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從原本的旖旎頓時突然急轉直下,變得有些冷凝,文祁低着頭髮出幽幽的一聲嘆息,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突然變得不太好喝了,火辣辣的辣嗓子,嗆得她咳嗽了幾聲,眼淚都嗆了出來。
秦熙喝光了杯中的酒,看了看殘羹剩菜,長吸一口氣,“我累了,回去休息一下。”
“好,你辛苦好幾天好好歇息。”
文祁強忍着苦澀和眼淚,用力點頭,用盡全身力氣保持聲音的平穩,不要讓她看起來過於失態。
秦熙站起身離開座位朝門口走去,走了幾步有所感回頭一看,文祁掉了眼淚,一個人默默的坐在那裡哭泣,悄悄的擦乾眼淚,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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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十分心疼,回身幾個踏步走到她跟前,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壓了一下,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俯身湊近她在她耳邊低笑一聲,“對我這麼沒信心?嗯?還是覺得我很輕狂放浪,讓你不值得信任?”
因爲喝了酒有點醉意,靠她距離很近,在她耳邊說話帶來輕輕的呵氣,男性的氣息在頸肩流竄,讓她一下燒紅了臉,有點麻酥酥的不好意思的縮起了肩膀。
“沒有,我沒有不信任你啊,我,我只是一時……”文祁一下因爲緊張有點詞窮。
“我只要你信任我,等等我好不好?我也是個男人,也有自己的驕傲和堅守,我也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讓妻子鳳冠霞帔,封妻廕子,你能懂我的心麼?”
秦熙在這一刻膽子壯了很多,有些話以前當着她的面說不出口,害怕驚了她,也害怕自己說了以後萬一她沒有那麼喜歡,會不會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更害怕失去在她身守候的機會。
諸多顧慮下倒是難以在清醒的時候開口,酒後倒是膽子大了許多,有些心裡話倒是敢說了。
文祁愕然地擡起頭看着他,不知道他也會有惶恐彷徨的一面,有些訝異和困惑。
秦熙看着她疑惑和吃驚的眼神苦笑一聲,“寧寧,我不是料事如神,我也有失敗的時候,我不想在我最喜歡最想要……上面失敗,有些事失敗了可以重頭來過,有些人錯過了就不會第二次了,我也有我的惶恐你懂麼?”
我希望能有配得上你的功績和雄厚的實力,能夠有資格站在你身邊,保護你支持你,而不是靠你來保護我給我一切,那樣我也會覺得不開心,我想靠自己能力出人頭地,做點成績被大家認可,不想辜負你給我的信任和機會。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文祁歪着頭有點不懂,眼神有點忐忑。
小臉紅彤彤的,帶着一抹醉人的嬌媚,看上去十分吸引人,秦熙一聲嘆息伸手將她打橫抱起,放在牀鋪上安置,給她蓋好被子。
文祁拉着他的袖子,撅撅嘴無言的撒嬌,水萌萌的大眼似乎還執着的再問爲什麼呀?
“你不需要懂這些,只要記得等着我,信任我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們來個約定好不好?”
秦熙伸出手和她拉鉤。
文祁似乎喝點有點多上頭了,被哄的格嘰格嘰的笑,伸出手指和他糾纏在一起,嘴裡還念念叨叨的,“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人的是小狗。”
“唔,你知道你和誰拉鉤麼?”
秦熙看她這樣又覺得醉了的文祁好玩極了,這纔像個不到十四的女娃,有着純真可愛的一面,而不是冷靜肅殺的蕭文祁,那樣的她似乎太沉重,揹負了許多東西無法卸下。
“我知道,我跟秦熙。”
文祁真的醉了,女兒紅二十年的,後勁很大,她一高興喝了不少,一壺都空了。
“秦熙是誰啊?”他坐在牀邊逗她,一時又不想走了。
“秦熙……,我喜歡秦熙,好喜歡好喜歡,可不想他不開心,我怕他沒有那麼喜歡我……我不想用那些東西作交換,我想要簡單地……,你不懂。”
文祁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說了什麼,眼裡耷拉開始打起了瞌睡。
秦熙一下沉默了,臉色也變得有些嚴肅了,低下頭和她的額頭碰在一起,低聲道:“傻姑娘,我知道,我都懂,等我好不好,給我點時間!我會證明我自己。”
文祁呼呼的睡了過去,沒能聽到這句話,秦熙也不失望,給她掖也被子,又將水壺放在小紅泥爐子上溫着,等她醒來會口渴可以喝到溫水。
這才起身出去替她關了房門。
叮囑守門的女衛,“將軍高興喝了兩杯睡下了,你們聽着點她醒了可能要喝水。”
“是。”
因爲有幾個女衛也在驍騎營訓練,王虎已經開始給她們排班,除了訓練之外,負責守衛文祁,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到底她是個女孩,有些時候有點不方便,有女衛在照顧一下就好很多。
秦熙這才點點頭走了。
來到訓練場看到他們在訓練,愣神看了一會,文辛跑了過來,“你小子回來了就竄我妹那躲清閒去了,呦!還喝酒了,你注意點分寸啊,好歹是我妹妹,男女大防還是要的。”
秦熙笑了一下,“我就是喝了幾杯酒,說說話罷了,我能幹啥,我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文辛對他人品還是信任的,“嗯,這我信,你要是沒想好就別招惹我妹妹,你要是讓她哭鼻子我可饒不了你。”
對文祁文辛是真的佩服,也真心當妹妹來相處的,來這裡一個是爲了軍功,另一個是爲了保護文祁的名聲,有自己在別人不敢說文祁不懂規矩,和一幫男人混在一起,不講究,我這當哥的在呢。
說完這話文辛很嚴肅的嘆口氣,“明人不說暗話,我們都不瞎,文祁心裡想什麼我們都知道,她很在乎你的想法,不願意讓你低人一頭,多一個字都不敢表示,只說是兄弟打小的情分自己還什麼都沒想好呢,其實是怕你被人議論。
我也不想多插手,只求你平日多注意些,別影響她的名聲,她可經不起了,李昭的事對她是有影響的,她把自己的後路全給斷了,做好了一輩子自梳頭的準備。”
秦熙認真地望着文辛,“我知道,請你們相信我,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想做駙馬也要有過人本事和成績,足夠優秀才成,我不想被人說嘴更不想讓人覺得她找了個廢物。”
這已經是秦熙最坦白的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