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歌也拍了拍手掌,走上臺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夢潔,“夢老院長不偏不倚,剛正不阿,學生替顏先生謝過夢老院長了。”
夢潔慈祥的笑着,就好像沒有聽到夜笙歌話中的諷刺一樣,“哪裡哪裡,這是老身應該做的,殿下不必多禮。”
“殿下推舉的這位顏公子,真是大才,是老身識人不明瞭。”
夜笙歌勾了勾脣角,不由得多看了這位夢潔一眼,這位北郊書院的夢潔院長不愧是商人出身,能屈能伸。
這見風使舵的本領,簡直是比牆頭草還要厲害……要是碰到別人,也許就會這樣順着臺階下了~
只可惜她夜笙歌不是別人,既然都已經得罪了夢潔,她不介意再把這位夢老院長得罪的更加厲害一點!
“夢老院長身爲北郊書院的院長,怎麼會是識人不明呢?誰不知道北郊書院名列南夜四大書院之一……”
“從北郊書院中出來的學子可都是實打實的千里駒呢~”
“哪裡哪裡!老身的學子都是些尋常人物,哪能配得上千裡駒的稱號呢?”
“千里駒向來是可遇不可求的,殿下實在是擡舉老身了!”
夢潔連忙擺手,現在有顏文卿珠玉在前,就算是北郊書院有千里駒,只怕也會在顏文卿面前變成駑馬吧!
夜笙歌笑得純良無害,“老院長這話了就說的不對了。世有伯樂然後又千里馬!”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故雖有名馬,祇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不以千里稱也。”
“馬之千里者,一食或盡粟一石。食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
“是馬也,雖有千里之能,食不飽,力不足,才美不外見,且欲與常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盡其材,鳴之而不能通其意,執策而臨之,曰:‘天下無馬!’嗚呼!其真無馬邪?其真不知馬也!”
夜笙歌順暢的將這篇韓愈的《馬說》背誦了出來,中間沒有絲毫卡頓,就好像是她自己即興創作的一篇文章一樣,渾然天成。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具身體經歷過兩個靈魂的緣故,她對前世的一些知識記得十分深刻,就好像是記憶加強了一樣。
夢潔聽了夜笙歌這篇長篇大論的文章,卻氣得渾身發抖,原來從一開始這位十一皇女就沒有打算順着臺階下來,息事寧人!
反而挖了個坑讓自己跳進去!臨安學會結束以後,明天這篇文章就會傳頌得世人皆知!
那麼臨安的所有人都會知道,她北郊書院的夢潔院長,就是那個不能識別千里馬與駑馬的奴隸人!
夢潔鐵青着臉,低聲說道:“殿下未免有些太斤斤計較了!竟然如此羞辱老身!”
夜笙歌輕輕一笑,露出兩顆潔白、尖銳的虎牙,“夢老院長多慮了,學生說的是那些識人不明的奴隸人,並沒有羞辱夢老院長的意思~”
“還請夢老院長不要對號入座纔是,時候不早了,學生先行告退……”
夜笙歌將顏文卿推了下來,同孔臨淵老院長道過別以後,帶着單懷詩和柳如風,徑直向會場外面走去。
老態龍鍾的若水真人睜開了渾濁的眼睛,眸子呈現出一刻的清明,“既然是顏公子奪得了魁首,那麼等臨安學會結束之後,不妨來若水觀一趟……”
莊水月開心的說道:“對呀對呀!顏公子不妨來我們若水觀一趟~”
莊水月突然發現自己的話有些不對,連忙改口道:“若水師祖贈送的彩頭還在若水觀呢!”