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隔一天,淘汰賽第二輪正式開始。
第一輪被淘汰的選手接近六成,晉級選手剩下一萬四千人,場面遠不如上次那般宏大。
葉雲揚站在隊列中,鶴立雞羣。
不光是遠處的觀衆,就連選手們都忍不住看他。
這種備受矚目的感覺,並不能讓人心情愉悅。
唯一的愉悅點,莫過於比賽之後去投注點兌換賭票,把四千兩的本錢變成八千兩。
雖說已經在原基礎上翻了三倍,但他並不滿足,因爲長老會至少能賺上千萬兩,而且基本上是空手套白狼,連本錢都不用出。
馬長老站在東面的高塔上,看着隨從遞過來的文件,笑着說:“太好了,投注金額竟然翻了三倍,達到兩億多兩,就算還是隻有百分之十的利潤,也能賺兩千萬兩。”
最令他高興的是,葉雲揚雖然還是領跑押注第一名,但總金額不過五百多萬輛,也就是說這回能賺的更多。
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神族們剛開始接觸博彩,對其中的門道知之甚少,多數人處於盲目下注的階段,深思熟慮者比較少。
當然了,隨着時間的推移和經驗的積累,大家會逐漸清認識到選擇下注目標的重要性,不過到那時莊家會作出調整,仍然做到穩操勝券。
和首輪一樣,選手們先抽號碼,然後排隊進場。
這次葉雲揚的號碼比較靠後,是三千一百四十九號,按照三組輪流進場的規則,在號碼上乘以三除以二,再除以一百,就是他的場次,再按照每五分鐘一場計算,他的場次在四個小時以後。
既然是這樣,他不打算乾等四個小時,而是拿着號碼牌離開,去往就近的茶樓,一邊休息一邊觀看比賽,還可以抽時間修煉一下。
人羣中,平民打扮的米昀擡起右手,做撓頭狀。
馬上有兩個人走過來,其中一人低聲問:“特使,有什麼吩咐?”
他現在的身份是野蠻人的特使,負責打聽城內的一切消息,多數奸細都聽他的命令。
“去梅家丹藥店看看,馬上把情況報與我知。”他吩咐說。
二人同時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他想要去見梅雨,又怕丹藥店裡客人太多,所以讓人先去查看情況。
比賽正式開始,觀衆們手裡拿着賭票,高聲爲下注之人加油助威,情況異常熱烈。
葉雲揚看了一會兒,比賽的過程和昨天沒什麼兩樣,畢竟纔是淘汰賽的第二輪,想要在一萬多人中找出最後能奪冠的種子選手,可謂難上加難。
根據比賽規則,至少要到決賽階段,才能分出各組的高手。
喝完一壺茶,他吩咐夥計關好雅間的門,並且要求不許任何人打攪,然後盤腿坐下開始修煉。
三個小時後,他睜開眼睛,加上之前的半個鐘頭,距離自己上場還剩下二十多分鐘,他結賬離開。
能做到像他一樣淡然的選手不多,大部分人都留在等待區,就算是等了好幾個小時的選手,臉上依然帶着緊張表情。
很快,裁判宣佈青年一組上場,他隨着人羣走進大門,找到相應的比賽場,把號碼交給裁判。
裁判仔細檢查號牌,確認無誤之後,准許二人上臺。
這次他的對手是個等級不低,洪荒境三重天,二人實力相當。
能明顯看出對手眼睛裡的複雜表情,以他的實力衝進決賽圈是不成問題的,誰能想到在第二輪就碰上葉雲揚,運氣實在是太差了。
二人站好之後,對手深吸一口氣,說:“葉雲揚,你是英雄,但我不會因此退讓,反而會全力與赴,你要小心了!”
葉雲揚淡然一笑:“這樣最好,請吧。”
也許是他的淡然讓對方產生錯誤的判斷,以爲他並無獲勝的信心,既然變得囂張起來:“我一定會把你打敗,揚名立萬。”
葉雲揚皺了皺眉,年輕人想要出名無可厚非,但是踩着別人的肩膀往上爬,就顯得不厚道了。
他聳聳肩,雖然沒有說話,但心裡已經做出決定。
對於有禮貌的人,他會報之以李,反之會讓對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主裁判環視場地一週,確定所有選手皆已上臺,朗聲宣佈:“比賽開始!”
葉雲揚的對手速度很快,在主裁判的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的時候,便已經揮舞雙槍衝過來。
他的武器很有特點,兩隻槍長度不同,樣式也不同,右手裡拿的是直槍,長度五尺以上,槍頭長八寸,後面帶有紅色的纓毛。
左手拿的是鉤鐮槍,長度不到四尺,槍頭長一尺,尾部帶有月牙形的彎鉤,沒有纓毛,槍柄和槍頭渾然一體。
兩把槍採用不同的攻擊方式,直槍突刺,鉤鐮槍橫掃,一個在上一個在下,讓人有眼花繚亂之感。
葉雲揚眯了眯眼睛,單手持握方天畫戟,使出一招龍御滄海。
當……叮噹!
