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平淡如水的日子又過了好幾日,直到那日方明白爲何天族子弟敢對蘇堯陽奉陰違。
天君兒子很多,雖然如今因爲各種原因死了不少,卻還有三個,三個女人能唱出一臺戲,那三個男人就能鬧出一場不小的架。
“聽說八弟近來得了一枚五顏六色的琉璃珠子。”說話的是天族行六的六殿下。
蘇堯也不避諱老老實實的承認:“是呀!”
“這琉璃稀奇可能否借弟弟一觀啊!”他那始終笑眯眯的十弟弟湊過來問道。
蘇堯很大方將顏瑤遞了出去,同樣笑眯眯的回他:“自然可以。”
顏瑤也不鬧騰任他打量,恰好對上對方眼睛,對方那眼底深處的不懷好意一覽無餘,顏瑤直覺不妙,那邊蘇堯已經說話:“過兩日父君生辰,是送給父君的賀禮,十弟覺着如何?”
“挺好的。”他嘴裡說着挺好,可手裡的動作卻沒那個好。
他將顏瑤還給蘇堯的瞬間,有意及早脫手,她直直朝地上砸去,顏瑤又不幸的又摔裂一身縫。
畢竟不是同一個肚子生產的,兄友弟恭這種有愛和諧的一幕壓根不可能發生在他們的世界裡,可憐的是無辜被人連累的她。
也許是在蘇堯的魔爪下摸爬滾打好些日子,又或許是鳳凰的話她牢記在心頭,此次被人摔成這幅模樣,顏瑤深呼一口氣壓下怒火心平氣和的接受了,並琢磨着何時可以把這筆仇報回來。
“哎呀!八哥真是不好意思,我真是太不小心了。”他笑容燦爛,實在沒有半分愧疚至極的樣子。
蘇堯擺擺手表示不介意:“沒事的,不怪你,你也是不小心。”
等他們走後,蘇堯奇怪的打量着滿身碎紋的她,奇怪道:“不生氣?”
顏瑤平靜的表面下掩藏着熊熊怒火:“沒聽過怒極反笑麼?”
他問:“想報仇麼?”
顏瑤咬牙切齒的說道:“想得要死要活。”
他笑得意味不明:“本君很欣賞你。”
顏瑤沒好氣的說道:“我不需要你的欣賞。”
他俯下身來湊到顏瑤跟前,眼中有讓人看不透的深意,他輕聲說着:“你要一輩子做顆任人的小珠子嗎?”
霎那間不明所以的顏瑤就愣住了,她左滾滾右滾滾,夠着身子努力看着蘇堯:“什麼?你什麼意思?”
蘇堯挑挑眉:“這不是你原本模樣吧?”
顏瑤其實也答不上來,鳳凰和梧桐說他們一行人來到這裡發生了一點意外,所以導致他們變鳥籠的變鳥籠,變成鳥的變成鳥,至於她最是倒黴,不僅變成了一顆任人欺凌的珠子,而且還失去了以前的記憶,思及此處,顏瑤遲疑的道了句:“我也不知道。”
蘇堯狐疑的小眼神削來。
顏瑤同樣回了她一眼:“你愛信不信。”
“我信。”他話裡含笑,幾個意思顏瑤不清楚。
他問:“想變回來麼?”
不想受人欺凌無還手之力,想快點逃出生天,顏瑤答:“做夢都想。”
他高傲的擡了擡下巴:“求我!”
顏瑤鬱卒,氣得半晌兒也沒說出話來。
“看來是不想恢復人形了。”他懶懶的說着,然後把上半身往後一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顏瑤下意識瞥向鳳凰,希望能從鳳凰那得到幫助,轉頭的瞬間卻看到鳳凰難得嚴肅的模樣,凝重的氣氛將她密不透風的包裹。
顏瑤心裡一咯噔,小心翼翼的叫道:“鳳凰?”
梧桐出聲說道:“先答應他吧!”
他這謹慎的語氣讓顏瑤渾身一凜,產生一種不妙的錯覺,先從困惑的問題不再忽略而是被放大,放大到不得不放在心上,她狐疑的盯着蘇堯:“你爲什麼我?”
“不是幫你,是互幫互助。”蘇堯抿脣一笑,笑顏邪魅。
“互幫互助?”顏瑤心裡一沉思,恍然大悟,這廝是帶目的而來的,而自己也是被他利用的棋子之一,那此前與他的相遇,與他的相處,甚至是他的收留,很有可能都是他的預謀,顏瑤覺得渾身發寒。
“怎麼不樂意?不樂意便算了。”他勾着嘴角,似是隨口一說,眼裡卻藏着似有非有的殺意。
果然,打草驚蛇了,他開始起疑了,顏瑤心慌意亂之下倒也努力鎮定下來:“只要你不讓我幹違背道德事,和有生命危險的事。”顏瑤嚴肅又認真的要看清他的臉。
桌案上的她圓滾滾的,但能想象出努力保持平衡的同時拉長了身子努力要看清自己的樣子,他沒有回答,只眯眼笑出了聲。
顏瑤看他又氣定神閒的坐在案邊不吱聲,反讓她有些心神不寧,她把用詞斟酌一番方問他:“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讓我恢復人身。”
他邪魅一笑:“再等等吧。”
他越是這樣,顏瑤也就越着急,她在桌上左滾滾右滾滾,顯得焦躁不安,又悶悶不樂。
梧桐在旁好心提醒:“要沉得住氣。”
鳳凰掀開一隻眼睛:“失憶對你果然有影響,竟然變得毛毛躁躁,莽莽撞撞。”
梧桐用清冷的嗓音提出自己的觀點:“我覺得還是個人的修行不厚,僅憑記憶同作戰經驗而沉着穩重僅僅是浮於表面那是沒用的。”
鳳凰接口:“嘴上功夫果然不錯,說得有理。”
二人就那麼你一言我一語給顏瑤傳授經驗,顏瑤認真聽着的同時也在認真思考,漸漸的,也就靜下心來,不再去沒完沒了的糾纏着蘇堯。
這樣一來,反倒讓蘇堯有些詫異,他悄悄的瞥她一眼沒出聲。
顏瑤是真正靜下心來,調動自己身上的靈力一點一點的修補身上的裂縫。
她身上的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被修復,蘇堯含笑說道:“修爲不錯麼!”
顏瑤故意沒理他。
蘇堯用手指戳了她一下。
顏瑤挪了挪身子,氣憤的吼道:“我受傷好歹也是因爲你,你能不能有點良心不要打擾我。”
他聳聳肩,一副很無辜的模樣:“怎麼會同我有關?”
顏瑤恨聲說道:“如果不是你惹惱了你那些兄弟,我也不會被他遷怒,摔得一身縫。”
他拉下嘴角,擺出一副更可憐的面容:“是他們欺負我,我已經儘量退讓了,那有什麼辦法!”
以蘇堯的德行,她纔不信他是寬容善良的好脾氣,他窩了一肚子的壞水,定會找個機會還回去。
他突然湊過來,神秘兮兮的問顏瑤:“你是不是很奇怪,爲什麼他們各個都敢欺負我?”
他這一說,可是說出顏瑤的困惑,她怔愣的瞬間,蘇堯已經說了:“因爲我母親是妖族女。”
顏瑤詫異下意識的重複道:“妖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