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崩了,咱們也該去弔喪,別讓人看了笑話,抓到把柄。”
簡單的幾句話把韓恕喚醒,不管皇上是怎麼駕崩的,現在都不該去深究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時候該明白的時候就明白,該糊塗的時候就糊塗,嬌月先前給韓恕香囊的時候,韓恕就該猜到裡面的東西沒那麼簡單,沒想到自己剛走一會兒,皇上就駕崩了,本來韓恕還不會懷疑到嬌月身上去,嬌月在給了皇上一條命後,現在還是準備收了回來。
韓恕懷着沉重的心情走到太和殿門口,由於事發突然,靈柩還沒來得及運來,皇上被擡到太和殿的正中間,那裡放着一把躺椅,按束月國的傳統,不管皇上在哪個宮駕崩,都需要被擡到太和殿,以示壽終正寢,既然皇上死在龍椅之上,公公們只需要把皇上擡到太和殿殿堂的正中。
韓恕見皇上第一面的時候心裡一點發虛的感覺都沒有,他就這麼正視着面前的老人,那個說封韓愨爲太子,卻一直沒有把他韓恕看在眼裡的男人,如今安詳地躺在椅子上,臉上的血色褪去,嘴脣則呈紫色。
“太子殿下到。”
“默哀三分鐘,退。”
每個前來弔唁的人,都有司儀指導該如何做,僅僅是一個下午的時間,皇宮就炸開了鍋似的,這裡面有人是真正的悲切,如太后,如淑妃,也有人看熱鬧,鑽心陰謀,想着下一步的打算,如韓愨。
韓恕則盡心在此爲皇上料理後事,裝靈柩,撤宮燈。
本來還一片肅穆的太和殿,現在滿是悲愴,韓恕心冷,作爲皇上的大兒子,他有義務將皇上乾乾淨淨地送走,然後再跟韓愨之間做明面上的爭奪。
“皇上駕崩,大皇子節哀,還是讓皇上安心地去了吧。”
連續跪在皇上靈柩前幾天的韓恕身體明顯有些不支,可他還是堅持跪在這裡,就連有些大臣也看不下去了,生怕韓恕不好生照看自己,皇上回不來了,反而讓大皇子也累倒在這太和殿中。
皇上在皇陵下葬,陪葬多爲陶甬,並未以活人並之,妃嬪中守皇陵者三十,淑妃因子女尚小,且懷有遺子,所以留在了宮中,慧妃有韓愨的照拂,也得以留在這邊,而皇后那邊的人,她自然不容得別人來動,守皇陵的妃嬪,是以嬌月都不熟悉,也就沒有再去關注。
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下葬後,大臣們鬧鬨了起來,皇上沒有頒佈遺照,按理說該由韓愨直接登上皇位,一統束月國,而朝中大臣也有異議,覺得韓恕纔是最適合當上皇上的人。
韓愨留在東宮,他已經做好了登基的準備,東宮裡的人還不少,皇上駕崩的悲切過後,大多都是提前來道賀的人,韓愨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他也確實享受這樣的生活,而吼得最多的要讓皇上登基的人,也在這其中。
“韓恕,這麼多人都鬧着要韓愨登基,你怎麼辦?”
嬌月擔憂地看着面前那個臉上毫無生氣的男人,韓恕已經持續了一整天這樣的狀態了,外面的人鬧得風起,甚至太后都被驚擾了出來,揚言立皇上一事暫緩,誰要有意見,直接找她去,嬌月知道太后這是在爲韓恕爭取時間,只是韓恕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纔是最好,畢竟韓愨是韓恕的弟弟,兩人都有共同的血液,要讓韓恕真的去刺殺了韓愨,韓恕還是有點狠不下心來。
“容爲夫再好好想想,月兒,天色已晚,你還是好好歇息吧,爲夫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出去一趟。”
先前在屋裡待了一整天,現在天色已晚,韓恕還出去幹什麼?
看着韓恕偉岸的背影,就算她再擔心,這些話也只能放在心裡面,嬌月知道自己不能再給韓恕壓力了,而今晚,韓恕出去,肯定也沒有嬌月想象的那麼簡單。
當晚正如嬌月所想,韓恕去了東宮,而早已預料到韓恕會動手的韓愨,早已經在東宮裡面佈下了天羅地網。
“太子殿下,大皇子那邊已經有了反應,咱們是現在動手,還是等着大皇子動手了,再做反抗?”
韓愨身邊出現一個男人的聲音,這個男人跟了韓愨十年,直到現在纔出現在韓愨的身邊,而這個男人,就算前世,嬌月都從來沒有見過,可見韓愨的這一步棋子,埋得有多深。
“這是本太子的哥哥,本太子怎麼會對哥哥動手,皇宮裡麪人多眼雜,萬一被人誤會可就不好了,當然,若是本太子的哥哥想要對本太子不利,本太子自然會保護好自己,刀劍無情,至於我哥哥會不會有性命危險,那就不是咱們能預料得到的了。”
韓愨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看到毛毛蟲都能哭上半天的男人,此時的他根本不會去顧忌兄弟情誼,皇宮裡面兄弟情誼能值多少錢,他們小的時候還能天真地玩在一起,至於現在,得到皇位後能留下對方的一條性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當然,韓愨不會傻到在自己身邊留下個*,而是想着如何將韓恕除之後快。
男人明白了韓愨的意思,對着韓愨說了聲太子英明後,就退了出去。
這次算得上整個皇宮裡面的宮變,在太后沒有發話讓人登基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誰能坐上那個寶座。
果不其然,韓恕落入了韓愨的圈套,他帶着自己的心腹,本想着能潛入東宮,沒想到韓愨的人早已等在了東宮門口,看到韓恕的人一來,直接殺了過去,根本連回去上報給韓愨這一步都給省了。
皇宮是個戒備森嚴的地方,能召集到上百人到東宮來,韓恕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奈何這裡是韓愨的地盤,他早已做好了戰略部署,他這邊自然更佔優勢一些。
“哥哥,沒想到你還真拉來了,沒想到父皇會把太子之位給我吧,我也沒想到呢。”
韓恕這邊的人跟韓愨那邊的人開始動手的時候,韓愨也出現在了戰局裡面,看着韓恕有一天會找到韓愨動手,韓愨心裡也說不出的滋味,兩人兵戎相見是遲早的事情,兩人都是陰謀家,只是韓愨比韓恕的手段更狠辣,做事情更加不計後果罷了。
“少廢話,韓愨,你算計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咱們之間用不着虛僞,今日,我就是來要你命的。”
韓恕說話直白,點明瞭今日來此處的目的,他也不廢話,說話間又收割了好幾個人的性命。
宮裡的人都活得明白,明知道現在是大皇子跟太子廝殺的時候,巡邏隊都離得遠遠的,他們不想當這個炮灰,現在雙方勝負未分,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誰也不知道皇位最後會落到哪個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