當!
三次輕快的碰撞之後,便安靜下來。
再看二人,葉雲揚保持單手持戟的姿勢,顯得十分輕鬆。
對手中門大開,雖然兩隻手仍然舉着槍,但已經方寸大亂,方天畫戟的戟尖距離他的咽喉不過半寸,他能清楚感覺到兵器上的寒冷。
一招,就敗了!
裁判也覺得不可思議,要知道上輪葉雲揚面對洪荒境一重天的對手,足足打了一分鐘呢。
這次他的對手明顯要強悍許多,剛纔的進攻招式也十分凌厲,怎麼會一個照面就被打敗?
可事實如此,不容置疑。
裁判吞下一口唾沫,清了清嗓子說:“本場對戰結束,三千一百四十九號選手勝。”
對手這纔回過神兒來,回想自己之前說過的話,一張臉馬上變成了猴屁-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葉雲揚收起兵器,瞄了他一眼說:“囂張使人輕敵,驕兵必敗!”
對手的臉更紅了,轉過身跳下賽場,一溜煙兒的跑了。
葉雲揚搖搖頭,很顯然自己的好意被對方當成了驢肝肺,但最起碼印證了一招將其打敗是正確的,這種人就該體驗失敗的滋味。
他大步流星離開,還沒來到投注點,就看到熱鬧的景象,至少有幾十個人在兌換賭票,臉上帶着興奮無比的表情。
再看門口的地上,散落着更多的賭票,顯然是輸了的人隨手扔掉的。
等人少一些了,他不急不忙的走進去。
幾分鐘後,他拎着兩個袋子走出來,共計八千兩紫金,總重量接近五百斤,如果不是有着洪荒境三重天的等級,這麼重的東西根本拿不動。
“小子。”雷紹元從對面街上的馬車裡探出腦袋,對着他喊了一聲。
他笑了:“正愁着怎麼把錢拿回家呢,你來的真是時候!”
他快步走過去,不由分說將麻袋放進車裡,雷紹元對此表示極爲不滿,哼道:“本院長成了你的車伕,贏這麼的多錢,怪讓人眼紅的,看來我也有必要下注,白給的錢不要是二傻!”
葉雲揚笑着坐好,問:“你準備買誰贏?”
“當然是你,其他人我又不熟。”雷紹元一邊吩咐車伕目的地,一邊說:“雖然咱們學院有不少人蔘賽,可是綜合比較還是你最靠譜兒!”
說到這裡,他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沒錯,就在你身上下注。”
“最好不要,否則你會賠的血本無歸。”葉雲揚一本正經的說。
老頭兒眼睛一瞪:“怎麼可能,你都贏了這麼多了!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是你第二次下注吧?”
他點頭說:“沒錯,第一次從兩千兩翻成四千,這次從四千翻成八千。”
老頭兒眼紅道:“兩次下注,就翻了三倍,趕上我十年的薪水了,比搶來的都快。你小子不厚道,自己賺了個盆滿鉢滿,卻不讓我也佔點兒便宜,虧我對你那麼好。”
葉雲揚一本正經道:“我不是跟你開玩笑,老話說事不過三,跟你抱有同樣想法的人很多,如果大家都往我頭上下注,結果會怎樣?”
老頭兒楞了一下,說:“全都賺一筆唄。”
“哪有那麼容易,回答問題前先過過腦子好不好!”他翻着白眼說:“你忘了,莊家是誰在背後操控,他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雷紹元眉頭一皺:“對啊!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馬長老是最大的莊家,他肩負四大長老佈置的重任,既然是以斂財爲最終目,就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放生。”
葉雲揚點頭:“你還不算太笨,這麼快就想到了關鍵。”
“那是!”老頭兒有些沾沾自喜,但眉頭再次一皺:“不對啊,要想達到這個目的,前提是你輸掉比賽,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拜託,方法有的是!”他正色道:“姓馬的搞陰謀,不一定非得從我身上下手,這麼說吧,如果接下來的投注規則有所變化,那就說明陰謀開始了。”
雷紹元眉頭緊皺:“要是沒有任何變化呢?”
“不可能。”他很肯定的說,又說:“如果真的沒有任何改變,你可以安心投注,否則一定別出手,會把你的棺材本兒賠光的。”
這時,馬車正好經過一處投注站。
因爲今天的比賽已經結束,投注站的負責任接到通知,他粗略的看一遍之後,就站在門口大聲宣佈:“莊家新規定,從下一場比賽開始,凡是因爲違犯大賽規定,經由裁判判定的獲勝者,只陪本金不陪紅利;因爲對手遲到而獲勝的場次,本金和紅利都不賠,只有在正常情況下獲勝的場次,維持一賠二的賠率。大家都聽清楚了吧,下注之前多考慮一下,不要盲目對待。”
馬車裡,雷紹元瞪大眼睛看着葉雲揚,說:“又讓你猜對了。”
顯然,莊家開始耍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