很多方面的確不能男兒那樣專心致志,女人身後的負累太多了。”
秦熙拍拍她的手,“確實如此,你病重的時候,我甚至一度很後悔要孩子,如果不生孩子,你現在依舊勇猛,依舊可以做自己最喜歡的事。
人生百年,我們爲什麼不能把自己的心胸打開,做點自己喜歡的事呢。”
文祁笑了靠在他肩膀上,“話是這麼說,可人呀都是貪心不足的,總想着兩全其美,我呀就是那個最貪心的女人。
我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不想放棄,你看兩個孩子這般大了,多可愛呀,爲了他們讓我犧牲什麼都行。這樣一想又覺得那些都不算什麼了。”
“是,孩子是老天爺給我們最好的禮物,是最珍貴的珍寶,寧寧,謝謝你冒死爲我生下兩個寶貝,甚至犧牲了……”
秦熙輕輕地吻着她的額頭,心中無限感慨和溫暖。
“我也覺得生下他們是我最開心最幸福的一件事了,若是當初沒有我的決斷,現在可能真的要遺憾一生了。”
文祁嘆息一聲,原本真的很想再生一個孩子的,男女都好啊,可惜王太醫徹底否決了這個想法,想都別想了,再生她必死無疑。
如此一來倒是真的掐滅了這個想法,宏哥和臻姐太小了,他們需要母親護佑。
“別瞎琢磨了,人家有兒有女,我也兒女雙全,一點也不比別人差,我比別人擁有的更多呢。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好了。”
曾經差一點失去,秦熙更懂得什麼叫珍惜,權利富貴與他真的看開了,也許目前不能失去,但也不會着魔了,身邊的這個女人才是他一生最該珍惜呵護的人。
“好,我會好起來的,會的,相信我。”
文祁握着他的手,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
“你看,夕陽多好看呀。”
秦熙用手指着天邊的彩霞般的火燒雲,帶着一抹愉悅的笑容說道。
“是呢,我還記得西北的夕陽也特別好看,天空特別乾淨,夜裡的星辰亮的像珠寶一樣璀璨。”
文祁眼裡帶着迷醉的微笑。
“我記得我是從第一次西北之行才確定了一定要娶你回家,那個時候的你很迷人,一身鎧甲拎着大刀,在馬上馳騁,眼神堅毅而勇敢,我忘不了那個身影。”
秦熙眼裡也露出一抹回憶的甜蜜,不同於其他閨閣小姐,那是颯爽英姿的美,讓他怦然心動,再也放不下。
文祁露出甜甜的笑容,在那戈壁灘大沙海里有他們的足跡,也是他們定情的地方,有很多回憶,有美好有甜蜜,還有血色的傷痛和生死的情懷。
“其實你不必跟我回來的,多待一年你應該比現在的位置更好。”
文祁有點愧疚,自己的身體拖累了秦熙。
“傻瓜,也不全是爲了你,我覺得跟你一起回來剛剛好,我不同於你,我畢竟是世家子,需要顧忌的東西也比較多,如今這樣剛剛好,於我而言太過鋒芒畢露不見得是好事,也許是禍事。”
秦熙含笑說道,對這些也是深思熟慮過得,固然爲了媳婦多一些,但於前程也是仔細想過的,位極人臣也得有那個能力和威望纔可以,不是誰都能做相爺這個位置的,同樣的道理在他身上也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