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了皇帝的眼神,嬌月略驚,歷來的君王都是如此,情願錯殺一萬名女子,也不許人沾了他皇兒的清白,況且,現在在皇上的心裡,到底想要立誰爲太子,根本就是一個未知之數。若是他真的心向韓悉呢?
嬌月不由自主的掃了一眼皇帝,便輕輕的垂下頭來。
而大長公主在旁邊也沒有說話,相信,嬌月能夠想到的,她也同樣會想到。
嬌月不由自主的捏了一下手裡的錦帕,算漏了這一步。
沒過多久,韓悉就慘白着一張臉來到大殿上跪下,看到常妃那個樣子,心裡更加懼怕。
這時,韓悉還沒說話,嬌月突然起身,“皇上,這件事可否先讓嬌月問二皇子一個問題?”皇帝還未答話,嬌月便繼續說道,“二皇子向來老實,人人皆知,這次做出這樣的事,或許是受人挑唆,又或許真的是對嬌月情有獨衷,此事事關嬌月的聲譽,請皇上成全。”
皇帝沉思了片刻之後,淡淡的點了點頭。
嬌月走到韓悉的面前,輕聲說道:“二皇子,昨夜之事你是否早就知道纔會前去赴約的?”
韓悉微微一怔,應該算是不知道吧,清河公主是在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後,才叫他去赴約的,他最多隻是聽從了清河的話而已。
便搖了搖頭,“本皇子確實事先不知情,但……”
“那你可知你要約會之人,是嬌月?”
“後來得知的。”
嬌月早就已經猜到這件事的幕後指使是誰,聽韓悉這麼一說,更加的肯定了,“你明知道是嬌月,爲何上前就要欲行不軌?”
“我是真心喜歡嬌月妹妹的,一時情不自禁,我知道是我的錯,這件事,與我母妃無關,嬌月妹妹,母妃她事先真的毫不知情。”
“皇上嚴明,如果你膽敢說一句假話,沒有人會幫你的。”嬌月冷聲說道。
韓悉跪伏在地上,“父皇,兒臣所言句句屬實。”
嬌月轉身看着皇帝,眼中的春波輕漾,“皇上,這件事若是想要查明,恐怕還要再多傳召一個人。便是嬌月身邊的貼身丫鬟,巧兒。”
皇帝點頭示意,巧兒沒過多久就被人帶了上來,只是這個時候的巧兒只以爲是讓她來作證的,而她之前就已經得到了有人的暗中提點,這件事既然已經事發,就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帽子扣到韓恕的頭上去。
巧兒一跪在殿上,嬌月便冷聲說道:“日前,是巧兒說有宮人差她將這封信交給嬌月,嬌月不知所以,不敢隨意赴約,而巧兒便在旁邊不停的遊說,嬌月雖是有些猶豫,但最後終究沒敢前去,才鬧出了這日之事。”
巧兒還沒聽出來嬌月是在給她下圈套,還很肯定的說道:“回皇上,確實是有大皇子身邊的宮人送來這封信,說是有要緊事要約翁主相見。”
“當時事發突然,嬌月甚至都忘了問問巧兒,那宮人長得什麼模樣,大皇子剛剛回宮,便來看望過病重的嬌月,而且,大皇子向來孝順,經常會來慈寧宮給太后娘娘請安,如果真的有要緊事,爲何不自行前來說說,還要留下這麼一封信?”
巧兒一怔,不解的轉頭看着嬌月,嬌月低着頭對着她揚脣,“那宮人長得是何模樣?”
“他……他……”巧兒這才發現事情不對,怎麼好像翁主是在對她發難?
“你想不起來了是嗎?那你大可以說宮裡的人穿着打扮都極爲相似,實在是難以辨認。”嬌月輕笑一聲,“還有,如果這封信真的是出自大皇子之手,來的人,便應該是大皇子,如果是大皇子想要栽贓陷害嬌月與二皇子,那麼,在二皇子的手上也應該有封書信,這樣才更合情合理。”
巧兒不敢再說話,嬌月這麼一說,反而讓她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現在她說什麼都是錯的,囁嚅了半天后,才紅着眼睛說道:“或許,或許真的是大皇子所爲,翁主你怎麼這麼肯定與大皇子無關?”
“你是在質問本翁主嗎?”嬌月輕笑,“二皇子,不知嬌月能不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到底是誰通知你去長亭一見的?”
韓悉哪裡敢說是清河公主,如果說出清河,不僅保不住他的命,還會連累到清河,當然,韓悉哪裡會顧及清河的生死,要知道,最主要的原因是,如果清河事先已經告訴他,在長亭那裡嬌月會單獨前去赴約,並讓他爭取將生米煮成熟飯,這件是知法犯法,後果會比現在更加嚴重。
“正是這個賤婢。”韓悉一口咬定,嬌月暗中鬆了口氣,幸好,還不是蠢到了家。而韓悉自然也明白了嬌月的用意,“正因爲巧兒是翁主身邊的人,所以兒臣纔沒有多想。”
巧兒的一臉張瞬間慘白如紙。
嬌月心痛的看着巧兒,眼睛一紅,“你自小進府,本翁主待你不薄,你居然敢用這種方法陷害本翁主與二皇子,你可知當天去的如果不是兄長,而是本翁主,我與二皇子二人都會受到嚴罰啊?母親,是嬌月愚鈍,讓這奴才鑽了空子。”
嬌月看着長公主,兩人眼神只是輕輕一個碰撞,立刻明瞭對方的心意,長公主擦了擦眼淚,“母后,皇上,原來所有的事居然都因出了家賊,是本宮的錯。”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區區一個奴才,若是背後沒有人指使,哪裡敢做出這麼大膽的惡事?看來,是有人想要一箭雙鵰啊?儘管如此,常妃數次想要將嬌月硬塞給韓悉,已經是於禮不合,韓悉雖說是有人想要陷害,但是他的心也是起了歹意的,此事不可輕饒。”
皇帝點了點頭,“常妃,上一次的事朕見有母后出面處理,已經饒了你一次,這次你居然再犯,而且以下犯上,擅自出宮,從今日起,降爲嬪,韓悉色膽橫生,罰禁足一個月,靜思己過。至於這個狗奴才,來人,立刻拖到外面去仗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