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惠妃就去清寧宮道歉了,目前皇后的地位固若金湯無人能與其抗衡,且寵愛都是最多的,連貌美的新人都不能與其爭鋒,她自然明白人在屋檐下要低頭的道理。
“你怎麼來了,有事啊?”皇后瞧着惠妃過來了,頓時瞭然的笑了。
惠妃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瞧您說的,我是來給文彥那個臭小子道歉的,這孩子不知道學了些什麼,這兩日有點張狂,讓我狠狠罵了一頓,小孩子不懂事以爲自己多能耐呢,您別介意。”
皇后失笑出聲,“我還當什麼事呢,我都沒放在心上,太后訓他是他不懂規矩的事,不是爲別的,你也別在意,回去好好說道一回就成了。”
“是,我昨天就教訓了一頓,這孩子真是……”惠妃越發尷尬了。
“不要緊,來幫我挑挑布料,看是什麼顏色好,我給閨女做幾身裙子和胡服呢。”
皇后正對着一大堆料子挑挑揀揀呢,春天了該做衣裳了,春裝和夏裝也要早點準備起來了。
惠妃這才放下心思專心幫皇后挑選幾個顏色好看適合少女穿的,二人愉悅的商量着什麼花色好看,樣式要不要多點心思會更好等等,搭配什麼首飾,說到這些女人永遠都有話題,聊不完的。
送走了惠妃,文祁才從屋裡出來,迷瞪了一會,人來就醒了,懶得應付沒出來,貓在屋裡看書呢。
“走了?”文祁打個哈欠伸個懶腰,一頭青絲披散着,猶如烏黑的緞子,絲滑柔亮。
“嗯走了,怎麼也不梳頭呢,錦繡給公主梳個頭,一會皇上要來呢。我梳頭手藝不行。”皇后笑着指揮人給女兒把頭髮梳起來。
錦繡笑着上前,給文祁重新梳頭,先拿梳子通通頭舒筋活血很舒服,在用巧手給她梳個好看的髮髻。
“來道歉的?”文祁拿着頭花在手裡把玩問道。
“嗯,怎麼了?”皇后聽着聲音不對問了一句。
“我瞧着我四哥怎麼這麼張狂,變樣了,我記得我走之前沒這樣啊,也就是性子悶了點,但人還是很不錯的。昨兒你不知道有多尷尬,死死的盯着我,非要我求情不可,先是硬要我求情幫他拉人去惠母妃宮裡,後來就是盯着我要我開口讓他留下,簡直尷尬的要命了,感覺我欠他人情債了似得,怎麼變成這樣了。”
文祁也納悶怎麼走了五年人變了這麼多呀。
皇后頓時笑的開心起來,覺得閨女挺可愛的,人哪有不成長不變化的呢,有人心思多了起來,有人成長中被莫名其妙的東西灌輸太多了,就有點歪也不奇怪。
“文彥本來就是皇子,母妃又是妃位地位穩固,有人巴結捧着也是正常的事,身邊圍繞的人都有點太捧了,他又是個少年定性不足缺乏磨練,他母族並不強盛人才也很少,只有個一個舅舅勉強還能行。
時日長了難免把外頭那一套帶進來了,何況你是個公主,是人都認爲女孩用處不大,怎麼樣也要靠着兄長才能過得好呢,他自然也是這麼認爲的。你多時見他和文晴文淑溫柔過,善待過,不過是敷衍罷了。
最近幾年他在文采上表現很不錯,得過你父皇的幾次讚賞,心裡有想頭了,昨兒我聽周嬤嬤跟我學了,你沒幫他估計要怨恨你了,你日後行事要謹慎些。”
皇后也沒放在心上,這點小事都不值當她當回事來操心的,文彥太張狂了,早晚要摔跤的。
“惠妃呢?”文祁語含深意。
“謹慎有餘,但也漏了點苗頭出來,四妃中間她排最末,你父皇給的寵愛最少,也是有緣由的,敬妃最聰慧穩妥,腦袋多時都特別清醒,你看你大哥變化不大吧?”
“對,大哥越發敦厚穩重,從對待文晴和文淑上面,我就能看出來,大哥爲人厚道,文晴和文淑對他也比其他兄弟親近的多。”
文祁也點頭很認同這一點,大哥穩重厚道,善良卻不失原則,人也細心大智若愚。
“敬妃把你大哥教的好,因此四妃中她理所當然排首位,寵愛敬重就多些,下來是端妃和怡妃平分秋色,老二老三跟着老大走的,還有點孩子氣但原則上不出錯,瞧着也很好的樣。
唯獨你惠母妃有時候有點眼高手低,有點聰明勁卻是小聰明不夠智慧,這也體現在你四哥身上,有點明顯,小聰明有餘卻經常左性犯糊塗,不摔一跤是很難明白過來的,不過你四哥本事不大,就喜歡文人的東西,沒人指揮闖不出大禍來的,甭擔心。”
皇后對幾個孩子早就觀察的瞭若指掌了,因此成竹在胸。
文祁微微頷首,認同母后的點評。
“不過目前這幾年惠妃不敢公開跟我翻臉,一是沒有大仇恨,二麼你和文麟也很優秀是我的底氣,得你父皇看重,我也不害怕她的小動作,所以你不用擔心。”皇后笑着安撫文祁。
“那就好,我是怕惠妃給你找不自在就不好了,既然您有主意那我就不擔心了,我可能要去驍騎營了,有段日子不能在家了,您多保重。
文麟越發大了,在男女事情上一定要彈壓一下,別那麼早給房裡人,這會子正是心性還不定的時候呢,我會讓我外祖母多說道幾回內宅的事讓他也明白一點。這幾年很關鍵,千萬不能學歪了。”
文祁好不容易讓文麟躲過了體弱的災禍,如今眼看着要長成大小夥了,萬不能這時候栽了,因此提醒母后要注意一下這個方面。
“你放心,你父皇和你皇祖母都提醒過我好幾次了,平日裡你外祖母也沒少唸叨內宅的事,我也和他說過後宮女子的心計,多少他是知道的。”
皇后笑的越發慈和,閨女就是貼心,總是要爲她多想兩道的。
“那就好。”
“春天到了,我琢磨着給你做兩身衣服呢。”
“我要去驍騎營了,你給我多做點裡衣方便我出門行走的,還要腰封護膝等,要能裡面放些驅寒的藥草的那種,還有鞋子要厚底的耐磨,這些都不着急了。”文祁倒是交代起別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